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梳妆时,春花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家小姐脖子间的痕迹。
一片一片的红,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就像是雪地里展开的血梅般,格外地鲜明。
就像是被野兽啃咬过一般,遍布都是,极为地触目惊心。
春花愣了好半响。
拿着梳子给她梳头的动作停在那里,一直傻傻的,没有动静。
引来云姒那带着疑惑的视线时,春花一吸鼻子,似乎又有点想哭了。
“小姐那个禽兽,是不是打你了”
她昨天哭了很久,眼睛还很肿。
现在再哭,就像是烂透了的两颗核桃似的,马上就要不成样子了。
那坐在梳妆镜前的漂亮人儿,怔了怔,盈盈湿润的眸子透过镜子看到了她。
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春花指了指她的脖子,眼泪汪汪,“那个禽兽,他掐你脖子是不是”
“您看,都红了”
“”云姒眉心一跳。
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她仰起了脖子。
果不其然,都是痕迹。
有些浅色的消去了,有些还残留着,没有消。
云姒微微沉默。
这大概
是她睡着的时候,他故意占了点便宜。
因为没怎么用力,所以也没吵醒她。
“小姐他怎么能这样打您”
“春花,我没事,这些不是他打的。”
春花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小姐呜呜呜”
“他这么对您您还这样帮他说话”
她家小姐,怎么能这么善良呜呜呜
“小姐要不咱们逃吧咱们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那个禽兽连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那病弱纤细的人儿,想说些什么,但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手帕掩住唇,低低咳嗽着,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脖颈。
上面的红痕,遍布都是,确实是触目惊心,吓人得紧。
她颊边的碎发垂落,温软的眉眼精致而又透着几分艳丽。
咳嗽了两声,转身,拍拍她的肩。
盈盈的眸子格外澄澈无奈。
“我真的没事,春花。”
“裴宸只是看起来凶了一些而已,他”
她顿了顿,像是在想着措辞。
她要怎么说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可怕。
看起来凶,但其实根本没伤她。
“小姐您怎么还在为他辩脱啊”
春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不是,他真的没有对我”
话音还没落,房间门就开了。
一道冷峻高大的身影挡着光,站在那里。
肩膀上的流苏微微垂下,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泛着流转的光芒。
压迫感十足的高度,修长笔直的双腿。
进来,军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叩的一声。
不重,却如一记重锤般,狠狠地砸进了里面人的心里。
尤其是,正在哭着的春花。
平日里很是胆小的春花,听到那声音,立刻就像是被激怒的小兽般,擦掉眼泪,挡在云姒身前,恶狠狠地瞪着来人。
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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