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看了会意志消沉的绵绵,也许出于女性的第六感,她能感觉到对方传递而来的颓丧。
她像是找到了同样的落水鸦“失恋啦”
绵绵没有回答。
她印象里,自从顾青轮转学来,就引起班上很多人注意,一开始看到他长相多少是失落的,但后来又被他性格吸引,反而忽略了他的模样。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魅力,特别与白沉在体育课比赛后,那荷尔蒙爆表的模样实在很吸引人,就她知道,班上有几个女生对顾青轮有点别的意思,可惜这家伙油盐不进,对谁都一副模样,她还以为没开窍呢。
“是宁姝吗”绯闻对象,帖子都叠了好几层楼高,由于拍到好几次,现在越来越像官配了。
“没有,不是她。”绵绵立刻否定。
绵绵有点错愕,他身上哪点像直男了。
田甜的目光,好像在说哪里都像。
田甜道“你是不是发现我和邢星的事了”
绵绵没否认。
“不觉得我和他的名字有点像吗”
“不是巧合”
“我和邢星是青梅竹马,两家离得近,他先出生,他姥爷觉得叠名好记就这么取了,我姥爷也凑了个趣,就给我取了这个名。”
绵绵还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往事,听着居然有点浪漫。
“他是我的遥不可及。”她缓缓说着“他从小就是耀眼的存在,女孩子都围着他,你也知道他虽然长得不算多帅,但能来事,男女通吃。很多女生都躲不了他这样坏坏的,我在其中就是不起眼的一个。”
绵绵没有打扰她,静静地听着,看着田甜的时候,就仿佛看着如今的自己。
仿佛在山崖边走钢丝,错一步便要万劫不复。
选择一个必然错误的答案,把自己的命搭上,要是刚穿过来的绵绵,必然觉得那很蠢。
田甜眼角含着一丝泪光,抹了抹,才道“我小时候其实挺丑的,现在好看点了,但他只记得我以前的模样,将我当做哥们。我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我,我努力往他的喜好去打扮,做所有我不喜欢的事,我以为多少年我都可以等他的我不记得这些年他因为女友爽约了多少次。昨天是我生日,我们约好一起庆祝,我等了一晚上,看着早上的太阳晒到脸上,我觉得自己从绝望中被拉了回来,突然就想通了。我早上去他家,刚好看到他载着女友回家,他才想起了我们的约定,一直朝着我道歉。”
“你并不接受”换了他也不会理邢星。
“嗯,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们大吵了一架,绝交了。”
“你恨他吗”
“他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所以没什么好恨的。”
绵绵想到今天邢星的状态,杨周周的冰冷目光似乎都有了解释,邢星的模样并不像无心,只是当绵绵看到田甜的眼神,突然觉得,她不会回头,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绵绵心潮汹涌,此刻,心中某根神经似乎随着一股冲动而颤粟起来,催促着他有所行动,他死死压着这不合时宜的冲动。
绵绵始终没说话,田甜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话,并不想得到安慰,她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不会懂的,等久了的人,无法站直的滋味。”
这句话,说不出的灼心。
好像,灵魂深处,也曾有那么一个人,等了他很久很久,那双满含沉痛残忍的眼眸,在绵绵脑海里一闪而过。
绵绵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绵绵出神地望着前方,完全没发现操场边,与学生会干事一同经过的白沉。
白沉正与学生会干事讨论计算机奥林匹克比赛的准备事项,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与其他比赛规定区域集中考试不同,noi是现场监控,本校自行划归场地进行,学生需要在规定区域中,选择好命题,五人一组分工合作,最终将成果与结论提交,整个过程是直播的。
由于前几年五中在这方面折戟沉沙,多次惨败,让他们备受嘲笑,现在联赛还没开始,几大高校的论坛上就一片唱衰。
嘲讽贴一个接着一个,这也不是没理由的,五中这几年在其他方面独占鳌头,出了个别几个嚣张的学霸,偶尔这些学霸开直播时的语气,非常欠揍。这一手仇恨拉的好,导致五中这几年比赛连入围都没有,成了群嘲焦点。
五中这次也算是挖掘了整个学校有编程天赋的学生,之前还请了名师秘密集训了一周。
其中白沉更是因表现突出,早早收到国外教授发来的offer了,是这次的主力。
老师将指标交给学生会长,会长也是压力极大,时不时就找白沉商量,他也知道没开始,紧张没什么用,只是看到白沉的脸,就仿佛是定海神针。
白沉看着对方给他的可能的猜题,粗粗翻了几页,便合上“这些今年用不上,它不是以单独案例出来的,去年是三人一组,今年是五人一组,意味着难度增加。a组统计方面是弱项,不会sas,就用sss,界面简洁操作容易上手,这几天让他们着重练。”
学会会长听着白沉不疾不徐的声音,就特别安心,道“我待会就通知他们几个,你不过去看看吗”
“嗯。”白沉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的一男一女,一同喝饮料,笑语晏晏,不亲密却足以看出关系很好。
一个不留神,就会从指尖流逝。
“寝室那边,晚上检查过于松懈。”白沉忽然说了另一件事。
“这个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学生会青黄不接,你又不肯进来。前面要不是邢星带着你班上的转学生闹了,学校领导连查寝小组都不打算设。”他们学生会才叫难做,上有学校领导,下有学生抱怨,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你上次说,发现偷溜的可举报得奖励。”
“学生会没那么多流动资金,这个只能想想。”会长摊摊手,他是个相当风趣的人,调侃道,“不然你帮个忙”
他也就说说,没指望白沉能帮忙。
从去年的经验中,他知道白沉这人,投入一分,就要十分的回报。
“可以。”
“啊”
“举报一次,100。”
“rb这么多吗,以后谁还敢偷溜啊。需要要这么狠吗”会长一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白沉这是釜底抽薪,白沉这人看着和善,实则睚眦必报,手段还狠。能惹他动真格的,就是真有人犯到他手上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倒霉。
白沉看了会那对浑然不觉的男女,从之前懒洋洋的目光,渐渐犀利“有些事,不狠,得不到。”
绵绵与田甜在外面吹了会风,他突然觉得背脊发凉,说笑着回教室。
这会儿还在午休,邢星杵在位置上一直朝后门看,看到田甜双眼一亮,但想到今早上田甜狠绝的话语,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让他先低头是不可能的。
一见绵绵回来“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应该要说什么”绵绵不打算参与,而且都是男人,他清楚邢星很享受这种游戏人间的状态。
“哈哈,没”邢星挠了挠后脑勺,也许是不知怎么缓解尴尬,他就找了别的话题,“待会余绵绵来了,你就说白沉不在。”
绵绵听到绵绵两字,总有种在叫自己的感觉,道“怎么了”
另一边来检查班级的卫生的马灵书立刻道“还能什么,白爷的风流债。今天早上来了好几次了,只是刚好碰到白沉不在,你不是他同桌吗,都没看到”
绵绵一早上都有点浑浑噩噩,哪里注意到这些。
话题在白沉回教室后,自然终止。
白沉放下了一叠资料,也没打开电脑。
两人依旧没说话,他们之间的氛围格外冰冷,与早上相比好似更冷沉了。
绵绵也没再找话题,这种渐渐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在囫囵中挣扎。
他更安静地复习,期间到刘雪阳那儿谢他的笔记,本来想让他别再送笔记给自己,但看到刘雪阳惊喜的目光,有些话说不出口了。
他们之间又没什么根本矛盾,最多就是刘雪阳想避着他。
见绵绵还了作业本就要离开,刘雪阳察觉到绵绵离得越来越远,仿佛有什么再不改变就来不及了“我发现一家很好喝的奶茶店下午放学要不要一起去我觉得应该很好喝。”
绵绵本来想说自从被白沉科普过后,他不打算再喝奶茶了。
回身,见刘雪阳眼眸中仿佛坠着星星,还有那连个停顿都没有的一句话,仿佛含着微妙的希望。
绵绵觉得荒唐,不过是同学间喝个奶茶,牵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下午没事的话。”
如果拒绝,这个人尝试走出封闭空间的触角就会缩回去。
绵绵做不到将对方的希望摧毁。
刘雪阳绽放了微笑,仿若夏花绚烂。
绵绵一愣,虽然转瞬即逝,但的确很吸引人,但现在他已经没心思去探究刘雪阳去向,也许就像田甜说的那样,有些事过了。
不过很快,前方马灵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也要,轮轮昨晚上猜大小你可是输了我。”
说的是昨晚上偷跑出去吃夜宵的事,绵绵点点头“知道了。”
马灵书就喜欢顾青轮这爽快劲儿,够爷们,然后又喊上了成凉。
绵绵看向刘雪阳“可以吗”
“可以。”只是刘雪阳脸上再没那种纯粹的欣喜。
回到位置上,杨周周让绵绵帮她做一下卫生打扫,她家里临时有事。
杨周周属于那种冷美人,说着这话的时候也是轻轻脆脆的,绵绵很欣赏这姑娘。想到田甜的精神状态,知道杨周周说家里有事应该是托词,没多想就答应了。
过了会,他就看到黑板最右边,除了一排今日课表外,最下面写着。
今日值日杨周周白沉
心咯噔了一声。
他看了眼白沉,白沉并没注意到绵绵,这会儿正在给问题的同学解题,语气不疾不徐。
绵绵听了一段,发现他讲解的非常简略,完全没考虑对方是否能承受。
绵绵想着刚才答应的事,又看看黑板上的名字。
还是低头,发了条微信给刘雪阳以及马灵书,说明了下下午不能赴约的原因,请客的钱已经转给马灵书。
这时打了下课铃,他也没看他们的回复。
这节课是数学测堂考,数学金老师让所有同学将位置分开,桌椅向旁边移动。
金老师开了下监控,平时学校为了省电,常常连监控都不开。
绵绵拿到试卷,先翻看最后的大题,就发现上面有不少题居然是会的,是那几本白沉挑出来的习题册里的。
“你押题了”绵绵轻声问了句。
白沉在削2b铅笔,刀下每一片木头,都规整地像机器削的。
白沉没看他,道“安静考试。”
似乎在说,这种考试还需要押
绵绵有种智商受到侮辱的感觉,都快忘了以往被白沉气到肝疼的感觉了,好熟悉。
金老师本就常年关注白沉这个隐藏的刺头,这会儿看到绵绵的目光方向“那边的,别到处看,你同桌脸上没花”
课堂上,学生们哈哈笑了起来。
绵绵做题的时候全神贯注,只是昨晚失眠,到了下午就格外犯困。
实在挡不住困意就塞一颗润喉糖,与此同时,拆开糖纸轻微的咔嚓声又一次响起,他看了眼旁边,发现白沉也开了一颗猕猴桃味的润喉糖。
是谁当初很嫌弃的,不是说很难吃吗。
绵绵很享受这种将题目做出来的感觉,像在征服一座座高峰。
待他做得差不多了,感觉旁边连点声音都没,那人又睡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白沉的成绩那么烂的原因,白沉只在一开始的几题上面写了答案,后面的试卷根本就没看。
绵绵只能看到那人黑黑的发旋,如白沉本人一样冷硬,不可接近。
午后的暖风吹入,窗外落叶缤纷,发丝微动,绵绵的心莫名静了下来。
再次回到考题上,将剩下的题目做完。
只不过安静了没多久,不断的震动声,像是雷雨般轰炸到白沉手机上,手机塞在课桌里面。
本来教室就只有唰唰唰的写字声,这样的震动声太突兀了。
金老师坐在讲台上监考,当然听到了,拿着教鞭敲黑板“我不想一个测堂考就弄得这么严肃,但有些同学自己也要自觉,不要等老师下来没收。”
白沉撑起了身,拿出手机看了眼。
在金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中,递了试卷。
也许只有白沉能够面不改色将这样的卷子交上去。
绵绵也紧接着交了,本来金老师还想训几句,看绵绵的试卷连大题都写了,倒是很惊讶,仔细地看了前后的答题情况。
在他的概念里,这个学生虽然很努力,但基础实在太差了,因为刚才绵绵考前还时不时瞄一眼同桌,他还着重观察了下,的确是自己写的,粗略一扫居然对的很多。
他不免对绵绵刮目相看,进步太快了,他对这个学生的未来开始期待起来。
绵绵比下课铃声提前了十分钟交卷,交卷后,当然最好离开教室不影响其他同学。
绵绵有意无意地走了白沉的刚才离开的方向,看到楼下花坛边,白沉与余绵绵走在一起的身影,其实不是第一次看,但之前绵绵没什么感觉。
绵绵凝视了会,手心微微攥紧,指甲嵌入掌心,不发一言离开。
余绵绵在上色彩课,发了几十条信息到白沉手机上,平日她并不是这样的,但这次不同,昨晚上收到分手的信息,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了不让白沉厌恶,她争取不粘人,不无理取闹,不伪装,为什么白沉还是不为所动。
她趁着老师不注意,就在花坛边等白沉了。
果然看到他从楼上下来,眼前一亮,脚步却踌躇了会,想往前,却怕得到答案。
“能不能不分手。”余绵绵的潸然泪下,她以为自己会是特例,但她与宁姝有什么不同,白沉是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追来的,她怎么甘心放手。
“谈之前我们就有约定,任何一方想结束,就终止。”
“对,但现在才过去多久为什么不能再试试”余绵绵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你对宁姝做的事,的照片,已经构成犯罪,或许你想我让人发上去”
“在论坛上装作我的拥护者,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人的行为”
“还是”
“你别说了”
余绵绵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沉,他怎么连她在论坛上的马甲卫白都知道,她明明让人做了反追踪,除非他自己就是黑客,但白沉平时分明都在睡觉,连考试都经常交白卷的学渣。
她恍惚想起,学校的noi联赛,好像是以白沉为首的。
白沉还是那温和的样子,语气淡淡的“我给了你机会好好分,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余绵绵自认做到了女友该做的,但为什么这人能够如此铁石心肠。
余绵绵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曾说过,不喜欢我名字里的绵绵吗,我已经和父母商量着改了,你喜欢什么字”
“不用,我现在发现,它无可取代。”
余绵绵听不懂,只是看着白沉那从未出现过波动的表情,看着那人渐渐走远的背影。
“白沉,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总有一日,你也会尝到这爱而不得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晚来的元宵快乐,留言抽取20位甜心送红包么么啾
它绵绵
永远都在被诅咒路上的大白。
开文的时候就说过这一部很短,现在在收尾,所以有点卡,慢一点,甜心们不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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