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顿时浑身一激灵,出了一身冷汗,那个声音贴着卿月的耳边说“想活还是想死”,房内漆黑,卿月看不见那个人的脸,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自然是想活的。”
那人轻声说“若是想活就乖乖听话,我饶你不死。”他往卿月的手里塞进一个冰冷的东西,说“把它下到南宁王的饮食中去,做成之后另有奖赏,若是失败全家陪葬。”
说完之后,卿月喉咙处的压迫感消失,听见窗户一响,卿月点起蜡烛,屋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若不是看见手里的瓷瓶,卿月只会以为这是一场幻觉。
卿月赶紧心念一动,把玉露召唤来,跟她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问道“这个时候,会找我杀七爷的也就二皇子了,你在二皇子那边,没有帮我打消二皇子对我的怀疑吗”
玉露无奈的叹口气“你不知道二皇子多么多疑,我越解释,他越怀疑,若不是怕他对你不死心,我早就舍弃这具身体了。不过你怎么确定一定是二皇子呢七爷政敌不少的,他手里还有大皇子的把柄,大皇子也恨得牙痒痒呢。”
卿月摇摇头“一定是二皇子,大皇子就是个粗人,武人心性,不会想到利用妓女暗杀,而且最近我就只赴过二皇子的宴,回来就一直病着,刚在二皇子面前露了个脸,这人就找来了。”
玉露想了想“那他不怕你失手,祸水引到他身上吗”
卿月道“他们做事做的谨慎,我连脸都没看见,无论得手失手,都没有证据指控他们,得手之后他们把我灭口,再找个理由把嫌疑往大皇子身上一引。一旦失手,没有证据,我一个妓女的话也不会有人信的。这是我开了上帝视角,知道剧情走向,才能洞若观火,假如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妓女,对朝局的事一概不知,只怕现在还原地发懵呢。”
玉露自动忽略了那些听不懂的话,“你把他给你的瓶子给我闻闻。”,卿月举起瓶子,玉露仔细的闻了闻,道“我知道这是谁了,他的味道我在二皇子身边闻到过,接下来你就别管了,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我帮你解决。”
玉露回魂到在二皇子府的李老道体内,因为魂魄比肉身快多了,她在到二皇子房间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那个人,没一会儿她就闻到了和瓶子上相同的味道。
玉露站在二皇子的手下面前道“你可是办完殿下吩咐的事前来复命的”
手下疑惑“你怎知道殿下吩咐我办事了”当时是二皇子单独把他叫来下的命令,当场并无别人。
玉露道“因为殿下后来也同我商量了一下这个利用卿月暗害南宁王的计划,我们发现这个计划有些许纰漏,你跟我过来我们重新部署一下。”
手下见玉露说出了计划,再加上李道士一向深得二皇子信任,也不疑有他,便跟玉露走了,玉露把他领回李道士的房间,随意的问道“你这趟办事的结果可有和其他人说过”
手下连忙道“我刚回来就遇见道长了,还未来得及向殿下复命,怎会说与他人。”
玉露点点头说“那便好办了。”于是还没等手下反应过来便扭断了他的脖子,然后玉露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做出李老道还在睡觉的模样,便从李老道的身体里出来了,又附在了手下的身上,把脖子扭回来,走出房间去找二皇子复命。
二皇子正和娈童嬉闹,玉露禀报一声进屋,二皇子玩闹着随口问“事情可办妥了”
玉露跪下回禀道“回殿下,属下到时,那舞女已经卧病在床,病容憔悴,属下呼之不醒,打探之后听说那舞女自从在殿下宴席归来之后便一病不起,恐怕无法为殿下做事了。”
二皇子骂道“果真是废物,指望不上,算了算了,下去吧。”
玉露又走回手下的房间,内心叹道,看来还得分饰俩角了
次日玉露用李道士的身体去见二皇子,二皇子正在发火,一杯茶摔到玉露脚边,玉露也不在意,二皇子怒道“景七那臭小子不声不响的那么些年,谁在意过他,如今却在朝中对我处处掣肘,景七不除不行了。”
玉露想着,必须把二皇子的注意力转移了,不能再让他把主意打到卿月身上去,她又回忆了一下李道士身体里面的记忆,接受了李道士的思想道“此人八面玲珑,手腕心计具让人心惊,然而也不是没有破绽的,只需要二殿下在皇上面前一番话即可。”
二皇子问道“什么话”
玉露轻轻地说道“殿下只需对皇上说兄弟们都长大了,连当年跟在太子身后一口一个哥哥的小北渊,都能独当一面、将两广那么一个烂摊子捋顺了回来,文武上下,说起来无有不服。云云,皇上必然心里有数。”
二皇子对皇上说了之后,皇上果然疏远了景七,没想到过了几天,景七便日日留连黄花馆,与兔儿爷厮混,二皇子想不明白那景七竟狠到这种地步,为了安皇上的心,故意将自己说成“断袖”。在二皇子纳闷七爷的做法,和他斗智斗勇的时候,早已把那个记不清名字的妓女忘到了天边。此时玉露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退了下去,退下的时候还不忘顺走一个珊瑚琉璃盏。
卿月又将养了几天,虽然不发烧了,但病还是总不见好,也不知道这次为何如此病势缠绵,卿月想着二皇子让她暗杀七爷的事,玉露走的当天夜里,卿月就感觉玉露的戾气和能力又变强了,她当时就知道玉露又杀人了,第二天晚上玉露离魂过来找她,跟她说事情解决了,让她不必再担心暗杀王爷的事了,就当那晚没人来过。卿月怎么问她怎么解决的,可是怎么问她都不说,卿月知道,是玉露怕她多想,她只是感觉玉露像是她放出去的风筝,有点收不回来了
卿月这几天躺在床上的时候,聆花她们也会过来跟她讲一些新鲜事,聆花说到七爷终日混迹黄花馆,京城里传遍了七爷因为是断袖被皇上禁足三月,卿月一惊坐了起来,她记得七爷是因为被皇上忌惮,才故意荒唐让自己断子绝孙,而皇上忌惮七爷是因为二皇子挑拨离间,而二皇子挑拨离间的计策是李道士献的。
但是如今的李道士早已换了芯子,明明早已不是剧情里的那个人了,为何还会有同样的结果玉露不会为了转移二皇子对她的注意力,才献策二皇子让他专心对付七爷吧卿月本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路人,与党争毫不相干,她到底在这里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卿月感觉自己的病总是不好也有多思多虑的原因。
卿月正发着呆,听着窗户被人敲响,卿月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道“请进。”
梁九霄就从窗户翻了进来,清俊少年,飒爽英姿为这个装饰得过于阴柔的房间增添了一抹亮色,笑着说“上次你说房间放不下了,让我别送梅花了,这次我没带梅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双手递给卿月,“这是我从南疆大巫那里要来的药,据说对风寒很好用的,你试试。”
卿月接过笑道“大巫的药想必是极好的。”又看见梁九霄手上的抓痕,“你的手怎么了”
梁九霄挠挠头笑道“大巫养的紫貂脾气太大了,我就摸了一次它屁股,以后每次见我都要抓我,紫貂毒的解药我都快当成糖豆吃了。”卿月想起来上次在王府见到的小紫貂,也笑了。
卿月打开药闻了一下,又苦又辣,周子舒帮大巫用了个巫医谷的名头卖药,还搞饥饿营销策略,每瓶药都能卖出高价,这瓶药要是往出卖想必也值不少钱呢。
梁九霄见卿月打开闻了一下,却没喝,疑道“卿月,怎么不喝呢”
卿月笑笑道“等会儿再喝。”
梁九霄看着卿月,笑着说“你不会怕苦吧”
卿月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不可以吗能吃甜谁爱吃苦呢”
梁九霄愣愣的看了卿月一会儿,不知道他想了什么,然后翻窗出去,卿月无奈,你们这些大侠就不能好好走个门吗
过了一会儿,卿月靠在床上看话本看的正入迷的时候,梁九霄回来了,卿月刚抬头,就被一堆甜食埋起来了,翠玉豆糕,千层酥,芝麻糕,桃花酥
梁九霄看着卿月说“我听说吃过太多苦的人就爱吃甜食,你看这些够吗”
卿月苦笑不得的看着梁九霄,这个傻小子到底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啊她只是单纯的怕苦而已。
周子舒这边刚为七爷处理好黄花馆的后续工作,为了不让妒火中烧的太子做出有辱斯文的事,周子舒妥善安置了和七爷风月故事传遍京城的明华公子。回到院子后看了一眼被梁九霄摘秃了的梅花树,不由得有些头疼,他又想起了七爷风月故事的上一位主人公。
自从卿月和二皇子一党有所牵连之后,周子舒就便派人一直盯着卿月,前几日探子来报,深夜有人进了卿月的房间,没听见在里面说了什么,而后探子跟踪此人,看着他进了二皇子府。周子舒如今确定,卿月一定有问题。
周子舒让探子到卿月那里搜查,探子一脸为难的说卿月一直卧病在床,根本没机会进去探查,周子舒都佩服那个女人能这么多天不出屋。周子舒听完探子今天的回报,说是梁九霄那个傻小子去了好多地方给卿月买了好多甜点,不由得叹口气,都说女生胳膊肘往外拐,这个傻小子就差把自己送给人家了。
周子舒走进梁九霄的房间,只见这个师弟一脸傻笑的在那边刻簪子,连他进来了都没发现,周子舒满腹的阴谋算计,只有见到这个师弟的时候才能暂时的放到一边去,他一时兴起,把簪子抢去,逗他说“真丑。”
梁九霄不乐意的把簪子抢回去
周子舒看他这个样子笑道“师弟啊,你有了喜欢的人,师兄很为你高兴,只不过看人的时候一定要看准了,不能光看表面。”
梁九霄想起卿月眉目如画的脸,不由得傻笑道“师兄,你放心吧,她可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周子舒“”傻小子,我信你个鬼
暂且不说卿月跟二皇子一派在党争上的牵扯,就光说她在别院里跟李老道在卧房内间单独待的那一段时间,要是说没发生什么,周子舒绝对不信,周子舒也是长年混迹风月场所的男人,如果说一个男人和一个长成卿月那样的女人单独在卧房相处,却什么都没发生的话,那人一定不算是一个男人。
倒不是说不让卿月一个妓女跟别的男人发生什么,而是发生了的话,卿月实际做的事情就和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判若两人了。他一向自认为自己能洞察人心,如果说卿月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她实际的样子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会有多深的城府,连自己都骗过去了,那么九霄那个傻小子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周子舒看了一眼梁九霄的房间,就让师兄帮你撕下那个女人的画皮吧
夜间的翡翠楼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灯火辉煌,虽然卿月姑娘生病多日,久不见客,但是其他姑娘的媚眼如丝,软玉温存依旧让客人们沉浸在这温柔乡销金窟,不知天地为何物。
卿月靠在床上,听着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靡靡之音,吃着下午梁九霄送来的甜食,悠哉的看着话本,混吃等死的感觉可真好啊
正享受的卿月听见“咣咣”两声敲门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莺儿她们,卿月奇怪,起床开门,刚一开门就被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扑个满怀,差点摔倒。
卿月的房间位于翡翠楼最顶层最角落的房间,走错房间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而且楼梯走廊处也有丫鬟龟公指路,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醉鬼就能上来的,要不然卿月的房门早被追求她的浪客敲破了。
卿月试图看那个醉鬼的脸,问道“公子,你没事吧你走错房间了。”
等卿月看到那个醉鬼的脸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不周子舒吗
周子舒还在那边乱动,整个体重都压在了卿月身上,给卿月压的重心不稳,晃晃悠悠的,嘴里含糊的说“我没走错房间。”
周子舒还不老实的抱住卿月,东倒西歪的要往里走,卿月用尽浑身力气,要给他转头把他扶出房间,嘴里说着“周公子,虽然你腰细腿长,肤白貌美,但是这是另外的价钱。”
卿月拗不过周子舒的力气,被他往房里带,还絮絮叨叨的劝说着“要不然你先去和孙妈妈商量个价钱再回来找我,我不是差钱啊,主要咱俩现在这样啊,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你睡了,我算占便宜,你算吃亏,要不然你出去清醒一圈再回来我也跑不了”
卿月最后还是被周子舒带到床前,卿月把周子舒往床上一推,卿月累的直喘气坐在床边,看他烂醉如泥的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纳闷,我房间最近是成了什么公共场所吗怎么谁逮谁来呢
卿月看着周子舒酩酊大醉,意识不清的样子,她怎么这么不信呢她就不信天窗之主能放任自己在外面这样任人宰割的样子。而且和周子舒喝了那么多次酒了,周子舒酒量多好她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喝的这么醉啊
不过头一次以这种角度看周子舒,就算卿月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这是装醉试探,但还是心痒手也痒的,老婆都躺在这里任你施为了,你要是还是什么都不干,那还是人吗
卿月自认为还是一个人的,所以把手慢慢的伸向了周子舒那轮廓深刻,俊美的脸,啊皮肤好好啊,也不知道窗花是怎么保养的,又把手滑向挺秀的鼻梁,唉,好想在上面滑滑梯,又拂过薄唇,都说薄唇的男子最薄情,卿月想了一下周子舒天窗期间的操作,确实挺薄情的。
卿月无意识的摸着周子舒的脸,思维开始发散,所以说,他装醉过来到底想试探什么呢试探我想不想睡他试问谁不想啊还是二皇子那边的事还是因为梁九霄
手下的人似乎不耐烦卿月的抚摸了,一下抓住卿月的手腕,把她拉到床上,还在思考的卿月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被周子舒按在床上,卿月睁大眼睛看向周子舒,这时他还是一脸醉意的靠近自己,卿月刚想起身,被他按住肩膀,宽厚的手掌传来的热量让卿月的肩膀甚至有些发烫,陌生的男人气味夹杂着梅花的冷香气味和酒气让卿月一下脸就红了,被周子舒控制在这狭小的空间,有点让卿月不知所措,突然感觉一只手放到了自己腰带上,卿月身子一颤,连忙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错了。”
卿月连忙用力推开周子舒起来,说“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来。”
卿月出门本想找莺儿,也不知道那个丫头跑到哪去了,也不敢回去拿衣服见那位,只得穿着单衣去了厨房,满怀怨气的给周子舒盛了一大碗醒酒汤,翡翠楼的醒酒汤可是难喝的出了名的。
卿月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把脸上因为打哈欠流出来的眼泪抹掉,就惊觉脖颈间横出一物,是一把极细极软的剑,寒光四射,杀气逼人,一看就是一把绝世神兵。
卿月心头大惊,顿时手脚冰凉,目光顺着软剑移向那执剑之人,只见那执剑之人星眸含冰,薄唇轻抿,棱角分明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变得柔和不少,朦朦胧胧的,灯下看美人说的就是如此吧
卿月的注意力已经从剑悬颈上跑偏到看美人上去了,如果一会卿月被美人杀了的话,请记得她死的不冤。
“叮”
卿月脸上一滴没来得及擦的眼泪滴在寒气四射的白衣剑上。
卿月连日生病,脸色出奇的苍白,本是明艳的美貌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美人垂泪,我见犹怜,只可惜郎心似铁,把红颜作枯骨,毫不怜香惜玉。
周子舒冷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更晚了,九霄那里卡文,周子舒那里想写的又比较多,那个气氛也不适合写一半就不写了,所以这一章就比较长本书字数最多的一章,都可以拆成两章了
鉴婊大师周子舒上线,现在在周子舒眼里,女主跟二皇子一党有牵连是肯定的了,有和二皇子的谋士密谋的行为,还有金钱交易,有二皇子的手下来找,还搜到了毒药,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不理会或者抓起来审问都可以,现在不行了,九霄喜欢女主,这时候九霄就是周子舒最重要的人,回忆起以前女主一系列不合理的操作,周子舒感觉到女主肯定不像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的,怕师弟受到伤害,必须得赶在九霄情根深种之前过来鉴婊,看看女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害怕之前看到的女主都是演出来的,担心女主对九霄骗财骗色骗身骗心。
不过天窗特务头子周子舒一向认为自己最能看穿人心,揭穿人的花花肚肠,之前他对女主的定义是一个性格温和开朗、洒脱风趣,长得漂亮很会跳舞,因为职业关系长袖善舞很会说话,脑子偶尔不正常的妓女,现在女主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脱离了周子舒对她的认知,周子舒认为如果女主城府深到连自己都骗过去了的话,那一定是个很危险的人。其实女主并没有
如果说女主没有这些可疑的事,七爷或者九霄找周子舒都会给女主赎身的,现在女主只能靠自己了,不过她也是一直都打算靠自己的。感谢在20210514 12:54:5920210515 01:5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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