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从来就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她知道任书雅回来肯定会迫不及待给她找不痛快,而以她的性子,决不会只让纪瑶故地重游这么简单。
所以在进玲珑阁的时候,纪瑶就多留了个心眼,她很快就注意到有个年轻的侍应生从她进门后就频频留意着她。
她不认为自己有能让人一眼难忘的相貌。既然不是认识她的人,那就是即将要认识她的人。
果不其然,在她去厕所的时候,她再一次在走廊上遇到了那个年轻的侍应生。而他也的确不安分,借着两人相撞的功夫塞了两张卡片到她外套里。
他的动作确实很快,也很干净,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
但可惜,他碰上的是纪瑶。
纪瑶现在想想,觉得上天对她并不完全只有恶意。她曾近一度厌恶那个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还总是把锅甩在她身上的舅舅,可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为了自保学会了如何不露痕迹地把东西还回去。
当初她只是为了报复她舅舅才去研究了这一招,没曾想今天会派上用场。
在两张兑换票被塞进口袋里的瞬间,纪瑶就已经察觉到了。她当时还没想到任书雅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只知道票在她这一定是个炸弹。
所以她趁递东西给小张的功夫把票迅速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她的手法其实有些生疏了,但小张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也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没有察觉到。
为了确保戏能顺利唱下去,他们自然不会浪费时间。
纪瑶原本还在想,要是小张回去后发现票在口袋里,那这出戏该怎么唱可事实是,当何领班的铺垫完成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登场了。
现在,他们却想草草收场。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纪瑶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继续道dquo你们一进来目的就很明确,一个负责栽赃,一个负责煽动,还有一个rdquo她说着看向此刻已然平静正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李经理,继续道,dquo便是负责给我定罪了。rdquo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李经理闻言只是笑了笑,脸上一点怯意也没有。
dquo这位客人,我们是因为今天人手不够,才不得已请了兼职工来帮忙,时间仓促,没培训好就让他们上岗是我们的失职,但您说的刻意栽赃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真的很忙。rdquo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根本没空搞这一出。
何领班的脸色也不好,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dquo真是笑话我们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陷害你rdquo
她一下就说到重点,将原本有些偏向纪瑶的天平又移了回去。
是啊,这么大的玲珑阁,谁吃饱了撑的会为了陷害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跑去破坏十周年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想想都没可能啊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确实令人大跌眼镜,也让人在其中嗅出了那么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于是一时间大家也不着急站队,而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dquo我看这就是个误会吧,又不是在拍电视剧。rdquo
dquo可玲珑阁的人确实有古怪,折腾了这么一圈却是乌龙,想想就不对劲。rdquo
dquo不就是一个失误,还栽赃陷害,也太能扯了rdquo
韩茵也不再急着当出头鸟,而是跟看好戏似的和任书雅咬耳朵,dquo我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编怎么收场。rdquo
dquo她太乱来了。rdquo任书雅在缓过来后意识到就算计划失败,对她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所以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调整好心态。
纪瑶对那些质疑早就习惯了,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dquo如果你们没失忆,就该记得你们是排除了兑换票遗失的其他可能,才会来找我。rdquo她说到这看向小张,dquo可票就在你的口袋里被找到,难道你是贼喊抓贼rdquo
的确,众人想起来先前纪瑶曾经问过小张有没有拿错的可能,当时他可是说自己已经找过但是没找到。
一般来说东西丢了第一时间肯定会先把自己的嫌疑排除,但小张却连伸手检查口袋的功夫都没有,仿佛是怕晚了一步,又或者是他很清楚票在哪里一样。
dquo我,我rdquo小张简直要哭了。
他本来胆子就小,以往找目标都要酝酿许久才能下手,可好歹都成功了。谁知道这次不仅被识破,还被反将了一军。
早知道他就不接这活了,都说临时工是要背锅的,万一事情闹大,玲珑阁把他推出去顶罪怎么办
小张越想越害怕。
纪瑶见状便继续开口。
dquo当然,不会有人蠢到搬石头砸自己脚,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你们是故意的。rdquo说完看向何领班,否认了她刚才说的话,dquo还有,你错了,他们不认识我,但你认识。rdquo
毕竟隔了两年都能立马认出她来,说不认识怎么可能。
何领班显然也想起来这点,梗着脖子说dquo那,那又如何我又不能未卜先知,难道还能提前知道你要来不成rdquo
dquo是啊,你的确不行。rdquo纪瑶意味深长地开口,dquo但不代表你就不能从别人那知道。rdquo
话音刚落,包厢里就炸了。
什么叫别人
不就是说在座的其中一位
任书雅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她很清楚,纪瑶下一步就是把矛头指向她,因为向教练提议来玲珑阁的人就是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不赞同的声音响了起来。
dquo这么说不对。rdquo出声的是一直没说话的任书越,只见他伸手扶了扶眼镜,一副旁观者的口吻,dquo虽然我不是冰球社的成员,但也知道你们今天的聚餐是为了庆祝比赛胜利,这是偶然的事件,不存在故意,并且,你是在怀疑你的教练。rdquo
既然要把幕后的任书雅揪出来,纪瑶就做好了任书越会开口的准备。果不其然,他直接给她扣了顶胡乱攀咬的帽子,便将众人的注意都转移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一片替教练不平的怒骂声。
dquo都别说了。rdquo在接触到任书越投来的视线后,教练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显然不能说,便只能道,dquo我相信纪瑶不是那个意思。rdquo
纪瑶当然不是。
庆功宴是偶然,可任书雅的回国却不是。
然而教练是不会说出来了。
纪瑶觉得可惜,耳边却在这时忽然响起傅廷西的声音。
dquo够了。rdquo
话一出口,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傅廷西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周身的气场却让人有种莫名发冷的感觉。
他随即看向李经理,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
dquo道个歉,然后下去。rdquo
便是大事化小的意思。
然而,偏偏还是有人要去触他的眉头。
dquo我不同意。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