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景没防备,都被踢懵了,被连踢了几脚才反应过来,还未翻身而起,就听砰的声,下半身一阵剧痛。
洛月明忽然一把抓住身旁的椅子,往柳仪景身上砸,骂道“白眼狼亏我此前待你如此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砸死你这个白眼狼”
“等等,住手,先停停手”
“你让我停,我就停手我非不停,我之前不出手,那是因为我不打女修,眼下你是男身了,看我不揍死你个鳖孙儿”
说着,洛月明眼睛亮,瞥见桌面上摆着文房四宝,当即有了主意,把抓着柳仪景的脚踝,将人狠狠拖。
然后一脚踩着他的小腿,自乾坤袋中取出千斤符,往他四肢上贴,之后捏着他的下巴,迫他抬脸,抓过砚台,往他嘴里怼,灌了他嘴墨汁。
呛的柳仪景眼眶泛红,渐渐又恢复了些许女态,带着点哭腔的道“阿月,你弄疼我了。”
洛月明现在浑身火烧火燎的,如同置身红莲业火之中,都快将他的理智烧没了,哪里还听得出柳茵茵和柳仪景的声音。
发狠,抓过笔架上的毛笔,往他嘴里塞,肆意且行为恶劣的搅弄了几下,压低声骂“痛不痛,痛不痛我被你老子打了掌,可比这疼多了”
柳仪景呛得眼泪直流,都被洛月明打懵了,余光瞥见洛月明要把砚台塞他嘴里,当即又惊又恐,失声尖叫“住住手”
洛月明哪里肯听,越发捏紧了他的下巴,还没塞进入,冷不丁的听见了小师姐的哭声。
宛如炎炎夏日一桶冰水浇在头顶。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阿月,我当真是有苦衷的,若有朝日事成,今日种种,我必定还你”
洛月明听这句,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瞬柳仪景就往房门上狠狠撞,哐当声把门撞塌了。
这里的动静大,便听见外头传来了长情道长的声音“有妖气”
洛月明此刻,被那劳什子诱狐草逼出了半妖之身,倘若真这么被长情道长抓个正着,就是全身上下长满嘴了,
也说不清楚啊。
偏偏屋外传来了柳茵茵的哭声“阿月变成狐狸了,他要杀我,救命”
洛月明顿时连活活捶死她的心都有了,暗想着,小师姐居然给他来这么招,肯定早就算准了切。
现在翻窗逃跑,没准正好能同赶回来的越清规等人迎面撞个正着。
他们又不是大师兄,难保会如何待他。
脑中思绪万千,不过只是一瞬之间。他就有了主意,赶紧咬破手指,撕开衣裳,在胸前画了道血咒,狐狸尾巴和兽耳嗖的下缩了回去。
然后往四分五裂的椅子旁扑,顺势在地上滚了圈。
长情道长还当是洛月明被妖性所控,马当先闯了进来,哪知就见洛月明缓缓起身,捂着喉咙,满身狼狈。
长情当即蹙眉道“柳姑娘说,你变成狐妖了。”
“别听我师姐的,她癔症犯了,瞎说的。之前还误认为我是师尊呢,咳咳咳。”
洛月明装得有模有样的,俊脸通红的咳嗽起来,余光瞥见又有人进来了,当即捂着喉咙咳得更大声了。
原本就被那劳什子催情的东西熏了,俊脸通红,再配上他这个动作,可不就像是被人掐了。
谢霜华才过来,就见扶摇搀扶着柳茵茵立在门外,柳茵茵小脸都花了,满脸惊恐的说“阿月变成狐妖了,阿月变成狐妖了他还打我,呜呜呜。”
当下眉心蹙,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扶摇以为他是直奔柳茵茵来的,赶紧道“谢师兄,令师妹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
哪知谢霜华脚下都没停,径直往屋里走,脚才踏进去,就唤了声“月明”
洛月明一听大师兄的声音,心里喜,才抬头,大师兄已经走了过来,把抓住他的手腕道“月明,我听说小师妹的癔症发作了,你可有受伤”
还没待洛月明答话,长情便道“他倒是毫发无损,只是我与师弟来时,令师妹被人从屋里丢了出去,大喊着,洛月明变成狐妖了。此前,我便察觉到洛月明身上怀有妖丹,眼下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谢公子该如何解释”
谢霜华置若罔闻,目光寸不移地
落在洛月明身上,见他不答,便又问道“可有受伤”
洛月明摇头“不曾。”
长情道长见状,微感不悦,身为道宗的得意弟子,自幼便与寻常弟子不同,无论走到何处,皆是无数奉承夸赞,何时也没在人前落过颜面。
此前,输给了洛月明,已然颜面尽失,如今竟又被谢霜华漠视,当即心下怒起,不快道“你这位师弟倒比师妹还精贵些,令师妹是柔弱女子,摔出门外,你不曾多问,反倒在此关切师弟来了。”
谢霜华将人往身后一护,恰好越清规等人也过来了,在外听了扶摇番叙述。
听此话,裴玄度走进来,立马不悦道“你阴阳怪气的在同谁说话这里是天剑宗,又不是道宗,岂容你这个牛鼻子小道士撒野”
裴玄度先是看了眼洛月明,见其捂着喉咙咳嗽,还咳得满脸通红,当即便道“不是让你看着小师妹,怎么弄成这副难看样子她能打得过你”
“她倒是打不过我,但男女有别,我不能与小师姐动手啊。”洛月明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你们一走,小师姐的癔症更厉害了,不管我叫爹了,非说我是狐妖变的,还还掐我脖子,咳咳咳。”
“那这椅子也是柳姑娘摔的墨汁也是她自己糊的屋里陈设都是她摔的”长情问道。
“是是啊。”
洛月明暗道,小师姐对他不仁,就不能怪他不义了,总不能吃了这个闷亏。
长情听,冷笑道“那你该不会要说,是柳姑娘癔症发作,自己摔出房门的吧”
洛月明点头“你猜的不错。”
“你修为如此之高,同辈中有几人是你敌手你竟能被柳姑娘这么个柔弱女子所伤,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所言”长情很显然不信,神色凌厉地盯着洛月明看,“你身上有妖气,而且比之前还要重。”
洛月明都不知道,这家伙的鼻子怎么就这么灵,跟狗鼻子似的,不去当寻宝鼠简直太可惜了。
身上烫得狠,胸膛处的血咒只能维持柱香的时间,倘若一柱香之后,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他咬了
咬牙,轻轻扯谢霜华的衣袖,满脸委屈的小声道“大师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们这样子,我好害怕。”
裴玄度“”
长情道长“”
谢霜华有被惊吓道,神色颇为复杂道“月明,你好好说话。”
洛月明心道,原来装小绿茶,也是要讲究天赋的。略一思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悲愤道“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有”
长情道“你与柳姑娘各执一词,当时事发突然,是非黑白,只有你自己清楚”
也不知道师尊做什么炼制这种催情之物,又偏偏落到小师姐手里,这回可好,狐性都被勾起来了。
洛月明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看柳茵茵现在是个“女的”,早给她锤死了。
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淡定,淡定,遇事千万不能慌,他跟柳茵茵山水有相逢,来日方长。
便听裴玄度嗤笑“说什么胡话我师妹的癔症犯了,别说是误认为月明是妖,就是拿个苹果给茵茵,她指不定都会认成是香蕉。你们道宗的牛鼻子道士,别的本事没有,就光嘴上本领大。天剑宗不欢迎你们,趁大师兄还没动怒之前,速速离山,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长情怒道“我好言相劝,你们非但不听,还恶语伤人既然如此,那我与师弟这便离山,倘若来日令师弟发生了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
语罢,唤了句“扶摇”,之后转身就走。
待二人一走,谢霜华才同裴玄度道“师尊如何说”
裴玄度道“师尊闭关不出,切但凭大师兄定夺。”
“那就将小师妹打晕,捆在床上,派几名女弟子在门外守着。”
洛月明一听,当即便想,女弟子可能不是小师姐的对手,倘若小师姐的男身出来,欺负了几个女弟子怎么办
遂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女弟子恐怕不行,女弟子胆子小,别吓着人了。”
谢霜华“那就派两个男弟子来,设下结界,不准任何人靠近。”
裴玄度应了声是,三人往外行去,见柳茵茵仍旧念念有词的,直喊什么妖啊妖的,越清规扶着她,满脸
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见三人出来了,越清规赶紧道“大师兄,小师妹这癔症该如何是好”
谢霜华“打晕。”
“什什么”
“大师兄说打晕,那就打晕,废什么话小师妹如此这番模样,伤到人如何是好”裴玄度二话不说,上前将人打晕,又寻来两名女弟子将人绑起来,关在房里。
倘若洛月明记得不错的话,早在几人过来时,他就曾经提议,要将小师姐打晕关起来,敢情在裴师兄心里,自己说话无足轻重,大师兄说话,就宛如圣旨一般,如此差别待遇,忍不住撇了撇嘴。
腿根猛然一热,狐狸尾巴差点掉出来,洛月明赶紧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先下去沐浴更衣,这便告退了。”
说着,转身欲走。哪知越清规拦他道“阿月,我随你道儿罢,我这衣裳也脏了,与你同洗洗。”
洛月明一听,这哪行自己这是要去冲个凉冷静冷静的,哪里好同越清规同沐浴,当即就拒绝道“不必,我喜欢一个人”
语罢,也不待越清规回话,抬腿就跑。
越清规望着他的背影,满脸复杂道“月明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
“那谁知道不管他。”裴玄度侧首同谢霜华道,“大师兄,门中事务沉杂,我有许多不懂之处,既然大师兄此刻无事,不如与我同”
“我有急事在身,你让清规帮你罢。”
而后,谢霜华就追了出去。
越清规和裴玄度互相对视眼,两人的神色都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