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就像我在说什么疯话。
“不行,菲菲。”权御说,“繁先生冲进来打人,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又拒不按我说的方式道歉,我会报警处理。”
“阿御。”我看向权御,说,“他是来救我的,也许他看错了,但是”
“菲菲。”权御加重了语气,“他不可能看错。”
我顿时陷入无言。
如果刀子是权衡拿的,那繁华就是真的看到了。
如果不是,那繁华就是栽赃。
无论哪个,都不存在繁华看错的可能性。
难道
这真的是繁华嫁祸
这倒是也可能有动机,因为他刚刚上来时候看到我和权御他肯定会有点不高兴吧,毕竟他对我一直都很
想到这儿,我不禁看了繁华一眼。
他仍旧看着我,神色复杂,我对上他的眼睛时,他松开了握在我腕上的手。
心头涌过一抹复杂,与此同时,权御的声音传来“繁先生。”
“请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权御说,“你和这把我们都没见过的刀,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你又为什么会殴打我年幼的弟弟”
繁华的目光总算从我身上移开了,看向了权御,他说“我已经解释过了。”
“菲菲的话你已经听到了。”权御显然是强压怒火,语速进一步减缓,眼睛死死盯着繁华,“阿衡还是个孩子。”
“她没有看到。”繁华说,“她看到时,我已经把刀抢下来了。”
权御说“你撒谎。”
“随你信不信。”显然繁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弱势,说完后,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拦住他。”权御命令。
门口的保镖顿时拦住了路。
繁华停下脚步。
此时,权御踱了两步,来到了繁华的身旁,说“繁先生,不承认这件事,你就别妄想从这里离开,我不会让我弟弟白白受委屈。”
繁华看向权御,虽然已经很弱势,但他气势不减“权御,你弟弟做没做,你我心知肚明。”
“的确,我弟弟做没做,”权御越发强势,盯着他说,“你心知肚明。”
二人对视着,表情虽不凶狠目光却十分锐利。
场面火药味十足。
事情还未明,我当然不希望他们打起来,何况权御还有伤,一旦繁华开始动手,他肯定要吃亏。
想到这儿,我连忙跑过去,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权御性格比较冷静,于是我推了推繁华,规劝道,“繁华,今天谢谢你,但还是请你”
正劝着,繁华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我拢到了他身后。
我拽着他的胳膊堪堪站稳,同时看到,权御攥住了繁华的衣领,一拳挥到了他脸上。
繁华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另一条则被我抓住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权御这一拳打得结实,连我都听到了一声闷响。
我虽然已经感觉到他俩就快打起来了,但我没料到现出手的会是权御,毕竟在我心里,他是很沉稳的,而繁华才像是那种挑衅别人的暴力狂。
所以,当权御这一下打上来时,我全无防备,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这样,权御打完之后,动作稍滞。
四周似乎陷入了几秒钟的沉寂。
是我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松开繁华的手臂,试图绕过去拉开权御,繁华却用手臂拢住了我,一边说“到里面去。”
“不要。”我用力推开他的手,跑到权御身边,扯住他的手臂,说“阿御,你冷静一点,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越说底气越虚,因为权御朝我看了过来。
跟他对视了这一眼,我才明白繁华为什么那么紧张。
权御死死地盯着我,目光里满是杀戮之气
是的,我觉得只有这种听上去很幼稚的词可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他盯着我,就像随时都会杀了我。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乱了,生理本能使得我有些恐惧,错愕地向后退了一步。
权御却丝毫没有看出我的恐惧似的,他只是盯着我,仿佛带着仇恨。
他说“那是我弟弟。”
就连声音都阴沉了几分。
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得太厉害“我知道,阿御,但是你不能”
“你弟弟是我打的。”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胸前。
是繁华,他说“冲我就行了,别想碰她。”
权御的目光被繁华吸引,他僵着脖子转过头,看向了繁华。
繁华这会儿除了被范伯伯派人打的青紫之外,嘴角还淌着血,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
然而他微微扬着下颚,神色平静,目光高傲,就像那些伤是画上去的似的。
我承认我被权御吓到了,不敢出声。但要我就丢下这场面离开,我也做不到。
气氛再度陷入僵持。
许久,权御终于松了手。
看他的脸色也已冷静,我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连忙推开繁华的手,想要拉权御的胳膊。
权御却直接抬起手臂,避开我的碰触,再度看向了我。
这幅防备的样子显然是在发怒,我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你说实话。”权御看着我问,“你到底有没有亲眼看到”
我说“阿御,这件事要等你冷静我慢慢给你解”
“我、问、你”权御显然失去了耐心,他的眼圈泛红,声音开始嘶哑,“你有没有亲、眼、看、到很难回答吗”
在权御心里,他弟弟应该说是最重要的了。
我甚至觉得,权御是把他弟弟当做另一个自己。
这种感情有点像父母对孩子,父母可以忍受很多羞辱,但不能忍受孩子受到同样的对待。
想到这儿,我心里软了几分,说“我没有亲眼看到。阿御,但是你得让繁华先离开。”
“听到了吗”权御扭头看向繁华,阴恻恻地问。
“她本来就没看见。”繁华说,“如果她能看到对方摸出刀,就轮不到我来阻止这件事了。”
“污蔑我弟弟”显然权御完全无心听繁华的任何解释,只盯着他,说,“你必须付出代价。”
我不安起来,连忙推繁华的手臂,一边对权御说“阿御,你冷静些,你”
话虽出口,却已经晚了,权御再度扬起了拳。
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这次我又拉住了繁华的胳膊,而权御又趁此机会要打繁华。
毕竟已经发生过一次,因此权御一挥起拳,我就下意识地松开繁华的手,试图去拉权御。
然而手一松开,就被繁华推到了地上。
我痛得眼冒金星,再度看清时,繁华已经把权御踹到了地上。
权御疼得脸色发白,站不起来,我见状连忙扑过去拽住繁华,说“他还有伤”
繁华没理我,说了句“让开”
说着将我推开,又给了权御一脚。
权御闷哼一声,被打的同时上衣衣襟搓开,露出了殷红的纱布。
难怪他站不起来,他的伤口裂了。
与此同时,繁华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弯下腰,作势就要拽权御的衣领。
我心疼得要命,连忙扑过去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繁华,抱住权御,扭头瞪着繁华叫道“你够了繁华,你是疯子吗”
人在极度激动时是看不清东西的,因此我喊完几秒,才看清整个局势。
繁华已经被保镖按在了地上。
我承认,刚刚我的眼睛完全集中在了繁华跟权御身上,因此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这病房的门口围满了权御的保镖。
如果把我换做繁华,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安全离开,除了指望权御冷静,就是打服权御,或抓住他。
我只想到了这里。
因为就在我想这事的同时,权御已经从地上站起身,一边将我搂到了他怀里,一边阴着脸命令保镖“打他。”
说到这儿,他喘了几口,说“打到半死,再丢出去。”
我方才回神,忙看向权御说“阿御,你”
权御看向了我。
他满眼都是掩藏不住的失望,我看得出他很难受。
这样的神情一时间令我忘了该说的话,愣在了当地。
只听到权御问“你喜欢他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管他为什么问,我都不能继续激化矛盾,忙说“我当然不喜欢,我只是见不得你这样打人。阿御,事情还没有”
“我说我弟弟不可能做那种事。”权御看着我说,“爱我的话就相信我。”
完全没理我,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了一遍“打他。”
保镖开始打繁华。
繁华刚刚被按到地上时候,保镖就已经在绑他。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么多保镖,他又只有一条胳膊,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因此保镖打起来十分容易,就像在踢一只麻袋
真的很像,因为繁华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屋子都很安静。
安静到只剩那种踢沙袋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其实应该阻止的,但或许是因为我太讨厌繁华了这会儿我完全懵了,望着用力抱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