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他慢慢抬起头,眸光漆黑清透。
朦胧皎洁的月光下,他眉眼白皙,面色平静,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定定地看着她,一直没说话。
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得就像是浓雾笼罩下的海面,越是没有波澜起伏,就越是吓人。
“”云姒张口,正想说些什么。
但他很快就露出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微笑,干净又漂亮,没有展露出一点凌厉的攻击性。
“我知道了,我不会生气的。”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脸,眼睫缱绻温柔。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上,就像是被蛇信子舔过一样,有种极致的冰冷感。
云姒顿了顿,沉默看他。
他又重新拥抱住了她,把她彻底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脊背,动作轻柔。
毫无异常,依旧是她喜欢的温柔性子。
她这才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没生气就好,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生气。
只是,当天晚上,盛先生还是发现了她腰上的布破了。
她换下礼裙,裹着浴巾去洗澡。
留下盛先生一个人,站在宽敞的更衣间里,静静地盯着那件礼裙看,面无情绪。
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那破掉的地方。
长长的眼睫垂落,眼尾弧度平静,甚至平静得有点诡异。
云姒不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的礼裙看,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腰。
还好只是有一点点红,没有划破皮。
不然,若是她身上有伤口,那么待会儿上床时,盛淮一定会发现。
虽然他脾气好,从来没有对她凶过一句。
但心里隐隐的预感告诉她,最好还是不要受伤。
不然
又要担心这担心那。
她抿唇,将身上的浴巾脱下。
打开花洒,洗澡。
云姒再走出来时,盛淮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而她的更衣间里,换下的那件礼裙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专门的洗衣筐内。
看那细致的折叠手法。一猜便知,是他叠的。
云姒找不见他的人,换上了睡衣便下了楼。
他还是不在,似乎出去了。
云姒喝了杯水,坐在下面看了会儿电视。
她的手机被摔碎了,用不了,盛淮给了她一个新的。
打开看了看,里面的所有记录都复制了过来,没有一丝纰漏。
盛淮给她发了消息,说是有事出去一趟,让她先睡。
云姒回了个好。
他不在也好,这样就不会发现她腰上莫名的红了。
小妖精这般想着,便安心上床睡了。
柔软的被子盖住自己,闭眼。
盛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云姒不知道。
只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就躺在自己身边,抱着她,与往常一样。
她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拿开,下床。
赤足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更衣间时,才发现自己的腰被抹了药。
淡淡的青草味,像是治疗皮外伤的。
抹在她的腰上,摸着滑滑的,应该已经有几个小时了。
她照着镜子,摸了摸,忍不住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