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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第二天晚上六点,殷墨准时回了麓荷公馆的别墅。

    客厅内已经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她在等他。

    殷墨冷了一个月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薄唇勾起轻松愉悦的弧度,抬步进去。

    一进客厅,殷墨目光不由得落在开放式的厨房。

    傅幼笙背对着他正在切菜,纯色围裙细细的腰带勾勒出她苗条到不盈一握的腰肢,里面穿了一条真丝质地的浅蓝色衬衣,下面配一条短短的白色百褶裙,两条白生生的长腿裸在外面,甚至比裙子颜色还要白上一分。

    殷墨看着她,眼神划过一抹怀念,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模样。

    她也是这样类似的打扮,不过当初的面容还是稚嫩的,而今成熟明艳,一举一动皆是令他心动的风情。

    傅幼笙正在做椰子鸡汤,她正在切椰肉的时候,忽然一阵熟悉而强势的气息从她背后抱过来。

    她身子下意识僵硬一瞬。

    下一秒,耳边传来男人低越磁性的嗓音“幼幼”

    男人喊她名字的时候,仿佛在舌尖缱绻,让人心动不已。

    不过现在傅幼笙平静如水。

    垂眸看着男人交叠在她腰腹上的手,眼睫轻颤两下,几秒后,才轻轻应了声。

    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抱他。

    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我给你炖的椰子鸡汤。”

    女人声线温软动听。

    殷墨依旧松松地环着她的腰,硬挺的下颌贴着女人细嫩脖颈,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她正在切的椰肉。

    视线顿住,看着这一道菜,他心里明白,她暗示他们这场冷战彻底结束。

    因为,这道椰子鸡汤是傅幼笙第一次给他做的菜,那天他感冒了,傅幼笙为了照顾他,从网上查到感冒的人喝椰子鸡汤会好一点,就学着做。

    后来他们约定,只要冷战之后,她做了这道菜,说明已经不生气了。

    殷墨单手揽着她,一手别过她细滑的脸蛋,亲了她唇角一口“真乖。”

    傅幼笙见他还要再亲,偏头躲过“我在做饭。”

    说着,从他怀里退了出去,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他“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就吃饭了。”

    虽然一个多月没有做,殷墨有点想了。

    但也不是非要现在做,他现在更想跟傅幼笙说说话。

    听着她动听的嗓音,殷墨扯了一下脖颈的领带,修长手指扣在领口“好。”

    不着急。

    他们有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殷墨薄唇啜着淡笑,离开之前,俯身轻抚了一下她的百褶裙的裙摆。

    嗓音透着几分缱绻之色“今晚这个打扮,我很期待。”

    看着殷墨离开的背影。

    傅幼笙唇角平平的勾勒一个弧度。

    透过亮的能反光的瓷砖,傅幼笙看到自己此时的打扮,他以为自己是在取悦他吗

    校园y

    想得美。

    傅幼笙垂眸将最后这一道汤端上了餐桌。

    一桌中餐,全都是殷墨爱吃的。

    色香味俱全,傅幼笙坐在常坐的位置上,双唇轻抿着,缓缓闭了闭眼睛。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指尖摩挲着被她放在旁边餐椅上的薄薄的牛皮纸袋。

    眼瞳深处那一瞬间的波动,逐渐恢复平静。

    楼上,殷墨刚走近卧室,就看到放到落地镜旁边的行李箱。

    行李箱不大,银白色的,殷墨看着还有点眼熟。

    但傅幼笙的行李箱太多,他当然不会将这些无意义的东西记在心里,只扫了一眼,便抬步往浴室走去。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度刚好的洗澡水。

    殷墨长指顺着水波滑动了一下,是他常用的温度。

    殷墨将衬衣丢到脏衣篓里,手覆在腰间西裤边缘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精致首饰盒。

    思考两秒,殷墨将首饰盒放到洗手台上。

    很显眼的地方,傅幼笙只要进来就能看到。

    半小时后。

    殷墨披了件深灰色的睡袍下楼,线条优美的胸肌微微露出,精致锁骨上还有水珠从没擦干净的湿发上滑落。

    随意拿毛巾擦了两下短发,发丝虽然凌乱,但衬着他那张俊美深邃的五官,却更有慵懒肆意的性感。

    傅幼笙从他脸庞看到湿漉漉的发丝上。

    指尖蜷缩了一下,没有跟往常一样,上去亲手帮他擦头发。

    殷墨在她对面坐下。

    幽深的眼眸看着对面灯光下柔和美貌的太太,唇角勾起“殷太太今天辛苦了。”

    傅幼笙静静地回看着他。

    没有说话。

    今天就辛苦最后一次,以后他想要她辛苦也不可能了。

    亲手给殷墨舀了一碗鸡汤“喝汤。”

    殷太太今天贴心的有点过分。

    殷墨长指连带她的小手一起握住,“今天这么体贴,嗯”

    “不但体贴,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傅幼笙红唇弯着,“你会喜欢的。”

    殷墨清俊的眉峰轻挑“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傅幼笙率先举起旁边的酒杯,红润的唇角含着笑“祝我们未来更加美好。”各自安好。

    殷墨觉得傅幼笙今晚有点奇怪,喝了一口酒外,便被她接连不断的布菜打断思路。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外面夜幕彻底驱散阳光。

    黑漆漆的,带着几分压抑感。

    直到殷墨吃完,起身想要从对面坐到她身边,温存一下的时候。

    傅幼笙站起身,“我去厨房拿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殷墨没有坐下。

    而是看着她的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一秒。

    他开口“我也去给你拿礼物。”

    礼物,他早就准备好了。

    殷墨抬步上楼,将原本打算给她惊喜的首饰盒重新握在掌心。

    谁知。

    刚一下楼。

    殷墨目光陡然顿在傅幼笙端着的那个蛋糕上。

    裸粉色的蛋糕面上,用红色的果酱写了偌大的四个字离婚快乐。

    字迹明显到,殷墨还在楼梯上,就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掌心陡然握成拳。

    下一刻,他长腿迈开,三两步下楼。

    长指一松,没意识到掌心的首饰盒从楼梯砸了下去。

    在光滑的地面上滚了好几圈。

    最后滚落在傅幼笙的脚边。

    精致首饰盒子吧嗒一声,自己打开了露出里面那枚闪烁着璀璨华光的鸽子蛋粉钻戒指。

    “离婚快乐。”殷墨眼神沉敛,一字一句像是从唇缝中逼出来的,“幼幼,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傅幼笙弯腰,将戒指捡起来。

    细白的手指把玩着那枚粉钻戒指,它漂亮到几乎是所有女人梦想中婚戒样子。

    “是。”傅幼笙嗓音有点飘渺,轻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却又清晰的响彻在他耳际,“殷墨,我不想再这么失去自我的去爱你了。”

    “我们离婚吧。”

    殷墨看都不看那个令他耐心几乎消失的蛋糕“傅幼笙,你把婚姻当成什么”

    “过家家吗。”

    傅幼笙抿着唇,终于抬起长睫看他,眼神清冷冷的“是你把我当成什么”

    忽然笑了一声,眸底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你把我当成一个宠物养,有空的时候回来逗逗我,没空的时候,根本记不得这栋别墅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你。”

    “殷墨,你从没把我当成妻子过,还指望我怎么尊重我们的婚姻。”

    傅幼笙细白的指尖勾着那枚钻戒,静静地凝视着他“殷墨,这个戒指,我现在不想要了。”

    “叮”

    的一声脆响,钻戒直直的掉入她没有碰过的那杯红酒中。

    酒红色的液体溅出破碎的水花,几滴甚至飞到了傅幼笙白皙的手背上。

    男人浴袍下的肌肉紧绷着,压抑着怒气。

    语调冷冽“幼幼,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没在意殷墨陡然沉下来的脸色。

    傅幼笙自顾自的打开牛皮纸袋,将里面一份薄薄的纸拿出来,推到殷墨面前“这场婚姻,我还你自由。”

    从九年前开始,她就是为了殷墨而活,现在,她想要为自己活一场了。

    殷墨掌心按着那纸离婚协议,手背上筋骨突出,半响后,他猛地将那已经签好字的协议猝然挥到地上。

    即便这个时候,他还是想哄回她的。

    伸手握住傅幼笙纤细的手腕,他克制的压低了声音,“幼幼,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宠物过。”

    作为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大度一点。

    殷墨退让了一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不能离开我。”

    傅幼笙忽然笑了。

    “我只想要你专心致志的爱我,可是你做不到啊。”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男人圈住自己腕骨的大手。

    殷墨看着被她掰开的手。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指尖殷红的烟头燃起,音质偏哑“真要离婚”

    傅幼笙脚步顿了顿,上楼将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来。

    用行动证明她的决心。

    环顾四周,看着奢华却空寂的别墅,

    她从大学开始,在这里生活了足足六年多,这六年,她从未有过任何归属感。

    现在,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殷墨陡然掐灭了烟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女人扯进自己怀里。

    清冽的薄荷烟味瞬间侵入了她的呼吸。

    男人抱着她,薄唇亲着她的耳垂,低哑的嗓音充斥耳膜“幼幼,收回离婚这句话,我当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傅幼笙没有拒绝他,细白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短而潮湿的发丝,“以后洗完头发,记得吹干,不然年纪大了会头疼。”

    “你有胃病,以后参加酒局前,记得吃点东西先垫垫胃。”

    “以后早点睡觉,不要总熬夜,也不要总是加班,工作是做不完的。”

    “”

    傅幼笙说了很多。

    仿佛要将未来一辈子的话都交代完。

    仿佛他们以后一辈子不会再见面。

    她精心策划这一顿晚餐,就是想为这九年,画一个完整的句号。

    也带着一点私心。

    以后无论这栋别墅再住进了哪个女人,是他深爱的或者联姻的对象都好,只要他在这栋别墅吃晚餐时,能想起她来,至少那晚午夜梦回,脑子里满满的只有她的身影。

    傅幼笙缓缓推开男人的胸膛,“我走了。”

    殷墨重重的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带着发狠的意思“幼幼,你可真心狠。”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傅幼笙头也不回的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殷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面色沉的像外面的夜色。

    眼神冷漠的重新点了一支烟。

    缓缓走向落地窗前,看着站在门口,似乎在等车的女人。

    朦胧的白雾将他的五官晕染的有些模糊。

    细密的雨水像雾一样,丝丝缕缕缠绕着,夜空中像是垂下一幅朦胧的珠帘。

    十分钟后。

    殷墨撑开一把黑色雨伞徐徐走出别墅。

    他站在门口台阶上,就着路灯昏暗的光线,缓缓走向雨帘中那个纤瘦脆弱的身影“傅幼笙,离开我,你能活吗”

    恰好,一辆银白色的车停在路边。

    傅幼笙手撑在车门,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她指尖动作停了一秒。

    蓦然转身,回眸朝着他笑得温柔含情,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利刃刺破血肉“殷墨,我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