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卫侯等人也隐约听到了些许动静。
他们正着急着要把韩谦之哄回去, 也就没有理会。
太夫人见韩谦之没有应声,暗恼他没有分寸,嘴上又再接再励地说道“谦儿, 听说你刚向程家提了亲这都要成亲的人了, 也不能太寒酸了, 你看, 分了家后, 你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还寄住在王府,这话说出去该有多难听。”
“祖母也是为了你好。程家肯把闺女嫁给你,你也不能这般怠慢了。”
太夫人一副为了程谦之煞费苦心的样子。
她说完,自顾自地决定好了“听祖母的话,你把那些分给你的银票整理整理,跟咱们回府去吧,祖母让你二叔把你爹娘当年住的院子修缮一下,给你成亲用, 可好”
“到时候,你也能风风光光地去程家迎亲。”
太夫人一生只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早早就没了,身边也就只有次子,这么多年来也是次子一直在孝顺他, 她怎么能不为次子和慎儿考虑一二呢。
韩谦之都废了,还要死死捏着银子做什么,这些银子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的,反里也会养着他,就算他娶妻生子, 也不会少他们一家一碗饭吃,总好过他把祖宗留下来的家当败光。
太夫人自觉自己也是在为他考虑。
“哎,你呀,在北疆待了这么多年,都跟家里生份了,连定亲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太夫人对靖卫侯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谦哥儿带回去。”
靖卫侯讷讷应是,主动过来推韩谦之的四轮车。
韩谦之抚了抚额,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一家子。
这话说得百般好听,可是说来说去的意思就是不分家了,要把银子讨回去。
果然还是王爷说对了。
韩谦之欲哭无泪,心疼自己的赌注,面上则适当地露出了欢喜,说道“原来二叔没有告诉祖母分家的事吗”
太夫人连忙道“都是你二叔的错。”
韩谦之爽快地说道“祖母,二叔,我现在就与你们回去。”
靖卫侯和太夫人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般好说话。
本来太夫人来,就是为了哄他回去的。
哪怕分了家,太夫人也依然是他的祖母,大荣以孝治国,他不能对太夫人不孝,先把他哄回去,再把那些银子拿回来,好歹可以减少一些侯府的损失。
太夫人笑了,正要催促靖卫侯去给他收拾东西,韩谦之一脸感动地说道“祖母,孙儿找到了一个好大夫,说是能治好孙儿的这双腿,就是这药啊比黄金还贵,一天要花十两黄金,孙儿实在有些负担不起了。”
韩谦之一脸感动“孙儿这就跟您回去,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孙儿这双腿啊,还得靠二叔了。”
十两黄金太夫人捂着胸口,面上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分了二十多万两白银吗。
哎,她就说嘛,这银子怎么能给韩谦之呢,哪有什么药得十两黄金,他呀,指不定是病极乱投医被人给哄了。
她琢磨着,先答应下来,把银票拿回来,再给他去请一个正经的大夫。
“那些银子啊。”韩谦之理所当然地说道,“全给王爷了,祖母,您知道的,王爷就要出征呢,这不是缺粮饷嘛。”
靖卫侯颤着声音,脱口而出道“全给了”
“全给了。”韩谦之说完,又道,“祖母,孙儿这双腿,可是一天也不能断药的,大夫说了,得先付三百两黄金,给孙儿制一个月的药吃着”
太夫人几乎快要被他的败家行径给气得心悸了。
心里有一刻是怀疑他会不会骗自己,可是,见韩谦之这一脸真诚的样子,又觉得可能是真的。
难怪镇北王撺掇韩谦之分家还说都要银票呢,原本是早有打算的,也就哄哄韩谦之这傻子。
败家啊,简直太败家了
“祖母。”韩谦之向他摊开了手掌,期待地说道,“您带银票了吗”
太夫人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想过了,你年纪大了,也快要娶妻了,也是该分家了。”
“咱们侯府这一大家子不能总是挤在一块儿。”
“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太夫人说完,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不止是太夫人,靖卫侯夫人妇同样脸色难看,再也懒得搭理他。
他们来是想拿银子的,拿不到银子,还要白白倒贴这绝对不可能的。
韩谦之唤道“祖母,祖母,您等等等等啊”嘴上还在喊着,这一家三口的脚步更快了,不多会儿就走得人影都看不到了。
楚元辰从后头走了出来,丝毫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
韩谦之一脸的郁闷。
他对靖卫侯夫妇早没有了半点亲情,可对于祖母,他多少还是有些孺沐之情的,虽说,从小她就更喜欢韩慎之,但偶尔也是会抱抱他。
这样也好吧
算是斩断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念想。
等到日后,他也不会心软。
“王爷”
“拿来吧。”楚元辰朝他一伸手,“赌注。”
韩谦之下的赌注是他从北燕得来的一把弯刀,和楚元辰在认亲时送给盛琰的那把一样,都是北燕皇室的藏品。
在打进北燕皇宫,控制住了局势后,楚元辰让他们自己挑战利品,韩谦之得了这把刀。
韩谦之可怜巴巴地看着楚元辰,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愿赌服输,把弯刀交了出来。
楚元辰转手就给了卫修。
这把弯刀极重,卫修一拿到手,就是一沉,差点没拿住,一脸懵的看着楚元辰。
楚元辰笑道“你哥也有,你们一人一把。你小子还是得学点武,防防身。”
卫修“”
楚元辰打从心底里觉得这小子心眼太多,出去容易让人套麻袋,还是要防身。
当然,心眼多没什么,让别人吃亏,总比自己吃亏好
韩谦之欲哭无泪。
当着自己的面就转手了,真的好吗
韩谦之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刀,都快哭出来了。
卫修有些迟疑,若这刀是韩谦之的心爱之物,自己还是不能夺人所爱的“谦哥”
“你拿着好了。”韩谦之强颜欢笑道,“输出去的东西哪里再要回来的道理。你谦哥我可不是那么没有赌品的。”
纨绔也是要有纨绔的风骨的。
重要的一点就是赌品绝不能失
“卫修啊,我跟你说,出去赌呢,就得愿赌输服,千万不能做那些输了之后又赖账的事”
卫修“”
盛兮颜瞪了他一眼“别教坏小孩子”
“好吧。”韩谦之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楚元辰往太师椅的椅背上一靠,说道“从明天开始,你辰时就去演武场,跟骄阳和盛琰他们一起练上一个时辰。”
骄阳和盛琰每天要练武三个时辰,卫修还是以读书为主,所以,只需要练一个时辰。
卫修握着弯刀,用力点点头。
他想学。
他要是会武的话,爹娘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好好学。”楚元辰笑道,“下次我再给你赢一把弓回来。”
楚元辰轻飘飘地瞥了韩谦之一眼。
韩谦之打了个哆嗦,很想提醒王爷一句,别总盯着一只羊来薅。
虽说吧,他特别喜欢收集武器,可有武器的也不止是他啊。
“对了,”韩谦之熟练地拖人下水,说道,“纪明扬前阵子找陈望定了一把轻弓。”
陈望是有名的制弓大师,想得他的一张弓,是可遇不可求的。
“卫修臂力小,正合”
“你说我什么”
纪明扬踏进了偏厅,向着楚元辰行过礼后,朝韩谦之看了过去。
韩谦之立马闭嘴,又双手捂住了嘴。
“王爷。”
纪明扬对偏厅里的其他人略有迟疑,直到楚元辰一句“说吧”,才禀道“镇北军已经点兵完成。”
盛兮颜心头微沉,面上笑吟吟的不露分毫。
楚元辰点了下头。
点兵完成,就是意味着,随时就可开拔。
纪明扬又道“粮草在三天之内可以备妥。”
“本王知道了。”楚元辰笑着说道,“纪明扬,你这次与本王一同出征。”
“末将”
纪明扬怔了怔,他本以为会带上周渐离他们。
“就你。”楚元辰意味深长道,“你去准备一下。”
楚元辰已经下了令,纪明扬绝不会多问半句,抱拳领命后就退了下去。
“阿颜。”楚元辰又道,“我打算带盛琰去走一趟。”
盛兮颜“”
她先是有些惊讶,又不免有些担心的。
盛琰也就十二岁。
可是,她的心里很明白,若盛琰以后打算走这条路的话,是绝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别人的羽翼底下,她再不舍,也得放手。
更何况也不是让他独自出征,还有楚元辰在。
盛兮颜点头应了,笑道“琰哥儿若知道,非要乐坏了不可。”
卫修有些羡慕,他不由想起,上次楚元辰带着他们俩去设伏汪清鸿。
楚元辰便道“下次带你去。”
卫修弯了弯嘴唇 ,眸中闪动着些许兴奋。
他觉得,他或许不能像盛琰那般英武当将军,不过,他可以当军师
等到盛琰他们下学,楚元辰把这件事与他一说,他高兴得差点就蹦了起来,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楚元辰的身后,“姐夫姐夫”的喊着,喊得楚元辰心情甚好,跟他说,大军随时就会开拔,让他先回去说一声,这些日子暂住在镇北王府,盛琰满嘴答应了。
等回府后,盛琰就收拾起了行装,然后,又禀明了盛兴安。
盛琰虽说没有在军中待过,也知道什么叫作军中无小事,只说了楚元辰会带他去闽州,别的什么也没提。
盛兴安考虑再三后,同意了,于是,盛琰当天晚上,就搬到了镇北王府,还搬去跟卫修住在一块儿。
等到盛兮颜把楚元辰的行囊都收拾好,此次出征的粮草和甾重也都已准备妥当。
盛兮颜忙里忙外了好几日,又跑去跟太夫人打听还有什么要带的,才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自个儿也累瘦了一圈。
“白色瓷瓶里的是金创药,我亲手做的,效果可好了”
金创药是盛兮颜根据外祖父留下的笔记特制的,方子改了又改,比如今楚元辰用的要好很多。
不但如此,她还给他带了一罐子陈芥菜卤,以防万一。
陈芥菜卤这些日子来,在北疆也已经用过近百回,用在重伤高烧的将士身上,十有七八可以起效退烧。不过,也有无效的,甚至也有一人在服用过后,混身抽搐,没有多久就死了。
可是,士兵们太容易受伤了,在没有陈芥菜卤以前,但凡因为受伤而引起的高烧不退,几乎都是没救的,而如今,却能救回七成,这已经很好了。
拿楚元辰的话来说,但凡能有一丝生机的,就算是毒药也值得一试。
只是,陈年的芥菜卤实在稀少,镇北王府里如今也就存了两罐。
“我在你荷包里也放了一瓶小的金创药,还有一瓶护心丸”
看着她把小药瓶放进他荷包里,又嘀嘀咕咕地嘱附着什么,楚元辰在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向着自己,说道“王府就交给你了。”
盛兮颜笑了。
她喜欢他对她的信任。
“放心。”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惦起脚,在他的唇瓣亲吻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
楚元辰从来不会跟自己的好运气做对,她亲完刚想躲,他的双臂就揽在了她的纤腰上,加深了这个吻。
他喜欢她的气息。
“你真好。”
他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然后,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盛兮颜发出一声轻呼,下一瞬,她整个人就已经陷入到了柔软的榻上。
她轻笑了起来,主动回应着他。
楚元辰深觉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极了,忽然又有点期待别人说的“小别胜新婚”了。
楚元辰亲吻着她饱满而又小巧的耳垂,轻声道“我三日后就走”
“等我”
盛兮颜被他亲的脑子一团乱,下意识地轻轻应了一声。
夜渐深。
楚元辰是在三日后出发的,驻守在京中的三万镇北军,他带走了两万和纪明扬,并把周渐离在内的三个禁军小将全都留了下来。
楚元辰身着银色铠甲,有着金色雄鹰的玄色旗帜迎风招展,就如他去岁回京时一样。
那个时候他扶灵而来。
而现在,他率军而去。
京城的百姓们和学子们全都自发的前来相送。
北疆太平,北燕臣服
这些日子来,楚元辰为了两位藩王的含冤莫白,劳心劳力。
现在更是为了闽州出军,明明这不是镇北王该做的,他依然为了大荣百姓浴血而战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印刻在了百姓们中间,与去岁迎他回京时的心境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那个时候,他们是在看他们的英雄。
而现在,他们看着楚元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他们的信仰。
白虎化龙之事早已传开,百姓们深信不已。
而学子虽说大多不信这等事,他们的心中也不免想着,若是是真的,就好了。
盛兮颜一直送他送到了十里亭。
目送着大军离开,直到已经完全看不到楚元辰的身影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王妃。”昔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王爷和王妃刚刚才大婚,还不到一个月呢,就要出征,王妃的心里一定很不安吧
盛兮颜转头向她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我们回去吧,先去华上街,给骄阳买些蜜饯。”
昔归凑趣地说道“奴婢听说华上街上新开了一家珠花铺子,里头的珠花可好看了,都是南方的样子。”
盛兮颜心知她逗自己的开心,也乐得回应道“我们叫上初瑜和骄阳,一块儿去挑”
“给你和峨蕊也挑一朵。”
无论是在十里亭,又或是在京城里,盯着楚元辰的人不在少数。
镇北王一走,立刻就有人禀到了郑重明那里,并道“大军在路上并无耽搁,属下已经让人一路盯着。”
郑重明防着的是,楚元辰在半道上突然转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把人打发了出去,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
很好
萧朔和楚元辰自以为棋高一着,还不是落入了他的算计中。
郑重明笑得畅快淋漓,自打回京后,他处处憋屈,事事忍耐,终于让他等到了今天。
萧朔此人颇为自负,以为靠着闽州之事,就能够对他打压,殊不知,他就是要让他把镇北王调走。
“爹爹。”郑心童说道,“如今在京城还有一万镇北军了。”
是的,只有一万了。
而且,连楚元辰都走了,这一万镇北军又有什么用,他们还能服萧朔不成。
就算萧朔是薛曜,这兵权之事不比其他,父子兄弟都能争得你死我活,楚元辰岂会相信萧朔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让楚元辰和萧朔心愿得偿,得了这天下,到那个时候,斗起来的就该是他们了。
萧朔掌权已久,他能毫无芥蒂的把大权让给楚元辰。
而楚元辰,他真能眼看着帝位旁落吗
就算他能,古往今来,也没有让一个阉人登基的道理
到时候,要么楚元辰甘愿为傀儡,要么,就该是楚元辰想让萧朔死了。
郑重明的薄唇略略弯了起来。
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胜败只有一线,他不信,楚元辰没有考虑过将来。
这是他的机会。
“现在,唯有想办法见到皇帝。”郑重明沉吟道“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师出有名。”
唯有师出有名,才能彻底斩草除根。
然而,对于郑重明来说,要想见到皇帝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别说他现在进不了宫,就算他能进,也不敢和皇帝说太多。
傻子都知道,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萧朔的把持下,皇帝身边也多是萧朔的耳目,他要是跟皇帝说什么,和直接当着萧朔的面说没区别。
郑重明不由想到了昭王。
昭王和太后就是看不清形势,还以为和从前一样,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烈。
唯有让皇帝从宫里出来,他才有机会。
“都督。”
有人来禀说,兵部催促。
先前郑重明答应派出禁军剿匪,现在十天的期限也快到了,兵部这几日也在反复催,催得跟走水似,巴不得一天三百回。
郑重明猛地一拍书案,恼道“催催催,就知道催。”
粮草不给,军饷不给,就知道让禁军动。
反正郑心童也接回来了,郑重明其实也想过要赖账,可是,赖账是小事,这一赖账就等于把把柄往萧朔的手上递。
镇北王先已离京。
若是他现在反悔,萧朔大可以抓住这个把柄,质疑他不配为京营总督。
萧朔实在太会利用士林和人心了。
现在满京城全都在盯着他,盯着禁军。
郑重明神情阴霾,久久未言。
“爹爹。”郑心童说道,“那要出征吗”
先不提自家能不能拿出这么多军饷,就算有,供给十万人的粮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出征。”
郑重明沉声道,“让你大哥带兵。”
事到如今,更不能让萧朔抓到什么把柄,以免乱了大局。
先前为了暗自囤兵,他也暗中筹备了可供十万人消耗一个月的粮草,这些粮草得来不易,如今也只能先拿来用了。
郑重明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安的。
他总觉得萧朔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正好提出十万人呢。
若是连自己私藏的这些粮草数量都已经让萧朔知道,那么,萧朔的目的显然是打算要耗死自己。
不过,无论如何,郑重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郑重明亲自去了一趟兵部后,回来就下令调集禁军。
十万禁军分了三批,先后离京,前往翼州剿匪。
学子们也很快都得知了这件事,只是,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心无波澜,禁军这些年来,是怎么懈怠的,他们都是看眼里,翼州匪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除非流匪跑来京畿,禁军从来没有主动去剿过匪,现在禁军愿意动,也不过是因为没办法而已。
这是他们的胜利,而并禁军的功绩。
这些话传到郑重明的耳中,又一次把他气得够呛,只能当作没听到。
禁军出征后,郑重明暂时安静了下来。
萧朔也似乎并没有趁胜出击的打算,朝堂上,难得的平静了一段时间。
等到了四月初十,就是今科会试的日子,卫修一早把池喻送到了考场。
直到三日后,池喻才从考场里出来,形容有些疲惫。
同样是卫修来接他,不过,卫修只是顺道过来的,一见面就道“喻哥,你自己先回去吧。”
池喻怔了怔,本来还想跟卫修一起去吃顿好的呢。
卫修说道“我答应了我哥,今天代替他去跟阿诚打马球。”
这是盛琰在得知自己要随军出征前就应下的,他自己去不了,就让卫修代替。
打马球池喻怔了怔,卫修会骑马,就是骑术差,这才来京几天连打马球也会了
“不会。”看出了他的疑惑,卫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军师。”
池喻“”
他不由微微一笑,挺好,卫家出事后,卫修就不愿与别人来往,现在来京城,能交到朋友就好。
“那我送你过去你在看什么”
池喻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看向某个方向,便顺着望了过去,只见在街停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卫修说道“好像有人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