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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已警觉
    今儿早朝过后,他被召进御书房,接的便是这个皇令。

    黄芪肖晓得花雨田口中指的是什么不必再查,听完点下头,未置一词。

    皇令已下,接受便是。

    即使有疑,也得执行。

    “什么刺客不必再查”殷掠空知道的刺客事件目前可就一件,“是不是玉秀山庄桃花林王大小姐被刺杀,失败后咬毒自尽的那些刺客”

    花雨田端起茶杯“是。”

    殷掠空眼巴巴地想听多些,结果一个是,没了

    黄芪肖把殷掠空喜欢的点心往她跟前移“此事了了,莫要多问。”

    殷掠空瞧也没瞧平日里来忘返茶楼必点的福字饼,看了眼一脸严肃不想让她再问下去的师父,又看一眼笑着看着她同样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花雨田,她闷闷地点下头。

    不问就不问,反正事关十一,莫息一直在查,十一自已也在查,有任何进展的话,北女定然还会来与她与芸钗通消息。

    不过

    就挺奇怪的。

    她师父和花雨田自刺客事件发生,便很是关注,虽查来查去进展不大,却非没有,师父没同她交底,她自花雨田嘴里倒是知道了那些刺客来头已查到一些眉目。

    然后,卡住了。

    她曾问过师父,也问过花雨田,他们的反应跟眼下不让她再多问的态度差不离,总之是不想她过多的参与。

    以往多少公务,有危险的不是没有,就从来没见过他们二人这般严阵以待,连让她多知道一些都不肯的。

    这让她不禁更加多想了些。

    思来想去,觉得能让她师父和花雨田双双卡住无法动弹之处,必定得往上。

    而往上

    就确实挺危险的。

    他们自来一条心地觉得她的脑袋拴在她脖子上不太牢靠,卡的地方就是往上的话,那她确实不够格参与。

    现在连皇上都不让他们继续查了,定然是连皇上也无可奈何之处。

    虽说皇上乃一国之君,然自她当了锦衣卫,频频接触公务,特别是师父在御前接了皇差之后,她跟在师父身边协办之际,更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皇帝也不是万能的。

    身为五九之尊,随心所欲的时候基本没有,连睡觉生孩子都有内侍一笔一划地记录,万民之事更是得慎之又慎,不能凭着喜好定夺,亦得思虑周全。

    就这样受制颇多,顾虑重重,一个弄不好,做不好一个好皇帝,都得被万民骂一句昏君。

    同样的,宗室做为皇族的门面之一,亦得处处做个表率,万不可恣意妄为,抹黑皇族脸面。

    明白这么一个道理之后,她往前有多羡慕生来便是金枝玉叶的皇族宗室,现今便有多庆幸自已不过是个平头小老百姓。

    幸运遇到黄芪肖这个好师父,又遇花雨田此待她极好的好恶鬼,如愿混到官身的她,除了女扮男装当官之事让她的小命有些悬之外,她的小日子过得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皇帝真不好做啊。

    “唉”殷掠空想着很是同情永安帝。

    见小丫头眼巴巴过后闷声点头,不知想什么想得又唉声叹气起来,花雨田便知殷掠空绝对没在想什么好事情,不禁被她这一声叹逗乐了。

    他抿着笑,拿过福字饼递给她“唉什么唉,听话。”

    殷掠空接过饼,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好吃得眼眯起来。

    难得为英气的面容添了几分可爱。

    看得花雨田笑意更深了。

    “让你别多问,你还叹起气儿来了,告诉你啊,此事不仅不能再多问,查更是不能查的,听到没有”黄芪肖可不管可不可爱,他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不嫌烦地再叮嘱一遍。

    “知道了,师父。”殷掠空发现她师父是一年比一年啰嗦了,但晓得师父是真关心她,花雨田也是真在意她,故随之在两人面前郑重地保证“之前你们查的时候,你们就不让我参与,我也没知道多少,也就有那么一丁点儿好奇心而已。现在御令都下来了,我哪里还敢有好奇心不问,不查,绝对的”

    她不问,她不查,最终也能知道结果。

    绝对的。

    黄芪肖满意了“记住你说的。”

    花雨田却看着殷掠空起了疑心“应得这样爽快,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没有没有”殷掠空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黄芪肖看看花雨田,又看回殷掠空,含着警告意味地哼一声“最好没有”

    殷掠空立马埋头,努力吃饼。

    已是深夜。

    夜十一脑海中仍回放着日间在元华酒楼里,莫息和她一来一往说的那些话。

    她话中不无试探,这样的试探,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然,在回她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的这个问题上,他不会迟疑。

    “唉”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儿。

    难姑在旁侍候着,看了眼沙漏,二更天已过“大小姐,很晚了,还是安歇了吧”

    “明日一早,不要假手于司河,你亲自走一趟青灰巷,告诉东角西奎,暂时都把手头上的其他事情放一放,全力专注我大婚之日之事。”夜十一嘱咐完挥挥手,“我想再一个人坐会儿,你不必陪我,且去歇息吧。”

    难姑应诺,转身走出内室,走到隔开外内室的座屏边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南榻上,如水的美人儿内着一身素白寝衣,外罩一件厚实暖和的紫貂披风临窗靠坐着,白绫放在榻几上,室内明亮的灯光洒在美人儿的侧脸上,徒增一层薄纱般的温暖光晕,橘光为冷白无瑕的肌肤增添几分血色。

    螓首微微歪着,似是在思考,也在考量,不经意间,披风系带松了松,披风半掉出肩头,露出里面寝衣斜出松垮的衣领,完美线条的颈脖下,肩窝的锁骨宛若蝶翼展翅般美丽诱人。

    卷翘浓密的墨色睫毛微微颤着,饱含情绪的眼眸里,黑瞳中淡淡的灰色,这一抹灰色让灵动的一双眼徒添两分木然,小巧高挺的琼鼻下朱唇紧抿,仿佛与微蹙的黛眉相照映,召示着主人的心事重重。

    大小姐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要查明真相,连婚姻大事都可以算计着推进寻求真相的道路。

    倘若长公主在天有灵,会赞同大小姐如此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