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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翌日。

    清晨。

    陈述和严景川吃过早饭就下楼出发。

    温椒这次选择的度假地点是在市外的一个自然森林温泉度假村,据说占地面积宽广,天然有机,绿色健康陈述只在电话里听了几句,了解得不太清楚,没放在心上。

    陪严景川去过严家老宅之后,他也考虑过后续或许还需要圆谎,今天只是第二场戏码,度假的地点在哪里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不过这样也好。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没有太多用来休息的时间。

    从选秀到专辑、演唱会,再从歌手到演员,三个月拍摄结束紧接着就是半个月的通告,之后还有无名的拍摄,耗去的时间也以月计算。

    这次“圆谎”,算是他真正的一次假期。

    当汽车驶过度假村的巨型立牌,陈述放下手里的书,转眼看向车窗外。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染上几分凉意。

    秋季的风声压倒道路两旁的密林顶端,日晒在落叶上铺满金黄。

    严景川正和张时做度假前最后的交接。

    陈述听着两人的声音,降下车窗。

    微凉微暖的风灌满车厢,带着丝丝昨夜积雨的水汽。

    陈述看着远处连绵的低矮山脉,缓缓阖眼。

    何绮玉已经和韩山约定过时间,谈定投资事宜,不出意外,原身一家的债务会在电影分红后彻底偿清。

    如果这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再过半年,就可以走到结局。

    “哗啦啦”

    严景川循声看向陈述,看到他手里的书被忽骤的一阵风掀得作响,他却没有睁眼。

    没被打理的短发原本被他随意拢在脑后,此刻也被微风轻轻吹打,敛起的眉眼在发间忽隐忽现。

    这张从陌生到熟悉的侧脸被窗外日光覆上一层暖金的影子,却像第一次见面,神情过于漫不经心,又无法分辨。

    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他需要什么,这些他从不表现,只像这阵风声,紧疏无常,也从不给人机会了解。

    “严总,还有昨天的会,这是我昨晚整理的内容,您要不要过目”张时低头从一堆文件夹里翻找出想要的东西,久久没听到严景川开口,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

    镜面倒映着严总注视陈述的侧脸。

    张时“”

    严总。

    过分了严总。

    知道您深情又专一了严总。

    所以别再刺激没有爱情的打工人了

    你们马上要在一起度假,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而且工作的时候走神,这不是您的风格啊严总您醒醒

    但直接提醒是不可能的,他在严氏还没待够。

    张时想了想,假装清嗓,咳了两声“严总。”

    见老板还没反应,他又重重咳了两声。

    结果被口水呛住,按住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陈述眼睑微动。

    严景川也蹙眉看过来。

    “”对上严景川的视线,张时狠狠压抑本能,还是没忍住,当着严景川的面又漏出一声咳嗽,不由满脸绝望。

    陈述看向他“病了”

    张时点头如捣蒜“对,昨晚不小心着凉了。”

    听他声音咳得沙哑,陈述道“多喝热水。”

    “”张时说,“好的,多谢陈先生关心。”

    这都能有对象

    凭什么他没有

    这时司机出声说“严总,到了。”

    他直接把车开进度假村,穿过环形泳池,在严景川的别墅前停下。

    陈述开门下车。

    严景川正要和他一起进门,记起什么,转脸对张时道“这三天,公司的事交给你处理,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不必联系我。”

    张时听得愁肠满腹,不死心地问“严总,您说的要紧事是指”

    严景川看他一眼“严氏倒闭。”

    张时“”

    他低下头,“我明白了。”

    严景川收回视线,看向陈述“走吧。”

    张时看着两人的背影,只好认命地上车,和司机一起离开这个万恶的伤心地。

    车刚走,陈述和严景川还没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

    “景川,陈述”

    是严新立的声音。

    陈述回身,看到严新立和温椒两人正招着手走过来,打过招呼,和他们一起进门。

    “老爷子还没到。”严新立边走边说,“他要到下午才过来。”

    温椒说“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快坐下歇一会儿。”

    等两人歇过半小时,她才叫车去预定的餐厅吃了一顿午饭。

    饭后回来,没坐太久,温椒又提议带两人参观一下这套别墅。

    这次度假就是她的计划,行程也由她安排,陈述没有异议。

    他起身刚走一步,无意对上严新立打量的眼神,顿了顿,回身牵起严景川的手,才继续往前。

    温椒和严新立对视一眼,堆着笑容带路。

    路过后院,她特意说“这里的温泉池都是天然温泉哦,陈述,景川,对你们的身体都有好处,记得要来泡一泡。”

    严景川车祸后身体一直没有彻底痊愈,至今还需要拄着手杖,加上公司事忙,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泡一泡温泉消疲解乏,对严景川很有好处。陈述也是一样。

    说完,她带着两人直奔卧室。

    严新立走在她之前,抬手推开房门。

    门内,艳红的玫瑰花瓣从地毯撒到床边,又在床上铺满,在靠近床尾处拼成一个精致的心形,上面零散落着几支更娇艳的鲜花,压了一瓶红酒。

    另一侧落地窗边,白纱窗帘旁,摆着一张二人餐桌,对面各有一只酒杯,中间一支玫瑰绽开在高细的窄口瓶里,烛光在花瓣上闪烁。

    “哇。”温椒如同毫不知情,捧着手说,“真浪漫。”

    严新立对严景川使个眼色“景川,你布置的吧”

    温椒假意惊讶“真的吗景川,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严景川转脸看到陈述眼底的笑意,脸色微黑,“不”

    他话没说完,被严新立打断“不算什么我们知道,你太谦虚了。”

    温椒说“是啊,你爸真该向你学习”

    两人一唱一和,说到这里,终于准备功成身退。

    严新立说“那什么,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们就不打扰了。”

    离开之前,他戳了戳严景川的手臂,凑过来低声说“景川,爸妈只能帮你到这了。”

    严景川“”

    温椒也对他眨眨眼,才和严新立转身,走时顺手带上房门。

    他们不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陈述踩着脚下花瓣走到一旁,把手提包放下。

    “这些与我无关。”

    身后传来严景川的否认,陈述轻笑“我知道。”

    严景川说“如果你介意,可以让保洁把这里清理干净。”

    “算了。”陈述说,“你爸妈把这里布置成浪漫情侣套房,你把它清理干净,会让他们起疑心。”

    话落,他转身看向严景川,“还是你不喜欢”

    严景川移开视线“都可以。”

    再补充,“我无所谓。”

    陈述说“那就放着吧。”

    他和严景川都没有午睡的习惯,放下行李,就一起去门外转了转。

    这里被森林包围,环境确实很好。

    走在路上,还能听到远处激流撞进水面的轰响。

    不过每套别墅周边的设施都很完善,用度一应俱全,周围行人不多,保留了良好的性。

    回来后,正巧温椒来告诉他们,严津清到了。

    见到陈述,严津清一改之前的态度,主动和陈述聊起了事业。

    “年轻人忙一点好。”他对陈述说,“年轻的时候不忙,年纪大了能有什么积累陈述啊,我支持你忙事业,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解决。”

    严景川说“陈述有我就够了。”

    严津清被他当场噎住。

    温椒赶紧打圆场“爸,都这个点了,你一定饿了,我定了餐厅,我们先去吃饭吧”

    饭后,严津清又恢复斗志。

    陈述耐心听他说完,只给他同样的答复“事业很重要,但我最爱的还是景川,为了景川,我可以放弃任何事。”

    严津清被他噎得更难受,捂着胸口直接回了房间。

    陈述才和严景川起身,一齐在月色里回到别墅。

    再回到布满玫瑰的房间,严景川抿唇,看向陈述。

    陈述已经去了浴室洗漱,毫无异样。

    严景川沉着脸,转脚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漱。

    到第二天,陈述起床后和严景川打个招呼,沿路跑了一圈。

    回来的路上,意外遇到了段旭。

    段旭原本满脸不耐烦,抬头看到陈述,他脸上浮出惊喜“陈述你也在这”

    陈述说“嗯。”

    段旭问“你住在哪”

    “那边。”

    看到陈述手指的方向,段旭惊喜更甚“不会吧跟我一个方向。”

    陈述说“那很巧。”

    “一起”段旭说,“正好我出来看剧本,结果就遇见你,真是上天注定派你来解决我的难题。”

    陈述抬腕看表。

    和严景川约定的早餐时间还有闲暇,他没有拒绝“好。”

    与此同时。

    温椒和严新立出来散步时看到严景川的身影,随口问“陈述呢”

    严景川说“他去跑步。”

    温椒恍然,走了两步又惊觉“哦对,我的东西忘记拿了。”

    说完跟严新立说了一声,转身往来时的方向折返。

    严新立索性走向严景川,笑着问“昨天你们过得怎么样陈述是不是很感动。”

    “”严景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看向一旁,却倏地住脚。

    “怎么了”严新立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看到正走过来的陈述,还有和他并肩一起走来的年轻男人。

    严景川抿直薄唇“没什么。”

    严新立看看陈述的方向,再看看他,忽然笑了“吃醋了”

    和陈述一起的人不仅年轻,而且帅气,仔细看看还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之前和陈述一起拍节目的人之一。

    看直播的时候,严景川就有吃醋的前科,严新立已经见怪不怪,可总这样生闷气也不是办法,还是说出来的好。

    严景川收回视线“没有。”

    “这还没有”严新立说,“没关系的,吃醋很正常。”

    “什么”严景川皱眉。

    严新立不是第一个误会他的人,但人人都有这样的误解,本身就说明问题。

    严新立解释“你们是爱人,陈述是你爱的人,你吃陈述的醋,那还不是天经地义”

    严景川微顿。

    “难道我说的不对”严新立笑说,“只有对爱人,对在乎的人,才会这么发自内心又控制不住的在意,谁也不例外。我是过来人,我明白。”

    严景川眉间痕迹愈深。

    他看向陈述,心头莫须有的枷锁悄然消失,只有愈浓的情感愈演愈烈,难以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