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教室的时候,姚子义揉了揉眼睛,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浓厚,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是后半夜了。
把书包放在桌洞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睡觉,单手拄着桌子撑着下巴,目光不转得看着窗户外面。
第三天了,他这样看了三天,终于,视线里面出现了许久未见的人影,池恬芯扎着一个马尾,身形更加瘦削了。
走近一点儿,灵动的大眼睛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面色苍白,瘦弱不堪,才几天,她为什么瘦成这个样子。
单薄的校服裙子长及膝盖,笔直纤细的小腿不堪一握,姚子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那小腿还没有自己的胳膊粗吧
进了教学楼,身影不见了,姚子义缓缓得收回目光,转头,巴巴得看着门口。
池恬芯进来的时候班里面的人还不多,小孩子好奇心都比较重,她刚露面,叽叽喳喳的几个人就停下来了,好奇得看着门口,“池池恬芯,你好了吗”
“好多了,谢谢。”池恬芯礼貌得道谢,声音甜甜糯糯的,仿佛糯米团子在挠人心扉,一扯嘴角,两颊的酒窝深深地镶嵌进去,仿佛盛了一汪春水,看的人心都软了下来。
池恬芯坐在座位上,桌洞里有几张卷子,正是最近的作业,池恬芯本来想让爸爸去学校帮她拿作业,但是任池恬芯怎么撒娇,池边野都不同意,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池恬芯拿了一张翻了一下,是前几天学过的内容,她大概扫了几眼,还好,可以做。
池恬芯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看第二张,后面有人站定,池恬芯转头,甜甜得笑道,“姚子义,怎么了”
姚子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得握成拳头,明明紧张到不行,但是语气镇定,没有一丝丝的起伏,仿佛只是顺便问一句,“你好点儿了吗”
“我好多了,谢谢你啊”池恬芯软软得笑了笑,姚子义感觉是春风拂过柳梢,昨天晚上的郁结之气淡淡的散去。
“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姚子义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跟你没有关系。”池恬芯语气软软甜甜,配合着刚说的话,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盖上杯子,所以”池恬芯笑了一下,眨了眨眼,“你不用放在心上啊”
“谢谢你。”姚子义“面无表情”得说完,落荒而逃。
坐在出租车上,舒之岩把姚子义的头往那边推了推,嫌弃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也许是听到耳边嗡嗡嗡得响,让自己不得安生,姚子义倏得睁开眼睛,眼睛里面满是清明,没有一丝刚才的迷糊迷蒙。
舒之岩冷了一瞬,嘴巴长得大大的,刚才打了个哈欠嘴都没有合上,似乎是没有想到姚子义突然间睁开眼睛。
“阿义”姚子义试探着叫了一声,“你没醉”
“我没有醉。”姚子义说得坚定。
舒之岩这下子确定了,姚子义是真的醉了,要是他真的没有醉,刚才他问的时候他是不会回话的。
舒之岩扶着姚子义下车,往小区里面走,这一片属于高档小区,安保很好,看到业主进来,立马有保安过来帮忙,舒之岩一面嫌弃姚子义一面拒绝保安,“不用,我扶着进去。”
“阿义,你这是喝了多少”上阶梯的时候,姚子义的脚不会自己上台阶,舒之岩拖着他的身子往上走,五级台阶,舒之岩硬生生走出了百万天阶的疲累感。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电梯门口,舒之岩抽出一只手按了电梯,无可奈何得说,“我简直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没事干嘛要叫你喝酒,喝醉了还不是我来收拾烂摊子。”
舒之岩靠着电梯碎碎念,顺便休息一下。
下坠的感觉从脚底板传出来,舒之岩又认命得扶着姚子义出去,“你能不能先自己站一会儿。”舒之岩无奈得说,“我要开门。”
“唔。”姚子义嘴里无声得发出一个单音节字眼,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舒之岩手脚并用撑着姚子义,另一只手快速地输入密码。
好不容易把人扔到沙发上,舒之岩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汗,姚子义虽然不胖,但是一米八五的身高也让他吃不消。
舒之岩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一杯水见底,他看着沙发上斜躺着的姚子义,于心不忍,还是帮他也倒了一杯,放在他前面的茶几上,抬脚踹了踹姚子义的小腿,“姚子义,起来喝水。”
可是现在姚子义没有丝毫动静,其实舒之岩也就仗着姚子义醉酒听不到,要不然的话,他是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得放肆。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舒之岩如此劝诫自己,然后伸出胳膊打算扶起姚子义,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强撑了一路,隔壁酸软,被姚子义的身体冲力一带,差点儿栽倒在他的身上,舒之岩眼疾手快,忙不迭地撑在茶几上,站起来,后怕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要不是本手脚灵敏,就要毁了清白了。”
经过舒之岩单方面的一闹,他也没有了做好人的心思,回房间拿了一块儿毛毯,随意地扔在姚子义的身上,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澡。
半个小时以后,舒之岩腰间围着一块儿浴巾,恍若无人得走出来,在厨房倒了一杯水,本来想要端着回房间,但是看着姚子义还是狠不下心,舒之岩简直觉得自己就是犯贱,但是,谁让他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呢
他认命得搬起姚子义的腿,三下五除二的脱掉鞋,本来打算脱衣服的,但是姚子义不配合,舒之岩也懒得跟一个醉鬼挣扎,索性算了,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矫情。
拿了一个靠背软枕,垫在姚子义的脖颈下面,舒之岩后退了一步,完成。
半夜,姚子义睁开狭长的丹凤眼,眸子里有一瞬间的迷糊,然后慢慢变得清明,茶几上面放着一杯水,姚子义端起来喝了一口,另一只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脑袋里涌入之前的记忆。
姚子义起身,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冬夜的风冰冷蚀骨,吹到人身上是透入骨髓的冷,姚子义仿若不觉,食指搭上窗沿,望着窗外的黑夜,瞳孔没有焦距。
想起白天那些拒绝的话,姚子义就觉得心仿佛浸泡到了北极的寒冰里,抛到了烹饪的烈油里,剜心蚀骨得疼。
嘴上说着祝她幸福,但是真的好想和她有以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