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不能说很久以前,审神者从某个老友那里得到了一种吃了就能让人变回幼年状态的奇怪果实,三日月作为第一个以身试法者扎扎实实当了好一段时间的本丸团宠。
虽然有着短暂失忆这种说不上好坏的并发症,但幼年状态的天下五剑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本丸里的大家每天陪吃陪荡秋千,除了对强力薄荷味漱口水略有阴影外,太刀可说是尽情享受着那本不会有且沉浸在甜甜香气中的童年。
随后就是鹤丸,尽管是有点被迫营业的意味并在失忆期间丢尽了五条家的脸自认为,但不得不说那确实是一段难得体验的快乐时光,幼年的样貌与心灵正处于能够坦率去爱与被爱的时候,如果再来一次选择的话他估计仍然无法坚定地说不。
不仅仅是付丧神,大概世界上所有的非人之物,都容易被人类那特别的温暖所吸引。
所以当眼前的人类突然时光逆转的时候,鹤丸国永很迅速就接受了这一现实,甚至没意识到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样的本质性差别。
“现在这个状况应该报警吗”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的白鹤蹲在小孩子身旁,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毫不犹豫就打算拐带儿童,“要是他也失忆的话,能不能”
“不能。”
指尖亮起一点灵力的微光,审神者一边为侦探检查一边笑着拒绝了他的要求“如果要你们在休息的时候也装成普通人就太累了,而且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与你们的情况不一样。”
后脑上被钝器击打的伤口已经在灵力下开始愈合,除了心率极快和身体活性异常外,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七岁孩子。
“也是,”白鹤想了想作罢,“照顾真的小孩子太难了。”
“那么,这个孩子是谁”治疗完毕的审神者站起身来,捏捏白鹤在夜风中微凉的脸。
“上次在电视台遇到的,据他所说是个侦探,”鹤丸避重就轻地说,“刚刚被人灌了毒药,结果没有死,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你们逃班的那一天”
“你怎么会知道”鹤丸警惕地问,“我们没说过吧。”
他用怀疑的目光瞄了一眼三日月,猜测是不是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说漏了嘴,但看到他微微诧异的样子又觉得不像。
“现代社会的信息交换是很高效的,”审神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开了昏迷者的钱包,从里面的证件上知道了想要的信息,“工藤新一、十六岁、家庭住址是米花町二丁目、帝丹高中二年级”
“温度有些下降,”三日月理了理自己被风吹起的鬓发,远处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在夜空里,“一直躺在地上的话很容易着凉哪。”
京墨笑笑将证件装回钱包,塞进小孩子的衣服口袋里“醒了的话就起来吧,还有哪里难受吗”
很沉得住气的工藤侦探一动不动,一副我就是在深度昏迷的样子。
“虽然看到了整个过程,但我们和之前的人不是一起的,”鹤丸心情还算不错地解释,“不然也不会帮你治疗,起来吧,小侦探。”
“就算你极力控制,清醒的心跳与昏迷时也有很大区别,”三日月仍拿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甜筒,满脸惆怅地看着被乌云慢慢掩盖的月亮,“被识破了却不肯相信就不是聪明人的做法了。”
昏迷的侦探无可奈何地睁开了眼睛“你们站的这么远,也能听见心跳声”
这声音哪里不对。
侦探看了一眼四周。
这视角也很奇怪,还有我的衣服
“听得很清楚哪,”三日月笑着回头,在最后也是最大的烟花中俯视着小小一团的孩子,“就像现在,不也如同凌乱失序的狂躁鼓点吗”
这不可能我的身上发生什么了
小侦探看着自己从过大衣服中挣脱出来的手,与之前一模一样却晃荡在脚上的鞋子,内心中充满了惊涛骇浪。
审神者沉吟了一下,抬手为他放出一面悬在空中的水镜“自己站得起来的话,就看一下吧。”
镜子里映出的是三个成年人和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学生,样貌与十年前的自己一般无二。
本能拒绝自己眼前所见的工藤新一胡思乱想着,最终还是绝望地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他想去碰那悬空出现的镜子,手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这又是什么无介质投影吗技术还真是先进
脑海里涌入的信息太多,让这位名侦探的眼中难得地显出一丝茫然,不习惯的鞋子让他一跤跌倒在地上。
他又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他清晰地记得这里被那个男人用甩棍击打过,现在应该出现耳鸣头晕恶心想吐的脑震荡症状,但除了已经干涸的血液碎片外他没感到任何伤口。
刚才他们说帮我治疗怎么会没有痕迹
远处有人影接近,工藤新一下意识地看去,然后眼瞳一缩。
被抛下的式神在原地等了许久才收到指令,随即带着满身的气球玩偶一脸不苟言笑地迅速赶来,远看像个流动贩售车,但接近后那身黑衣与冰冷的气质在花花绿绿中就显得尤为违和。
“要闭园了,我们先离开,”审神者看着太刀们一天的战利品笑起来,随即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名片放在小孩的手里,“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在这里独自冷静一下也好,如果想要在变回去这一点上寻求帮助,可以来找我。”
“科学一时难以解决的事,也许能从其他方面有所收获。”
“你们”
喉咙中酝酿了很久的声音依旧稚嫩,工藤新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恨恨地一拳砸在地上。
可恶
然后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草地上四处摸索起来,但失望的是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投影的机器,只能呆呆看着那能清晰倒映出一切的镜面在空气中慢慢消失。
隐隐的雷声传来,乌云完全遮住了天上的星月,只有乐园中的霓虹灯还闪烁着光芒。
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的工藤新一慢慢站起来挪动步子,然后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靠在墙上的黑色大伞。
“我发现你对小孩子就很温柔啊,”白鹤双手枕在头后望天,“还特意给他留了伞。”
“不是你让我去救他的吗”审神者为这种倒打一耙的指责哭笑不得,“不然我与他不会有交集的。”
“嗯,鹤丸为了这个孩子连我的冰淇淋都牺牲了哪,”三日月咔嚓咔嚓小口吃着孤单的甜筒,在间隙里补上一刀,“是乐园限定的七色冰淇淋球,外面没有这样的口味。”
“说了我会赔给你的。”鹤丸讪讪地说。
“心这样东西,是在不断变化的,”三日月叹气,“有时错过就是错过,之后如何补偿也是徒然了,每过去的一天都是不能重来的啊。”
我现在就要吃。
白鹤从话里听出了这样的威胁意味。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地看向刚刚被自己指责过的审神者,后者好整以暇地靠在车座上,微笑着等他下一步举动。
“主人肯定有办法的吧”白鹤若无其事地收起质问的样子,规矩坐好问,“七种口味的冰淇淋甜筒”
审神者只是微笑。
白鹤默默将脸凑过去,示意可以随便捏。
京墨难得地笑出声来,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委屈,然后拨了个电话,包场了一家耳熟的冰饮店。
“只需要冰淇淋就好,我们四十分钟左右就到。”
“让小狐丸他们过来与我们会合吧,”审神者报了个地址,“司机在停车场等着。”
“雨下大了。”三日月看着车窗上的水流说。
车灯透过玻璃上的雨滴散出朦胧的光晕,在车中听雨声有着意外的安宁感。
然而很快车就是一个急刹,随后充当司机的式神声音就平板地响了起来“主人,有个人倒在路中央。”
那是个年轻的学生,精疲力尽地趴在地上,看见车停下之后满脸绝望倒不是害怕被撞的样子。
但急刹的理由更多的是因为路中间普通人所无法看见的巨大妖怪聚合体,一只冰冷无机质的竖瞳凑到了车窗前,打量着里面的人,黏腻的肢体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长相还挺别致。
大概没能感觉到车中人的恐惧有些不满足,眼球贴上了玻璃,像一滩烂泥般蠕动着渗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叹气
审神者科学一时难以解决的事,也许能从其他方面有所收获。
柯南懂那不就是柯学的方面吗
审神者说他们两面对立也没什么错。
最后被压住的倒霉蛋是谁,小天使们能猜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