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桃微醺,半眯半寐,眼里虚影摇晃重叠,定格成最符合他心意的那张脸,他一头栽到他怀里,有些神智不清的扬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他看来,靳焕卓和戎淮就是同一个人,外貌相同,性格也类似,所以在他心里还是把他叫哥。而原主就没怎么喝过酒,禁不住季灼桃这么猛的喝法,醉了之后,不自觉就喊错了。
靳焕卓一怔,眉峰越发显得锋利,握着季灼桃的手用力更大了,沉着声咬牙切齿的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季灼桃没听清楚他的话,只往后退一步,用另一只手去扒拉靳焕卓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坐回沙发上,哼道“你也一起我们继续喝”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的是谁”靳焕卓倏地手上发力,将青年往前拉过来,带到自己跟前,失控般拔高音量,再次质问道。
“哥你干嘛”震耳欲聋的质问让季灼桃脑子里嗡嗡的,很快不耐烦起来,嘟囔抱怨着,想要甩开男人的手。
靳焕卓见状,更是怒不可遏,青筋暴起,肩膀上的肌腱按耐不住的颤抖起来,“哥”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喜欢的哥哥”男人压低声音嗤笑道,语气里既有嘲讽和怒意,又有点事情超出预料的恐慌,他凝视着面容姣好的青年。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季灼桃脑子昏昏沉沉的,但也能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越来越危险的气息。他搞不懂面前这人又在发什么火,不过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惹他了,顺着他比较好,不然到了床上遭殃的还是他自己。
非常识时务的青年立即不挣扎了,立马去伸手抱住靳焕卓手臂,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求饶就行了。
毕竟酒后乱性,他有幸经历过一次,第二天醒来的感受算不上好。
“你别生气我们一起喝酒,好吗”他胡乱找着由头,企图转移靳焕卓的注意力。
青年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但是为时已晚,靳焕卓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搂过他的腰,把他拖上二楼的卧室。
“啪”的一声关上门,靳焕卓连灯都没开,把季灼桃压在门板上,“小灼。”
“嗯怎么了”季灼桃下意识回道。他的唇是那种适合接吻的唇形,上唇微翘,开口说话时,唇齿间溢出些许酒香。
他俯身凑近季灼桃,与他耳鬓厮磨,“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季灼桃没来得及辩解什么,唇已经被堵上。
但青年今天乖顺的很,他努力想让靳焕卓消气,甚至还尝试主动去回吻他,像只跌跌撞撞的小羔羊,毫无技法,天真无邪。
在这样温情的安抚下,靳焕卓从一开始的撕咬逐渐变成舔舐。
他很难说清楚对季灼桃的感情,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将许多温情投入到季灼桃身上。
但他逐渐发现自己不仅沉迷于季灼桃的温柔可爱,居然还开始向往他年轻鲜活的身体。
这异样的感情令他无所适从,只好压抑下来,隐忍不发。但后来,他有了合适的机会,也就借着惩罚的理由,理所应当的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在青年恢复记忆后,他一度心慌意乱,怕青年接受不了,会厌恶同性恋。但是如今看来,他的那些担心和忧虑完全是多余。
既然如此,他何必忍耐,干脆顺从心意,将青年留在自己身边,哪怕青年心里曾经有过喜欢的人,他也不会放手。
当然,面前还在想办法让靳焕卓消气的季灼桃,对此浑然不觉。
青年身上的酒香甜腻的醉人,气氛发酵至醇熟。
靳焕卓一边接吻,一边将他带到床边。
季灼桃小腿碰到床沿,而靳焕卓又朝他身上压来,一个天旋地转,两人都倒在床上。
但是靳焕卓此刻余怒未消,英俊的面孔仍是冷硬无比。他其实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在关于季灼桃的问题上,他总是很容易失控。
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青年后腰上那对称而优美的腰窝显露出来,月色下这具酮体更显白皙。
在男人提刀上阵的时候,季灼桃就清醒了,但是没等他缓过来,身后的人就大刀阔斧的动了起来,肆意冲撞。
这粗鲁的阵仗叫季灼桃一个劲求饶。
“叔你停下来”
他禁不住这般的攻击,快感在全身狂轰乱炸。
靳焕卓道“说,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人”
季灼桃意识模糊,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说的话。
他猫瞳般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光,眼角眉梢都泛着春意,微微皱着眉,唇里发出的声音不是喘息就是求饶,“你慢点停”
季灼桃受不住,想要往前爬,男人却伸手将季灼桃双手扣在身后,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这样的姿势让季灼桃完全无法再前进一丝一毫,他难堪的弓着纤细腰身,却什么都缓解不了,只好张口求道“停”
靳焕卓忽然听话的停了下来,在他的快感即将达到云端时不动了,不上不下的,仿佛存心不让他好过。
季灼桃难耐起来,开始哼哼,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白皙的皮肤此刻变得有些发红,尤为显眼的依旧是颈部那些斑驳印记。
靳焕卓也不好受,却固执的用着这个惩罚的姿势,质问道“你刚才说的到底是谁”
等他怒气勃发的问了好几遍的时候,季灼桃才终于缓过神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靳焕卓应该是听到了自己跟冉大叔的对话,而自己一时失言,让他误会了。
于是季灼桃立马解释道“其实我说的是你我从没把你当什么叔叔,我一开始就想叫你哥,是你不答应。”
他硬着头皮说完,也不知道靳焕卓信没信这漏洞百出的解释。
靳焕卓当然没信。要是季灼桃一开始就喜欢自己,那他在恢复记忆之后就不应该表露出拒绝。这显然又是他的一番狡辩。
不过靳焕卓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季灼桃总归是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的这番讨好让靳焕卓很受用。掌控感的回归让他逐渐冷静下来,控制住了胸口那已经泛滥的、失控的情感。
“是吗”靳焕卓说,“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不用叫我叔了。”
然后,季灼桃就被迫叫了一晚上的“好哥哥”。
第二天季灼桃一睁眼,就对上了小白麻木的脸。
季灼桃伸了个懒腰,宿醉的感觉真不好,但是回想起来,昨天后半夜,靳焕卓时而温柔时而刚猛的技巧,让他感觉很好。
他问,“怎么有什么想说的”
小白抱怨道“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其实季灼桃的任务早就可以完成了,要不是因为他想打个分手炮再走,而靳焕卓居然又这么久不碰他,哪至于会拖到现在。
季灼桃往旁边一摸,果然靳焕卓还在床上,看来他也累的够呛,居然没有早起了。
既然如此,分手炮也打了,他决定趁靳焕卓还没醒,就去把最后一个任务给做了。
研究所的人已经被靳焕卓打怕了,不敢动季灼桃。但是最终任务是献身于实验,季灼桃讨了个巧,主动给他们献血浆,然后叫小白把血细胞分离机破坏。
很快,季灼桃流血过多而死。
小白“你这”就不能死的正常一点吗
季灼桃说“还不是你发布的破任务”
小白讪讪“我也是按照制度发布的任务嘛,而且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人能做到你这一步的任务来,我也没有可供参考的先例。”
像这些难度系数大的任务界面,如果没有先例,没有既定的成功概率最大的任务路线,就只能宿主和系统自行摸索。
季灼桃挑眉,下定决心要好好调教一下小白了,于是翻起了旧账,“先不提上个世界,就说这次我的头发的事情,小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疏忽,把我放到了怎样危险的境地要是别人不小心把我的头给砍了,我们就了,任务失败了。”
小白它不觉得这厉鬼会是这样小心谨慎的性格。
“小白,你要明白,我是你的宿主,你是我的系统,我们是利益共同体,知道吗”
小白点点头,这话它认同。
季灼桃道“那么,下一个世界的任务你让我自行安排,行吗”
小白傻乎乎的反驳“可是你不懂系统发布任务的规则啊。”
季灼桃“其实你们的任务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一个套路,不就是各种欺负男主嘛,让他从各种背叛和欺压中成长,得到升华。”
小白“隐隐约约听起来还有点道理。”
季灼桃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完成任务的时间总是很长吗”
小白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早就没了人类的感情,然而你发布的任务又是与人类的感情息息相关的,是吧”
小白被他忽悠瘸了,点点头道,“是的。”
“我活了这么多年,浸淫世道,熟知人心,小白,你不妨把任务的主动权交给我,我保证能用最快的时间完成任务。”
小白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但仍有些犹豫不决,“可万一不行怎么办”
季灼桃说“那不如下一个世界你先让我实验一次,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按你的方法来”
小白同意了。
离开前,季灼桃要带走靳焕卓的魂体,由于任务完成的太快,这时候靳焕卓还没起床,他干脆进入了靳焕卓的梦境。
梦境。
这是靳焕卓刚来景市基地的那天,下午时他们一行人往返云城,途中下车休息时的场景。
靳焕卓正在小超市里,站在一处货架前。这就是靳焕卓的主体意识。
季灼桃也不知道为什么靳焕卓会梦见这个场景,他干脆照着现实发生过的来演,先是来的超市里找到靳焕卓,请他陪自己去方便,二人途中遇到丧尸潮,跑回去的时候只有白鸿的那辆卡车了。
在季灼桃掉下去,被靳焕卓救回来之后,两人总算站上了卡车,暂且脱离了危险。
季灼桃心想,难道他还要再推一次靳焕卓莫非这就是靳焕卓难以忘记的经历,所以才有这样的噩梦
谁知,身后的靳焕卓忽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季灼桃,俊郎的面容有几分柔化,“我听老冉说,你喜欢吃的。”
看着递过来的巧克力,季灼桃微怔,忽然想起来,原来靳焕卓那时候站在货架前,手里拿着的是这块巧克力。
那天是他们重逢的日子,季灼桃因为小白发布的任务不得不假装失忆,但靳焕卓竟然没有主动来找他,所以季灼桃整整一天都在生气。
现在看来,其实靳焕卓并不是不想和他说话。像他这样不善表达情感的人,居然都会拿吃的来讨好季灼桃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那么快把靳焕卓推下车,如果那天靳焕卓能早点拿出这块巧克力,是不是后来就不会演变成那样了
也许靳焕卓做这个梦,是在想这个如果,和这个如果中的未来。
季灼桃僵着脸接下这块巧克力。
他吸了口气,不再配合这个梦境了,道“靳焕卓,我要离开了,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原本在他看来,靳焕卓和戎淮就是一个人,他根本不需要问,这人肯定是愿意跟自己走的。
但是靳焕卓的这个梦境,让季灼桃忽然意识到,即便他们是一个人,但他们终究有着不同的生长环境,千差万别的环境造就了他们不同的性格。
靳焕卓也是活生生的人,他需要再次确认,有着这个世界经历的靳焕卓,会不会同意跟自己离开。
而靳焕卓仿佛等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很久,他坚毅的脸上难得的展现了温和的笑容,凝视着青年,郑重其事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