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摇了摇头,似乎感觉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将她抱了起来,脑袋里昏沉的厉害,整个身子都没太有什么力气。
她微微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照得太阳穴又是一沉,像被无数个针扎了一般,疼痛无比。
“夜夜君凌”
刚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里已经干裂的说不出话来。
“是我。”
夜君凌沉了沉嗓子,微微皱着眉头,“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林清清狠狠喘了几口气,视线这才慢慢清晰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一脸憔悴,一向干净性感的下巴,此时竟然冒出了胡渣,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这是夜君凌那个一向干净到纤尘不染的夜君凌仅仅两天没见,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清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依旧是那副微显邋遢的面容。
夜君凌兴许也是许久滴水未进,一向清冽的嗓音,此时沙哑不堪,没有了以往的磁性。
林清清浅浅地吸了口气,“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夜君凌皱了皱眉头,紧咬的牙关里,带着一丝狠劲儿,“不许说这样的话”
林清清叹了口气,昏昏沉沉的脑袋,让她一直想睡觉,“夜君凌,我要是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只求你,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了,她们跟你无冤无仇放了她们不行吗”
“你闭嘴林清清,你要是敢死,我就让她们都去陪你,你们一家在地下团聚吧”
林清清胸口一闷,气得喘不上气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夜君凌怎么还是那么混蛋他他就不能放过她一次吗
嗓子里像烧起了一把火,疼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说话困难,她一定会将夜君凌狠狠地骂一遍,反正也不一定能出得去,反正也不一定能活着。
夜君凌将人打横抱起,他现在后悔了,他也曾一直想着,跟林清清之间的关系,究竟算什么,到现在,他知道自己喜欢她。
他一边想着不能辜负希苒,却又一边无法自拔地想着林清清,他就是个混蛋。
如果给不了她未来,就不应该招惹她。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只希望,能把林清清安全地带出去。
林清清觉得很困,脑袋里嗡嗡的,很晕,嗓子里又干又难受,浑身都像置身在一片火炉中,灼热难耐。
她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夜君凌脱了西装外套,罩在林清清的脑袋上,防止被太阳灼烤。
当他在听说,林清清出事的一霎那,一股脑只剩下焦灼,连基本的食物和水,都没能想起来带。
所以,他要保存林清清的体力,至少要避免她被毒辣的太阳直接曝晒,减少汗液的蒸发。
年修远这边,在夜君凌进了草原之后,便联系了外交部,请求乌卡国的支援。
乌卡国的总统,得知林清清被困在了草原里,赶紧派了三架直升机,进行地毯式搜救。
这是乌卡皇室的重要使者,如果在这边出了事情,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关系。
三架直升机搜寻了一整天,完全没有任何结果,派去的军长不敢耽搁,马上又换了三架,替换着飞。
年修远从早到晚,一直跟着直升飞机,连口水都没喝。
军长有些担心,怕他再累垮了,跟总统那边没法交代,用蹩脚的英文劝道,“年外交,我一个人跟机就行了,要不您先去休息休息吧”
年修远向来是一副温和的神情,眉眼间很淡,却让人觉得很舒服,可此时,却紧紧地皱着眉头,颇有些烦躁,“没事,我跟着。”
对于对方的坚持,军长心里颇有些无奈,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那副不可抗拒的神情,只得讪讪地闭了嘴。
他的命可真苦啊,给派了这么个苦差事不说,还碰上个这么倔强的随行外交官,让回去休息也不去,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先不说找不找得到人,就是身边这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身军服都得扒下来
走了一天,晚上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已经没有白天那么烤人了。
林清清浑身有些发冷,意识模糊地蜷缩在夜君凌的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冷”
隔着一层衣服,夜君凌能明显感受到,林清清滚烫的体温。
看着怀里的人,夜君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窝在她的怀里,乖的不像话。
以往的时候,每次见了他靠近,这个人总会害怕的发抖,打心底排斥他。
每当那个时候,夜君凌便总觉得胸口像点了一把火,烧得厉害,想狠狠地占有她,让她屈服在自己的身下。
林清清又往夜君凌的怀里,缩了缩,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呓语。
她的脑袋已经烧得迷糊了,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夜君凌来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对她暴虐,反而温柔地抱着她,说要带她出去。
然后梦境一换,那是一间暗无天日的黑屋,似乎有个男孩,躲在角落里,一直在哭。
不知怎么的,她有些心疼这个男孩,想上去安慰他,还想上去给他唱一首歌,可是,当小黑屋的房间,猛然被阳光照满之后,男孩转了头,竟然是夜君凌那张冷淡的脸。
林清清吓得后退了几步,浑身一惊,猛然醒了过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飘忽不定的视线,最后果然落在了夜君凌的脸上。
“我我们在哪了”
夜君凌将林清清放下,转身看了看四周,确定足够安全之后,才道,“快出去了,你先在这躺着,不要动,我去找些水回来,顺便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能吃的。”
一提起水,林清清猛然瞪大了眼睛,想起先前那可怕的一幕,她死死地扯住夜君凌的一角,“不要去危险”夜君凌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再不去找水,我们会在这里渴死的,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