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被一路引着到了宣政殿。
宣政殿往西去就是唐时中书省的办公场所,不过现在这里给了枢密院,政事堂在原先门下省的位置,也就是皇城东部。
这样的安排,解释是枢密院主兵事,同西方白虎的意象相合。但这时候是以左为尊,这个左,取得是坐北朝南的皇帝的左,也就是东边,政事堂的方向。
不过赵元昌按惯例在宣政殿视事,离枢密院更近,哪一个更重要就不好说了,没准咱们周朝会换成以右为尊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进去通禀的宦官来到门口招呼陈佑进去。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萦绕在鼻尖,莫明地就感觉到心情平静许多。
强忍着探究一番的,快步走到御座前。
正要行礼,就听赵元昌的声音响起“这些虚礼就别在意了,你先坐下好好给我讲一讲讲武堂的情况。”
“喏。”虽然赵元昌说不必行礼,但陈佑还是微微欠身拱手,以示尊敬。
坐下之后,陈佑整理了一下思绪,略过之前说过的一些事情,开口道“禁军之中遴选出来的军士还算诚心向学,那些士子虽然不理解,不过也都听话。而且相比较而言,士子的学习速度要更快一些,若不是为了不让文武出现隔阂,这些士子学三个月便可出师了。只是州镇举荐过来的那些人,目前还在识字阶段,有三个总是闹事、屡教不改的被遣送回去,令其换人。”
赵元昌眸光闪动,出声问道“哦这三个都是哪里的人”
“两个是雄武节度的,还有一个是阶州的。”陈佑照实回答。
雄武节度使翁章辉因为地处边疆的缘故一直不怎么服从朝廷政令,现在的阶州刺史朱玉昭当初是跟着史肇庆叛乱的。史肇庆败亡之后,翁章辉趁着朝廷没反应过来,接受了当时镇守阶州的朱玉昭投靠,然后举荐朱玉昭为阶州刺史。
只不过雄武军毕竟离得远,朝中又各种大事不断,一时间没想起来收拾他们。
此时听了陈佑的话,赵元昌提笔在一张纸上记下这两个名字,然后示意陈佑继续往下说。
陈佑看着他的动作,眼角不由一跳,这是真的“记仇”
轻咳一声,收敛思绪继续道往下说,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这时正好一个宦官给他端上一碗热汤。
见赵元昌皱眉沉思,陈佑端起汤碗轻轻喝了一口,缓缓咽下。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熬成的汤,口感有些滑腻,咽下去之后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回味。
陈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碗本就没多大,他这一口基本上就喝干了。
接过一旁宫人递上来的温水浸泡过的湿巾擦了擦嘴角,将湿巾放到碗旁,自有人将其端走。
这种恰到好处的享受,现在也就只有在皇宫才能享受到了。
毕竟皇宫中人几百年来就是伺候人的,即便战乱流失不少,但其中老人还在,某些规矩就能传承下来。只不过这些规矩并不全是好的,精华有之,糟粕也不少。
好一阵,赵元昌开口了“除了这些,还有么”
陈佑打起精神道“好叫官家知晓,臣考虑了一番,觉得讲武堂在招收下一期学员的时候,应当限定识字。若是大字不识一个,招进来之后还得费神教其识字,费时费力,还人为将学员分割开来。除此之外暂时就没其它问题了。”
略一沉吟,赵元昌点头道“你且记下,下一次就按你说得来。”
“是。”陈佑拱手应下。
正当他以为这一次奏对到此结束的时候,赵元昌又出声了“最近御史台奏称唯御史得风闻奏事,将明你也是上疏赞同”
听到这个问题,陈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不敢瞒官家,臣的确赞同。”
这件事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陈佑扩张枢密院职权的“后勤体系”被暂且放下没人关注,他正好趁着这个空档一一说服有司正贰官,到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动心了。
“照这么做,御史大夫又会成为副相,御史台怕是会成为第二个三司。”赵元昌看着陈佑,缓缓道,“御史台众人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会赞同”
没想到这一次会问到这个问题,陈佑深吸一口气,那淡淡的药香使他内心平静。
当初他同意胡承约的建议之前,就在考虑如何制衡御史台。若是赵元昌不问的话,他会等到百官“苦御史台久矣”的时候再提出来,但既然赵元昌现在问了,那就不得不提前说了。
“好叫官家知晓,臣以为,放任官吏以道听途说之言n它官,恐重演前唐牛李党争之祸。故赞成禁非御史之人风闻奏事之权。”
听了这话,赵元昌面色稍霁,微微点头。
陈佑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顿定,收回目光,继续道“然臣也知晓,若只有御史台得n之权,亦非正道。仔细思量之下,以有一得之见。”
“且说来听听。”赵元昌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身体也不由微微前倾。
“喏。”
陈佑答应一声,整理一下思绪之后开口道“臣以为可另立一宪台,两司并立。御史台掌邦国刑宪、典章之政令,以肃正朝列,然其小事署名、大事奏弹,止n而已。若立宪台,其亦掌刑nn令以肃朝政,然其小事移文州县、大事奏请官家,令有司调查审判。”
其实就是,御史台的功能限于n,至于奏章递上去有没有结果,不是他们所能管的。而新立的宪台虽然没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但可以直接申请州县衙门或者中枢调查,相当于最高检。
其中两司职能划分,如何n两司权力以免滥用,种种措施陈佑一一说来。
总之就是一句话,御史台风闻奏事,说的是假的也没罪宪台可以直接要求调查,但若所言为虚,就要承担相应责任。
低风险低收益,高风险高收益,十分公平。
这么一来,御史台似乎除了独此一家的n权力之外,似乎也没得到什么别的好处。
尤其是,这些规定,对相公们不起作用。比如江夏青在朝会上说“我觉得你宋杞言没有尽到职责”,难道宋杞言还能站出来说“你不是御史,没有实证就不能n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欺世盗国,微信关注“优读”,聊人生,寻知己 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