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摇头晃尾念古诗的居然是潘学武
我和小c相视一笑,凡事都不能太入迷这潘学武,自从做了茶叶生意,那可是猪鼻子插葱装起大象来,说起茶叶来头头是道,自诩为“草木中人”、“茶痴”。现在还贩卖起茶文化来
小c最初买了货车跑运输的时候,潘学武也刚刚从我父亲那个国营企业里出来跑江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青皮后生。
小c给我讲过两个关于潘学武的笑话。
一个是“行赌”与“行贿”。
那一趟,小c与潘学武一起装了茶叶去省城的三明茶叶公司。因为去的有些早,仓库还没有开门,潘学武就靠在驾驶室里百无聊赖的翻报纸。小c微微闭上眼睛打个盹。开车也是个力气活,费神费力,一有空闲就想先养养力。
就在小c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际,潘学武倒兴致勃勃的读起了报纸。“铁路领域车皮寻租行赌受赌顽疾再现大案。郑州铁路局副总车皮寻租行赌受赌上千万,获刑十一年。”
“什么行赌受赌”小c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又是什么新名词啊我可只听说过行贿受贿,还从来没有听说行赌受赌。这是什么意思
强烈的求知欲打败了瞌睡虫,小c睁开眼睛看看潘学武。“潘老板,报纸给我看看。”
“你不睡觉看什么报纸”潘学武嘴上说着,手里却把报纸朝小c扔了过来。
小c捡起报纸仔细看了看,潘学武刚才读的一段位于第二版,一块豆腐干。
“行贿受贿”小c擦了两遍眼睛,看到报纸上白纸黑字的明明白白写着“行贿受贿”,并没有潘学武念的“行赌受赌”。
报纸上没有印错,难道是潘学武头昏眼花看错了字
“潘总,你刚才读的这句是什么再读一遍听听。”小c歪着头问潘学武。
“铁路领域车皮寻租行赌受赌顽疾再现大案。郑州铁路局副总车皮寻租行赌受赌上千万,获刑十一年。”潘学武老老实实的又一句一字的读了一遍。
“怎么了我读错了吗”潘学武有些迷糊。
原来这个潘学武真的是个半文盲,“赌”、“贿”这两个字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老板的。估计心事都用在赚大钱上了吧
“潘总,你不看电视的吗新闻联播里播音员每天都在念行贿受贿,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行赌受赌了呢你可笑死我了。”小c强忍住笑纠正潘学武。
“哦,也是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闹了一个大笑话”潘学武略显尴尬的笑了。
小c告诉我这个笑话的时候,我真的是拍腿大笑,差点把大腿都给拍肿了。
另外一个笑话是潘学武自己对小c说,小c又转述给我听的。
潘学武出生在一个比牛皮糖的王坑还要偏僻的小山村,整个村子加起来就三栋房子8个人。到了上学年纪,走十几公里山路去公社小学念书。
在公社比山村宽阔了许多的沙石公路上,潘学武第一次看到了四个轮子轰隆轰隆跑的汽车。
潘学武对这个大眼睛的庞然大物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这个汽车是隔壁萤石矿公司里运矿石的,汽车所到之处带起大片的灰尘,乡民们怨声载道。更有甚者对汽车开过来时候散发出的汽油味也是深恶痛绝。
潘学武确不然,他以崇拜的眼神盯着汽车看,一直在脑袋瓜里琢磨这四个轮子的家伙怎么就会跑起来,什么时候我能坐到驾驶室摸摸方向盘就好了。
当然,汽车在那个年代是金贵稀罕的物件,潘学武和开车的驾驶员也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潘学武痴迷的爱上运矿石的汽车。但是这个汽车也不是每天都出现在马路上,潘学武也要在学堂里上这课,所以有些遗憾不能天天亲近。
有些时候潘学武下课的时候,矿车已经跑远了,只有扬起的沙尘带着一些汽油味漂浮在空中。
潘学武每次都贪婪的呼吸着这个浑浊的空气,跟着远去的汽车跑上一段路,一解相思之苦。
有个星期天,潘学武上山砍柴的时候看着满树的松树发楞。快手快脚的砍了一些松枝下来,拿绳子捆在腰间,奔跑在村里的土路上。
潘学武呼啸而过,庞大的松枝拖过乡村的地面,也掀起了满地的灰尘。潘学武在其中得到了自己开汽车的满足感。
当然村里人包括父母是不知道潘学武的这个汽车梦,他们都以为这个孩子疯了。弄的满身泥土,换来的是父亲的一顿“竹笋炒肉”。
啊呀茶叶这片叶子还真是神奇,现在这个当年的农村小孩居然在和日本人民一起探讨“七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