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孤容小姐自幼丧母,若非您一直照应着,恐怕不知会长成什么一般,您可万不能就这么任由任之啊。”云姑说出这话,颇有一番孤注一掷的味道,那许孤容的母亲曾是太后心头肉,自从过世后,便很少有人在太后面前提起,以免引得太后伤怀。
可是此时不一样,云姑伺候太后那么多年,自然看出太后是打算放弃栽培许孤容了,她又受过许孤容娘亲的大恩,所以不得不为许孤容再博一番。
索性,云姑这一搏,算是博对了,太后听到她提起许孤容的娘亲,当下便是心头一软,但嘴上还在硬撑“若说亲疏,自然还是孤容与哀家亲近一些,哀家的心难免要偏向孤容一些,只是孤容近年是否也太过张狂了些难道她真以为朝廷办了女学,她就能一飞冲天不成”
云姑闻言,不知该如何搭腔,因为这已经涉及了主子们的事情,她根本不便再多嘴了。
何况,太后虽然那么说,却不是真的要她回答什么,她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唉,她但凡还姓许,是许家的女儿,圣上便不会允许她出头,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太后又道。
云姑当下恨不能没生耳朵,因为此事已经不是她该听的,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轻声宽慰道“孤容小姐还尚且年幼,或许再过些时日便懂您的苦心了。”
“年幼她及笄许久,哪里还年幼,你且莫要再提这茬。”太后这般说,便算是真恼了。
云姑低头不言语,暗求此事快些翻篇,她再想帮许孤容,也不想将自个的性命给搭进去。
“小萧大人又去探望灾民了”
萧羡棠方一挑驿站门帘,便听到里面传来戏谑声,他打眼瞧过去,是此次与他同行的方主事方吉安,户部四主事之一。
萧羡棠因相貌好,又传出正是太子诗会中的神秘人,故而便是小小一胥吏,也颇受同僚青睐,但总是有些人会喜欢挑刺,这方吉安便是其一。
他为何看萧羡棠不顺眼不得知,不过确是打从第一眼就瞧萧羡棠不上,而萧羡棠与他也仅是维持表面的体面罢了,就如此时,萧羡棠不过看他一眼,便走了进去。
萧羡棠这一举动,让方吉安有些面热,与他同桌的几个同僚也只能佯装没瞧见,一个个端杯招呼旁人来掩饰。
按说这个时候,就该顺杆子下便是,偏偏这方吉安不同,他瞧着众人的表现,反而觉得刺眼地紧,便刺了一句“不就是生的好些,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这话瞧着不过一句抱怨,却暗有所指,几位同僚立刻露出各种神色,有瞧热闹的,有戏谑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倒是那与方吉安还算有些交情的谢仁宗咳嗽了一声“吉安,咱们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圣上办事,那小萧大人也是你我同僚,此番陆大人信任他,自有陆大人的思量,你可莫要再胡言乱语。”
谢仁宗开口劝说方吉安,并非是要帮萧羡棠说话,而是要提醒方吉安隔墙有耳,这事情牵扯萧羡棠无妨,左右也没有太大的背景,说了也就说了。
但是,若这番话叫那陆大人给听去了,便是那陆大人有那等龌龊心思是众所周知的,又还能由着你说不成所以,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谢仁宗是好心好意,可惜方吉安却只当他驴肝肺,或者还在纠结于面子,便冷笑一声,拍桌立起“不过就是个卖弄姿色的兔儿爷,还真当自己”
他话未说完,感觉嘴上一疼,捂住一瞧,满口鲜血,落了两颗门牙。
一时间,驿站厅堂一片混乱,而这一切萧羡棠却并不知情,因为他正在一脸无语地看着浴桶中扑腾个不停的穆重岚。
穆重岚哭丧着一张脸,在水里的她看上去就是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你不是又把底裤提上去了,我根本啥都没瞧见,你怎生这么狠心将我打下来”
“”萧羡棠蹙眉,穆重岚内力不凡,若不是她在上头两眼放绿光,嘴巴里还吧唧吧唧催他脱裤子,他怎么可能会发现她人在上头偷看更别提将她从房梁上打下来了。
而且,啥都没看见,为什么还知道他又将底裤提了回去
“你快点拉我出去,我闪到腰了,好疼啊。”穆重岚本想挤出两滴眼泪,但是后来发现太难了,就干脆作罢。
萧羡棠闭了闭眼睛,然后走过去将人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期间伴随着“哎呦”“要死了”“你轻点”,总算是将人放到了床榻上。
穆重岚刚一挨着床榻,便深吸一口气被褥上的气息,尔后欣喜地翻滚一圈,将床榻搞得一塌糊涂,气得萧羡棠脸都绿了。“你将褥子弄湿,我如何休憩”
“你就说这一床被你给尿湿了,再去要一床呗。”穆重岚毫不犹豫地提出建议。
“”萧羡棠立刻“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她挺翘的臀上,然后将她拽到身边,三两下扒光了湿漉漉的夜行衣,看着那一身白嫩的皮肉,萧羡棠觉得喉咙发干,却还要没好气地道“青天白日,你穿什么夜行衣。”
说罢,扯了被子将她裹住。
“那你青天白日,洗什么澡啊”穆重岚眼珠子转了转,白嫩嫩地小爪子便搭到了萧羡棠的大腿上。“是知道我要来了”
前世七年夫妻,她早就是沾过肉腥味的,之前一直忙着没觉得什么,此时方瞧过他脱衣,穆重岚难免动了些心思。
萧羡棠将她手拿开,面容严肃道“我方才从受灾地回来,恐染瘟疫,你晚些也用柚子叶洗一洗。”
“哦。”穆重岚笑眯眯地看着萧羡棠。
萧羡棠也看着她,然后片刻之后,萧羡棠狠狠地拉下床幔,遮住她的视线。
等萧羡棠洗净之后,再次回到床边,穆重岚已经睡着了,眼底的青黑有些刺眼,萧羡棠伸手抚摸她已经干涸脱皮的唇角,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