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公”
下一秒,她的声音被堵住。
“唔”
地牢。
暗无天日的地牢。
老鼠丛生,阴暗潮湿,铁栅冰冷。
镶嵌在墙面的粗壮铁链,长长地,延伸而下,伸至浑浊不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污水中。
铁一般的牢笼,从水里破出,老鼠吱吱,苍蝇在水面乱飞。
墙壁上狭仄的小窗,光线从外艰难地挤入。
阴暗的水牢,死寂的环境,妘央就这么被关在水牢中不知过了多久。
日夜不分,时辰难辨,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粗壮而又沉重的铁链束缚着,牢牢地,将他按在水里。
脏到发黑发臭的污水,就这么长时间浸泡着他,叫他堪堪只能将头露在外面。
乱飞的苍蝇停在他沾着血迹污渍,乱糟糟的头发上,他垂着头,似已经死掉了般,一动不动,任凭虫子在他身上乱爬,啃噬他的血肉。
静,极致安静。
安静到甚至能听见隔壁牢狱里妘黎精神恍恍惚惚念叨的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时而轻微,时而嘈杂,时而哭泣,时而大叫。
有时会安静,但长久的安静过后,又会有撞头声传来,不绝于耳。
妘央也不知道自己在水牢里待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年,又也许一个世纪。
身上受的重伤叫他已经无力思考,大脑晕晕沉沉,疼到已经麻木。
他很渴,嘴唇因为脱水,已经干到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有苍蝇停在了上面,乱爬着,他也不动,似死了般,浑身上下只剩了口气,极其微弱的气。
不知过了多久。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光线骤亮。
有士兵的脚步声传来,粗重,有力。
紧随着脚步声,地牢里的灯点亮。
光线抵达之初,螭的身影,斜斜地,由上至下,落在了那平静无澜的水牢下。
居高,立在铁栅边,俯视。
被浸泡在水牢里的妘央,一动不动,士兵拿起了旁边的铁棍,穿过铁栅,动作粗暴地捅了捅他。
“哗啦”
水声漾荡,攀附在妘央身上的苍蝇受惊,群群飞起。
一瞬间飞在半空中,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妘央的身子被捅得摇晃,连带着水中的污血也跟着浑浊起来。
他踉跄着,却没有抬头,垂着脑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宛若一具尸体。
死寂。
螭居高而下地俯视着他,缓缓抬手。
身旁的士兵立刻受意,将长棍送到他手中。
螭握着长棍,就像是逗蛐蛐般,长棍的另一端抵住妘央低下的头,强迫他抬起。
饶有兴趣。
“死了”
自然是没死的。
地牢里的士兵都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既痛苦,又能始终吊着一口气。
他没死,也不想死。
王族之后,也不会如此容易就死去。
他是如此,没曾想那弱不禁风的妘姒,也是如此。
想到那始终都住不到的妘姒,螭的眼里隐隐阴沉。
心情不爽,手上自然就发了狠,铁棍毫不留情地将水牢里的妘央抵向了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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