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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僧人(四)
    锣鼓喧天,鞭炮声不绝于耳,喧嚣从四面八方传来。“公子,还发什么愣,新娘子马上就要入堂了”耳边句话糊涂灌顶般将善法叫醒。

    善法方才见季清陷入幻术,知晓此地邪祟布局凶险,只好跟了进来,哪知进来,他自己竟变回了正常男子模样,还穿上了喜服,正要迎亲。

    没等他缓过来,门外喧嚣更甚,阵吵闹,新娘子已经被迎进门来了。

    丫鬟们拥攘着,新娘盖头未揭,袭大红紧身袍,勾勒出纤细修长的身形,腰间是镶着金丝绒的腰带,下罩玫瑰纹纱散花裙。新娘莲步轻移,跨过了火盆,朝礼堂走来。

    几乎是瞬间,善法就认出来新娘子是季清了。无他,只因新娘子腰间的那个金色铃铛。没有哪个地方的习俗是需要新娘子戴铃铛的,而这枚铃的花纹繁复精致,不易仿造。

    善法身处幻境,虽知切皆是虚幻,但幻境凶险未知,旦入内,生死全凭幻境主人,他只好依照现有的发展来做。

    善法与季清都执着红绸缎,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待入了洞房,无关人等闹了会儿,终于哄而散,房里只剩他们二人。

    “阿弥陀佛,施主,方才得罪了,”善法将季清扶到床边坐下,“你没事吧”

    季清郁闷的声音从盖头里传来道“我没事,只是似乎不能随意控制身体了。”

    善法去探他的神魂,半晌才道“施主是第个入幻境的,想必是被幻境主人控制了,待完成其执念,方能获得自由。”

    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其他妖物,季清直以为这是自己妖气过盛造成的,原来是有其他妖物作祟,而且还算计了他。季清面露急色,问道“什么执念”

    “这还有待考证,贫僧不能独断。”善法不疾不徐地说,他语气镇定,有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令季清很快就安定下来。

    搞清楚状况后,季清说“你能帮我掀开盖头吗,遮着实在不方便。”

    善法顿,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遁入空门多年,从不曾想到自己竟会有被人要求掀盖头的经历。但此情此景,他确实无法拒绝,只好低声道“好。”

    善法略略低下身体,鼻端立即萦绕上股甜腻的香粉味道,他压住心跳,闭眼将那盖头帕挑开,锦帕于是软软的落在床上。

    季清语气轻快,笑起来时齿若瓠犀,“小师父,多谢你。”

    闻言,善法睁开眼,于是见季清面如桃瓣,眼里似有淡雅如雾的朦胧星光,说不出的明澈,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季清的洁白面颊上的细小绒毛。

    见善法不说话,季清有些呆愣,不知为何冒出句“怎么有点热”

    善法静静地看着他,说“施主,你想知道它的执念吗”

    季清想也不想就道“想啊。”

    善法于是建议道“那烦请施主分散精神,放松身体,让它的执念来主导。”

    “好吧。”季清无奈,但也只好照做。可等了半天都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身上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

    随着温度的攀升,浑身充满焦虑,血液在经脉里流动越来越快,热浪不受控制的往下涌去。

    不对劲。

    季清皱眉问道,“小师父,你不热吗”

    太不对劲了,连开口都是低喘,在季清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染上了异样的燥热感。

    “施主”善法刚想回答,他的目光忽然停滞不下,季清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沾了些小泪珠,清纯又诱惑。

    季清于是无法自持的伸手趁势揽住善法,将他往自己怀里压下来“小师父,我好难受好热”

    季清炙热的手在触碰到善法后颈那片肌肤时,瞬间被那冰冷的温度所折服,于是满心满眼都想要拿这人来降降自己的温度。

    善法却立即挣脱开,后退几步,声线不自觉的变冷淡了,活像个被人轻薄了的小姑娘,冷声道,“施主,请勿再做此轻薄之举。”

    这下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幻境主人的执念竟是同房。

    善法已然明白,季清是被阴魂缠上了,这个阴魂的执念是想要成亲入洞房,于是季清发了疯似的勾引善法,想要与他同房。

    善法深感遇到了棘手的事。若是别的什么执念,他便帮着季清完成了就罢,皆是二人都能安然无恙,但这种执念恐怕二人都不好全身而退啊。

    季清此刻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体的异样灼热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绪,他慌不择言,“可我们刚刚才拜了堂,行房是理所应当的事。”

    “施主,此乃不得已而为之,幻相皆空。”

    “小师父,和尚,你的心这般狠吗就不能渡我吗”

    “和尚不都是很善良的吗”

    善法的态度始终冷硬无比,翻来覆去就句“贫僧不能破戒。”

    被拒绝几番,季清却被激起了斗意,强迫自己的意识清明几分,“小师父,你是来救我的对吧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必入幻境既然已经救了半,何不救人就到底呢”

    善法垂眸睫毛微颤,心道,他看季清这般难受,也是想帮他的。但善法并非半点人事都不知,更何况这人双颊泛红,身子柔若无骨,任谁看了能不明白他的情况

    善法知道自己旦答应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不能答应。

    季清见善法眉目略有松动之意,当即再接再厉,放了句狠话,“小师父,你若再犹豫,我真要死在这里了。”

    “死”这个字令善法躯体震,即便知道这是幻境,但想到这妖活生生在他面前死掉的画面,他就不由心揪。

    这种心疼仿佛在灵魂里留存已久,多年未被触及,但从未被记忆和灵魂忘记,如今只是再度显现。不过那些隐痛、酸涩只转瞬而逝,叫他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妄。

    善法略显不自在的捏紧了佛珠,低声道“贫僧,得罪了。”

    说也奇怪,善法话音刚落,季清的身体就能动了。于是立即手脚并用的缠了上去。

    善法坐到床上,季清则半跪着攀在他身上。

    接触的瞬间,即便隔着布料,季清已然能感觉身上的燥热缓解许多,低头去胡乱亲吻。

    期间季清还不忘赞颂感谢他,“小师父,你真好,世间多亏了有你这般心善的和尚。”

    明明知道季清是妖,还是为了救他而舍身入幻境,现在同样是为了救他而舍身。季清想,怎么会有待他这般好的人呢

    善法宝相庄严,低喃道“渡施主,亦是渡贫僧。”

    着新娘服的美人已是发钗散乱,衣衫不整。

    他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是何等香艳娇美。

    但还不够。

    于是他只好舍了仅剩的羞耻心,引导善法。

    说是得罪了,其实善法依旧本分老实的很,不随意动作,也不懂该如何,几乎全由季清做主。

    善法衣袍整洁端正,身姿挺拔匀称,多分便显健硕,少分便显孱弱,正是男儿最年少青春的精壮漂亮身材。

    但比容貌更盛的是他的气度,清贵公子,见之不忘,多染上点凡尘琐事都是种亵渎。身边庸碌众多,未损他丝毫风采。

    然而这样干净的僧人,双白皙修长的手,正优雅的、轻轻挑拨着。

    即便如善法这稚子般生涩的手法,也叫季清得了趣,不过半刻钟就丢了。季清攀着他的肩,溢出的全是喘息。

    季清意识处于混沌之中,不自觉的低头去蹭善法的面颊,低喃道“何何璃。”

    对于他哼的这个名字,善法是知晓的,正是他那兄长,何璃。

    善法此时尚觉稀松平常,毕竟日夫妻百日恩,这妖念着旧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他本就是长情的狐妖。

    然而只缓解不到片刻,季清再度轻哼起来,“不行,小师父,还不够”

    会儿是何璃,会儿又是小师父,善法真想不通。

    但善法不为所动,心中暗叹他修的是金刚不坏身,即便破了戒,也难对季清有所帮助和解脱。

    于是善法道“不如,施主自去寻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来”

    “”季清要不是身子发软,肯定就直接把这僧人霸王硬上弓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到哪里去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

    “不,我就要你别人不会愿意救我的。”季清小巧的鼻尖也是层薄红,说着竟垂头落下簇簇的泪滴,楚楚可怜,“我谁也不要,我就只想要你。”

    善法深叹口气,扫过季清因难耐而紧皱的眉头。季清整个人因难忍而显得极为痛苦,偏偏只有靠近善法,才能得到缓和。

    真是难解。

    恍惚间,善法的眉眼竟有神佛般的慈悲,他将季清放倒至床上。而后缓缓俯身下去。

    于是季清轻叫了声。

    他没想到,善法会做到这份上。

    善法伏跪在他身前,覆在他身上,从前日日诵经念佛的薄唇被撑开,唇色也更加艳红了些。染上他的味道。

    视觉冲击让季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按着善法的头,缓慢迎合起来。还好幻境里的善法是有头发的,不然季清什么都抓不住。

    季清简直头皮发麻,不住的蜷缩着,他低声哼了几声,还在毫无章法的呢喃道“只要你。”

    善法贯淡定的眉眼忽然有些皱起。

    这妖当真知道,他面前的男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