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纸巾擦掉眼泪,苏檀操控轮椅到全身镜前,她看着里面那个眼睛通红的女孩,忍不住感慨自己真是天赋异禀,眼泪说来就来的,都不带酝酿的。
其实她只是崴了一只脚,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扭伤有夏康说得那么严重,在喷完止痛药剂之后,她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苏檀撑着轮椅,单脚一蹦一跳到床上,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票来,赫然是自己和汪小露的那两张假票。
其实昨天在消防通道遇见苏乐雪和林展耀时,她就很奇怪。
苏乐雪和林展耀的票,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呢,她的嘴角闪过一丝玩味。
把两张票都举在阳光底下,苏檀躺在床上,认认真真地端详着。
突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苏檀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想盘起腿,才刚刚动一下,缠满纱布的那只脚就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苏檀痛得龇牙咧嘴,她憋回生理性的眼泪,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这两张邀请函上面。
打开邀请函的内面,折痕处有一个不明显的小污点,同样的位置,同意的大小。
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可以确定了。
事情跟她的猜测一模一样,或许是这么多天以来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一个晚上没睡,苏檀的眼睛早已经酸疼不已,她疲惫不堪地闭上双眼,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九点,甚至在门外响起敲门声时,苏檀还没有醒过来。
她睡得太香了,没有做梦,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温软的棉花里,让人彻底放松神经。
小檀小檀,你醒了嘛家里来客人了。门外有人敲门,是苏伟东的声音。
苏檀用枕头捂住耳朵,想把这该死的噪音隔绝掉,但苏伟东好像来了乐趣,越敲越用力,声音也越来越大。
啊苏檀猛然掀开被子,她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沙哑,爸,你别敲了,到底怎么了
展乐回来了,现在在楼下,你快出来。
林展乐那有什么好见的,都认识十几年的人了。
认命地下床穿鞋,苏檀回答好,我知道了爸,我马上就出来。
老感觉不对劲,苏伟动怎么主动叫她起床了态度还这么好,敲了好几分钟都没有骂她。
苏檀随意地梳了梳头,照了照镜子,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卸妆。
苏檀单脚跳到浴室,刚要关门,就听见门外苏伟东的声音又响起要不要爸爸推你下去
见鬼苏伟东是不是打算把她卖给林展乐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殷勤
好的,爸爸,你等我五分钟。再是不乐意,苏檀也得去。
迅速把妆卸完,由于太过急促,前额的碎发被打湿,贴在白皙饱满的额头上,苏檀并不在意,见林展乐而已,穿睡衣拖鞋都没关系。
把门打开,苏伟东果然还在门外,看见苏檀,他的神情突然有些局促。
当注意到苏檀脸上的水珠时,苏伟东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心疼你这像什么样子,把脸擦干净了再出来。怎么头发还打湿了,快去擦干,不要感冒了。
就这么几缕小碎发,怎么可能会感冒。能得到这么细致的关怀的,只有小时候的苏乐雪吧。
用充满奇异的目光自信看了看苏伟东,苏檀很确认这确实是他的那个刻薄爸爸,脸角的鱼尾纹条数都一模一样。
到底是什么事让苏伟东受刺激了,这么来讨好她,苏檀可不让我自己早上卖的那通惨,能让苏伟东幡然醒悟,让他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偏心悔恨不已。
这一整个下午,苏伟东没干什么别的,就光回想自己是怎么对苏檀的了。
他刚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张淑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听见爱妻温柔地和他讲述最近发生的趣事,苏伟东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的妻子一直是细腻的,很快便听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含糊说家里的事有些让人烦躁。
妻子跟快猜了出来,并且安慰他,都是自己的女儿,娇惯是娇惯了一点,但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只要两个女儿品行端正,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就不用操心那么多。
张淑特地加重了出格两个字,她这番话的重点就是在出格这两个字上,谁知道苏伟东直接忽略了这两个字,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dashdash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是啊,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骨肉,既然是自己的孩子,他就应该做到尽父亲的责任,可他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他的小女儿的呢
茅塞顿开,苏伟东心情阴转晴,他和爱妻又聊了一会儿,把爱妻逗得咯咯直笑,双方都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