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会喝酒什么九成九是假话托词。
暂还不知姓氏,只知道叫小草的丫鬟酒量或许还谈不上千杯不醉,却也到了令人侧目的程度。她们用的瓷杯绝不算大,倒满一杯大约也才半两左右,一口的事,可凌珊足灌了她十二三杯,她仍没事人一样,除了脸稍红,就外表还是看不出其他异状。这可不是没喝过酒之人的反应。
“小草姐姐,这一小杯一小杯地喝,实在没意思,咱们换大的”凌珊发狠,叫伙计换来了大碗,一碗想必能顶八九杯。
“好,上碗来”
看来酒水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这时间小草连最初半推半就的推辞都干脆没有了,直接爽快得答应。
而三碗下肚,她终于坐也坐不稳当,半趴在桌上,支支吾吾,醉眼朦胧。
另一边,凌珊脸色虽也微红,却毫无醉意。自然不是她酒量好,只是取了巧,身后地面,早已湿漉漉了一大滩
武功可不是只有打架可用到。她固然还远未到能以内力强行逼出酒气的境地,可移天换地本就是一门十分精于转移变化的武功,借以此功的精妙手法,勉强还是足够蒙混过关,而小草毕竟只是毫无武功的普通人,眼力终究有限。除了几分大材小用,倒无别无其他问题
心防问题想来算是解决,接下来便是提问了,凌珊没什么掩饰的想法,直奔主题“小草姐姐,你和杜蘅姐姐来留侠镇做什么”
小草大着舌头,道“为,为了见谢先生”
凌珊道“来见他做什么莫非杜姐姐喜欢他那样的大老粗所以不远千里来和他相见”
从之前谈话中早已知道,主仆两来此是为赴与谢烟横之约,冰火双剑夫妇只是作牵头人的作用,但凌珊好奇的是杜蘅为何要让兄嫂约见谢烟横,一个妙龄少女千里寻汉除了男女间那点事,她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而这正是十分值得探究的事,想想便觉得有意思
小草道“才,才不,不是,小姐是,是为了,谢先生的师兄”
凌珊又问道“谢先生的师兄是什么人”
就她所知的消息,谢烟横独来独往,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师兄在
“是,是花先生小姐,小姐很喜欢他,可,可他,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后,后来,小姐打听到,他是谢先生的师兄,便请表少爷他们帮忙找,谢先生,想要,通过谢先生找到,找到”
说到这里,小草却是坚持不住,后面“花先生”三字等不及说出口,便直接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凌珊放下酒碗,托起下巴,自动臆想出负心汉的形象。一出耳熟能详的美人痴心错付人渣,被玩弄之后惨遭抛弃的戏码接着不由对杜蘅生出了一丝怜悯。没想到这样一个大美人还有这等遭遇,的确是挺惨了,也不知道那负心汉是怎样奇葩的想法,竟会狠心到抛下她不要
转念又想到先前杜蘅的表现,那种洒脱自如,绝非是强颜欢笑的伪装,可丝毫看不出被负心男人抛弃过的痕迹这就奇怪了
再者,若是如此,谢烟横也没道理与双剑相约、并不吝亲来赴约
总不会是那连小孩也会欺负的家伙,能有多旺盛的正义感去为一个女人鸣不平而给师兄找不痛快,或许从一开始冰火双剑和他相约时就找的是另外由头,没说实话
不过种种念头不谈,此番了解到此,也算收获不小,不仅了了八卦之心,更确定了谢烟横在此,看来,纯是恰逢其会罢了,与她们师徒一行并无关联,也算稍减压力
已经当了好半天背景没吱过声的明月天这时终于发话,冷冷道“你的事完了”
看得出,她眼下显然并不开心。凌珊点了点头忙道“完了”
明月天站起身来,道“那就回去好好躺着,伤好前不许出房间”
凌珊立即脸色一垮,忙挪靠过去,讨好道“师姐,不要这样嘛,不下楼会闷死人的”
明月天自然无动于衷。
正拉起她要带她回房,这时青荷自外回来。
相较去时两手空空,眼下回来,除了玉凌吩咐的木匣,还有一个拐子。自然是为凌珊准备的。虽这是青荷办事细心,凌珊对此举却谈不上喜欢,倒非对人,亦非对物,纯粹有了这东西,也就没理由再让明月天背她这点让她颇觉失望。
自然,这只是心里的,决不能表现出半点来,毕竟不能浪费了人家一番好意,何况要被明月天知道她是这想法,恐怕会打人
正好青荷在,便让她先去将剑匣送去玉凌房内,然后下来帮忙将小草弄到她们新开好的客房去,凌珊也与师姐上了楼回屋
待至彻底入夜之后,杜蘅三人才回了客栈。
虽然杜蘅的房间说来也巧,正在凌珊的房间隔壁,不过一来时间已不早,再来师姐还坐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因而虽听见了她回来的动静,却也没挪窝过去打听细况。
子夜时分,仍是一场难熬的寒潮冰劫
艰难度过之后,虽不像最开始那般会直接昏死过去,却也实在生不出坐起来甚至离床的欲望,两人便继续躲在被窝下,也不多说话什么,身子紧挨在一起,藉由彼此逐渐升回的体温取暖还是穿着一层贴身衣物的主要是明月天不喜欢脱光了睡,还要求凌珊也不准这样
第二天起来。
凌珊好不容易磨通了明月天放她下楼吃早饭,正吃着早餐标配白粥腌菜咸鸭蛋,便见杜蘅与丫鬟小草也下了楼凌珊便急招呼她们过来同坐。
闲聊几句,等吃完后,凌珊才打听道“杜姐姐,怎么样了见到姓谢的了吗”
杜蘅微笑道“自然是见到了”
凌珊道“那家伙脾气大得很,没给姐姐脸色看吧”
杜蘅道“这个他可不敢”
凌珊故作惊奇道“那就是个大老粗,也会有不敢的事”
杜蘅笑了笑,没直接接茬,似笑非笑看了凌珊一眼“星妹妹,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这并无隐瞒的必要,凌珊大方承认,道“杜姐姐怎么知道他与你说的吗”
杜蘅道“他倒是没说,是我猜的”
凌珊托起下巴道“莫非是因为我一提起他便要编排他坏话,让杜姐姐看出来了”
杜蘅笑着解释起来,道“有部分,却不是全部主要还是昨天见面后,我与表哥表嫂邀他也来客栈住,他却道这里有煞星在,不愿过来,细问他又不肯明说。联系到星妹妹年纪轻轻却认得他那样极少与人来往的独行侠,还指名道姓说他脾气不好,我便大胆猜想你们有什么过节,而且他可能还吃了亏”
凌珊竖起大拇指道“杜姐姐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