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老狐狸,一个个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东西。”
“可不。”
“这不算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担心长久这般下去,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那受灾地,这若是有人知道的,体恤的还好,就怕有人觉得咱们这些个人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到时候一顶不作为的大帽子扣下来,咱们可就彻底断了仕途。”
“说的也是啊。”
众人一个个在抱怨着,却只是在抱怨而已,并没有一个提出解决办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真没办法,还是想到了办法,却不想当出头鸟。
总之,钦差大臣与地方官员交涉不成,议事厅里也是愁云惨淡,萧羡棠又等了一会,见那钦差大臣没有要来的意思,便悄悄离开了议事厅。
他晃去了外面买了些吃的,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是单间,根本藏不住人,不过穆重岚与寻常女子不同,所以想要躲藏还是很容易的,见到是萧羡棠回来,她就咧嘴笑着从房梁上下来,抖开袖子就来抓萧羡棠买回来的包子。
萧羡棠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自己的,于是皱眉道“你从哪找来的这身衣服”
“那啊。”穆重岚扭头看了一眼角落的箱子。
萧羡棠顺着看过去,只见那箱子上的锁已经被扭得歪七扭八,箱子里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顿时黑了脸“拿衣服便拿衣服,为什么要翻成那样。”
“我就想看看还有好看一些的没,谁想到全都一样”穆重岚撇了撇嘴,然后还嘟囔了句“说起来,不过就是一些衣服,你做什么要锁起来,难道还有人会偷你衣服不成”
“”萧羡棠看着穆重岚。
穆重岚想起了什么,面上一热“我这不叫偷,我这是拿。”
“”
“真的,有道是咱俩夫妻同心,理应穿一条儒裙裤子裤子裤子总行了吧你别这样瞪着我,怪唬人的。”穆重岚对手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她都穿过男装了,他穿个女装又怎么了
“坐下来吃。”萧羡棠坐了下来,用手点了点桌面,见穆重岚乖巧地坐下来,也拿起了一个包子,斯文地吃了起来。
他一醒来便被唤去,其实也是没吃什么的。“说吧,你怎么来了”
“我”穆重岚咬着包子,有种差点被噎到的感觉,因为知道灾民会暴乱,所以她才会赶来这里,还本是想着只悄悄看一眼,见他没事就走,不然为什么刻意穿夜行衣
谁曾想他居然在洗澡,她就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想法留了下来,还被抓了个正着。“我就是想回青州一趟,想着顺便来瞧瞧你。”
“”萧羡棠暗道,这可不算顺路,分明就是专程来看他才对。
想到这,萧羡棠又看向了穆重岚,在来之前,穆重岚便与他说过一些话,虽然有些离谱,但是瞧着现在的情形,没准还真可能发生暴乱。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告诉她这些,不过他并不打算问,因为他知道穆重岚有多固执,既然她一开始会瞒着他,便不可能会告诉他了。
她应该是答应了什么人不会说出来,却还是说了出来,是为了他。
他感受到穆重岚对他的不同,心里自然开心,可是想到还有别人与他一样在她那里是不同的,他又觉得火大。
看来,他必须再栽培一批死侍了。
“你打算呆到什么时候”萧羡棠试探道。
穆重岚想了一下“再过两天吧。”
前世很多事情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对些重要的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比如萧羡棠的事情
思及此,穆重岚耳尖有些泛红,她的前世还真是贫瘠得可怕。
“你们呢赈灾还要多久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你们留在这里有几日了吧”穆重岚连问几个问题,她记得这里和受灾地区虽然近,却还有些距离,说是驻扎,未免也太过早了点。
何况,她来时也没看到外面有赈灾的迹象,反而“城外有很多灾民,官兵暴力镇压,会出问题的。”
“知道。”
“那”
“暴乱就暴乱吧。”
“”穆重岚看着萧羡棠,一口包子不上不下地叼在嘴里。
萧羡棠觉得好笑,伸手去捏她嘴上叼着的包子,然后便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包子蠕动入口中咽下,末了还将他的手指舔了一下,连点肉汁都不剩下。
“”
“”
“穆唔”萧羡棠刚要吼人,嘴里便被塞了个包子。
穆重岚一脸狗腿地将仅剩的两个包子推到萧羡棠面前“莫恼,莫恼,剩下的全都是你的,我不吃了总可以了吧。”
说完,她还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的包子。
其实,这也不怪穆重岚,自从习武,穆重岚的胃口便变大了许多,而这几日因为记挂着萧羡棠,担心自己到了会来不及救人,所以她其实根本就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加之,她也不会兜圈子,所以才有那般下意识护食的举动,却不曾想,他居然也是个贪嘴的。
穆重岚暗暗撇了撇嘴,对萧羡棠扯她口中包子的行径很是不屑。
而被定位为贪嘴的某人搓了搓手指,看着穆重岚的嘴唇,想发火又偏生面热,最后干脆狠狠咬了一口包子,那狠劲儿看得穆重岚一缩脖子,好似那被咬的是自个。
“那些灾民面黄肌瘦的,其实也就是求口饭吃,赈灾物资发下去,兴许就不会暴乱了。”穆重岚搓了搓手指,有些期待地看着萧羡棠。“打来打去,还是大盛百姓,不打了好不好”
在穆重岚眼中,萧羡棠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想着能不打就不打,发发物质不就好了
然而,穆重岚却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此时的萧羡棠还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此时的萧羡棠不过只是户部一个小小的胥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