怀中的人依旧不说话,
被她抱着时,身体微微僵硬,似乎很不习惯。
扭了扭,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极其不安分。
随着下人将粗重的锁链解开,啪嗒一声,
一直被锁着的人动了一瞬。
就像是在按兵不动般,等待着时机,伺机而动。
云姒解开自己身上毛茸茸的裘衣,给他披上。
裹得严严实实后,她抱着他,走了出去,
“国师,您这是”
林霁远跟了上来。
没有了屋子的遮挡,外面的大雪下得极大,
寒风瑟瑟,几乎是要将人冻到了骨子里。
云姒裹紧怀中的人,看向了林霁远,
“这几日,暂且就将殿下安置在国师府吧。”
“本宫会好好照看他的。”
“现在朝堂上的大臣都在等着王爷的发话,王爷还是先去处理朝堂上的事为妙。”
林霁远跟着她的步伐,一路道,
“国师大人,微臣虽然可以代为处理政务,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如今殿下心智全无,若是要重头教起,恐怕来不及”
“那就重头教起。”
云姒直接打断了他,“既然此为陛下的遗愿,本宫自然遵从。”
“王爷的本意,不也是如此么”
林霁远瞬间停下了脚步。
停顿半响,
他深吁了一口气,微微拱手,“是,国师大人。”
“既如此,王爷就该把殿下当成真正的皇子看待,而不是随意地将其关押禁闭。”
云姒抱着怀中的人,语气平淡。
虽说林霁远的方式也不算做错,
毕竟,他确实攻击性极强。
但就私心来讲,云姒还是不高兴有人绑了她的九歌。
林霁远的头更低了些,“是。”
“谨遵国师大人教诲。”
云姒点了点头,没再停留,
脚步正要抬时,
怀中一直很安静的人,忽然慢慢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小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舔舐着她的伤口,
整个人缩在整件毛茸茸的大红裘衣里,显得莫名地温顺。
云姒顿了顿,没说话。
将他抱上了马车,准备回国师府。
马车的门关上时,
云姒将那件大红裘衣掀了下来。
不想,
怀中的人忽然就大力推开了她,缩在角落里,扯着她的狐裘,要往自己身上盖。
瘦巴巴的身子整个都缩在那宽大柔软的狐裘里,
脏兮兮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凶狠,
呲着牙,喉咙间翻滚着低吼声,连同着他略显稚嫩又沙哑的嗓音,
整个人活脱脱就像是野性的小狼,戾气十足。
云姒愣了一下,这才看清他的脸。
果然,又瘦又干,上面满是冻疮,
嘴唇也是干到脱皮了,近乎干裂。
上面,还隐约沾有她方才受伤的血。
云姒安静地看着他,一直缩在自己的狐裘大衣里,
呲着牙,仿佛在担心自己会抢了他的狐裘。
云姒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伤已经在快速愈合,疼痛感差不多消失了大半,
上面黏糊糊的,满是面前这只小狼崽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