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申伟是在俱乐部后边的冰球场找到的。
也是林佑疏忽,他以为莫皓会把人关在隐蔽的地方,没想到他这么明目张胆。他们找到时就见涂申伟被扒光了上衣绑在球门上,冻得直哆嗦,嘴唇都紫了。
涂申伟觉得这一天简直倒霉透了。
之前纪瑶提醒过他小心,他是知道的,可后来过了两天没动静,他就抛脑后了。谁知早上下楼买包烟,回来就被一辆面包车挡住了去路,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抓了上去。
涂申伟这人混是混了点,可也就只会些小偷小摸,哪试过绑架的他吓得不轻,偏偏嘴又被捂住了,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后来到了地后就被拉下来稀里糊涂一顿打,打完就被扒光衣服绑在球场上。他从头到尾都没跟绑他的人说过一句话,也没见到做主的人,就这么一直被冻到了现在。
下来的时候涂申伟腿都是软的,整个人跟筛糠似的抖个没完,等一见到纪瑶,顿时感动到不行,就差没当场落泪了。
“小,小祖宗我就知道你,你肯定不会不救我的”
萧耿早在知道涂申伟的下落后,便打给了瘦高,让他们先过来这里等着。此刻一见到涂申伟,几个人激动得不行,又是披衣服,又是给他递热水,把涂申伟整得像风一吹就会散了似的。
“老大,我们差点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耗子带着哭腔道。
“胡说八道,老大命硬着呢”瘦高虽然呵斥了一声,但声音里也带着隐隐的哭腔,就连一向沉稳的黄兜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这场面大有一种四个人准备抱头痛哭的架势。
纪瑶没有上前,她见涂申伟只是受了点轻伤,便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萧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忧心忡忡地道。
“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纪学姐。”
他指的是纪瑶被打伤的脸,男人的力气不能跟女人的比,更别说那位公子哥下手还那么狠。都好一会了,白皙的皮肤上还透着显眼的红,甚至还是肿着的模样。
“不用。”纪瑶不喜欢去医院,这点伤对她来说没什么,等下消肿了自然就好了。
“你们在说什么谁受伤了”涂申伟正感受着瘦高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突然听到萧耿的话,这才注意到纪瑶的脸,“嗯这怎么回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你”
他一副准备替纪瑶出气的模样,连气势都摆起来了,仿佛刚才那个可怜兮兮的人不存在一样。
纪瑶没跟他废话,她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林佑见纪瑶准备离开,忙上前拦住。
“纪小姐,傅总还没下来,您看”
虽然林佑不知道自家傅总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要说他不在乎眼前这位纪小姐,那是不可能的。否则怎么会一听到她在这里,就立马赶了过来。
就连冰球场也是他想起来的,不然人这会说不定还没救到。
可偏偏林佑是局外人,又是这么个身份,即便该说的他也不能说。然而即使这样,他每每也还是会忍不住开口。
就好比现在
纪瑶听到林佑话里的犹豫,就知道这不是傅廷西的意思。
也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记得她。
为了维护莫皓,他都不惜骗她了。
她算什么呢。
纪瑶想到这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她停止了思考。
“不用。”说完便直接离开。
此时俱乐部的三楼,原本热闹的间已经清场,因为走得匆忙,音乐还没关,只是放得很小声。一首接着一首,全是欢快的调子,然而屋里紧张的气氛却丝毫不减。
林寻一看了眼还在气头上的莫皓,又看了看同样冷着脸的傅廷西,感到特别不理解。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纪瑶,怎么还因为她打起来了”
“是啊,再生气也不能打架,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任书雅也跟着劝道,但心里却像是有根弦紧紧绷着,以致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
莫皓一下就听出来了。
他看着任书雅明明受伤却还要故作坚强的安抚他们,就替她感到不值,同时也气傅廷西刚才维护纪瑶的行为。
于是他直接道。
“既然是兄弟,我就问你一句,你对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廷西本来就因为被纪瑶无视而感到心烦意乱,这会被莫皓一质问,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是我的人。”这已经不是莫皓第一次要他表态,他也不想再有下次,索性道,“除了我,谁也不准动她。”
话到最后还带了几分警告。
“你”莫皓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下意识看向任书雅,便见她惨白着脸,显然被打击得不轻,于是他怒道,“傅廷西,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有没有想过书雅的感受”
“这是我的事。”撂下这一句,傅廷西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他竟然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任书雅绷了许久的弦在此时彻底断裂,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下一秒,她便想也不想追了出去。
“是真的吗”她冲着傅廷西的背影喊道。
这句话并不是任书雅第一次问,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颤抖的语气。
傅廷西闻言停了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
任书雅什么都想知道,可她此刻更在意的,是傅廷西说这话时疏离的口吻。
什么叫想知道什么,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她多懂他,他们曾经明明无话不谈可现在,他竟然这么对她。
“廷西,你变了。”任书雅忍不住道。
“是你该长大了。”说完这句话,傅廷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书雅看着他的身影没有一丝停顿,就像看到了最后的结局一样。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纪瑶
怎么可以是她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在怒火中,有个声音开始疯狂喊了起来,像是要将她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另一面释放出来一样。
想到过去的事,任书雅精致的面孔不由变得扭曲,甚至是恶毒的,不甘的直到看到玻璃门上映出自己的脸,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之后,任书雅飞快掏出手机,待那头一接通,她便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般。
“哥,你快,你快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