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尸巢
    “啪”

    武太守以竹扇做醒木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两侧衙役高呼升堂。

    观音殿前,香烛袅袅,一排排佛灯被供在殿内的案桌之上,风一吹灯烛摇曳肃肃凄凄。

    “堂下何人”

    阮陶上前一步,熟练的撩起袍子草草的朝地上一跪“秉大人,草民阮陶。”

    静水寺观音殿前,武太守端坐在石阶上的竹椅上,阮陶、赵苏一行人并古贺两家人垂袖恭敬的立在石阶下,古小姐还被“朱小亮”抱在怀里,怕古小姐禁不住风吹,他还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在了对方身上。

    武太守身后用一方匾额大小的粗纸草草写了“秦镜高悬”四字,用竹竿挑起,悬在其头顶。

    这是规矩,虚得有“秦镜高悬”四字的地方才能算是“公堂”,因事出紧急此时没办法赶回太守府衙因此只得这般将就一下,说来还委屈了静尘和尚,好好的佛门清修之地被闹得这般乌烟瘴气的。

    阮陶提前向静尘和尚赔了不是,静尘和尚不过是敛眉一笑,只道佛祖慈悲,能救人一命、了一桩冤案也是静水寺的造化,他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观音殿内的观音像,既慈悲又平和。

    对此,阮陶心里也慨叹不愧是得道高僧。

    “所谓何事”武太守道。

    阮陶道“回大人,草民乃替人申冤”

    不到一日的功夫,他上了两次公堂,上午他还是被告的那个,现在他则成了原告的一方。

    “替人纵是替人做讼师,给人辩护递状子,当事人也该到场才是。敢问当事人何在”武太守面无表情,看向阶下的人的眼神中透露着“生无可恋”四字。

    原本这些游方术士不过就是在路边算算命、骗骗人的钱财,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闹到公堂上的极少,有个别不要命的敢进官署炼丹,丢了脑袋也不该归他管。

    他外放自此远离官场一是图个清静,二是想要将上郡的发展再提一上一提将来也好考核回京。

    然而自从这个阮陶来了上郡后,太守衙门门口的堂古三天两头的因这人而响,理来理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这个一郡太守都成了村长里正了

    今日本想借着古家之手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想想记性,谁料不到半日的功夫他居然就同京里来的这位混在了一起

    武太守朝着赵苏那边看了一眼,这位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鬼怪方术一说,如今在我的地界发生了这事儿,还牵扯到了他,难不成我的仕途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思及此处,武太守面色更如死灰。

    阮陶起身,冲着“朱小亮”招了招手,“朱小亮”会意抱着古小姐上前两步至阮陶身边。

    见状,古贺两家人顿时激动了起来,说着便要上前来抢古小姐。

    “混账你这是做什么”

    “岂有此理武大人在此岂容你这狂徒在此放肆”

    武太守将手中的竹扇一拍,呵斥道“大胆阮陶按秦律轻薄良家女子最少压三年大牢、剃去鬓角、服四年徭役”

    “来人呐”武太守高呵一声。

    一时间跟着武太守来的衙役、古贺两家的家丁都朝着阮陶扑来,一个个凶恶的犹如镇山夜叉。

    见此情景,阮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朱小亮面前护住他怀里的古小姐。

    他既是怕这群人不知轻重的扑过来伤了古小姐,也是怕古小姐受到惊吓,连带着她肚子里的那玩意儿受到惊吓,一时暴走伤了他们。

    到那时候,可就不是靠他这个半罐子水摇得叮咚响的江湖术士能够控制得住的。

    阮陶额角流下一滴冷汗,真是不知者无畏,好歹等他将话说完

    这用阴婚席养出来的尸巢要是现在暴走,整个瑞庐坊可就成了僵尸窝了

    “武大人。”就在这千钧一发至极,赵苏开了口道。

    见状,武太守慌不择乱的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一时间,所有人瞬间挺住动作,场面有几分滑稽。

    古贺两家人死死的瞪着突然出声的赵苏,贺老三上前一步,大声呵斥“你乃何人武大人在此,岂容你放肆”

    赵苏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并为为之恼怒,他上前一步撩了撩衣摆看样子是要向武太守下跪行礼。

    见状,武太守吓得差点儿没从竹椅上摔下来“免、免礼”

    赵苏停下了动作,不待他再开口,武太守便对阮陶道“你继续说。”

    见状,贺老三不买账想上前理论,却被古惯一把拽住了,只能愤愤不满。

    古惯则表现得沉稳的多,武大人明显是忌惮着这个年轻人的。

    武大人乃上郡职位最高之人,能够让武大人忌惮的人除了钦差,便只能是前些日子随着长公子一块儿从京中搬来的勋贵子弟。

    古惯打量着赵苏,看着对方周身的气魄,心里暗道这人定是京中来的无疑

    这小算命的怎么会和京里来的贵人扯上关系

    他之前调查过阮陶的身世,官署的案牍中记录这人就只是一个从蜀中躲疫逃难来的农家子,在逃难的途中和一个老术士学了些不着调的本事,来上郡做这个行当也就是为了图口饭吃。

    什么时候和京中来的贵人扯上了关系

    古惯暗暗蹙了蹙眉,转头看向阮陶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阴狠。

    没想到这个小算命的这般难缠,早知如此就该让他死在牢里千万别让他坏了大事才好

    想着他朝着贺老太太的方向看了一眼,贺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像是瞬间老了数十岁、原本灰白的头发似乎白得更彻底了些。

    而在她身边,静尘和尚静静的搀着她,他敛着眉似慈悲的佛陀。

    古惯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心绪平静了下来,他再次看向阮陶。

    他不信,就凭一个这么靠着坑蒙拐骗过活的不入流的小术士,还能怎么翻出什么浪来

    阮陶刚送了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他就听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道“她似乎比方才沉了些”

    “是你抱久了,累了吧”“杜小美”上前说道,“换我来吧。”

    “朱小亮”避开了他,随后严肃的说道“不,她就是沉了,沉了八两三钱”

    闻言,阮陶不由得侧目,我去这兄弟厉害啊

    这时,他注意到“朱小亮”的苍白的耳后似乎沾上了一滴墨,小小的十分的不起眼,却让阮陶瞳孔一缩

    “得罪了”

    说着,他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参片用黄纸裹了,乘其不备塞进“朱小亮”嘴里。

    裹了黄纸的参先不论味道好不好,首先它就干净不到哪里去。“朱小亮”第一反应是赶紧吐掉,阮陶连忙拦住他“别含着。”

    “朱小亮”被阮陶吼得一愣,纵然眉头紧锁、表情嫌弃,好歹是没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赵苏不解。

    阮陶轻轻拨开“朱小亮”裹在古小姐身上的袍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此时的古小姐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黑青纹路,那是她脸部的血管经脉。

    黑青色的经脉宛如叶片脉络似的蔓延在其苍白泛青的脸上,使其看起来像是一尊被摔碎后又黏在一起的瓷器。

    “这”

    几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时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被吓得不轻,但他依旧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古小姐,怕自己一个疏忽不慎摔了对方。

    “她现在还活着吗”“杜小美”质疑道。

    阮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边伸手替古小姐把脉,一边问赵苏“几时了”

    赵苏再次掏出了怀表,他没出声而是直接将表给阮陶看了看。

    阮陶看了一眼时间,又回头看着古小姐的状况“不应该啊怎么不到半个时辰,这肚子里的东西长得这么快”

    “阮陶”

    因他磨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武太守出声道,他依旧对阮陶十分的不满“这里现在是公堂,你既要打官司,便一一陈情。如此这般散漫,置公堂何在置秦律的威严何在”

    阮陶没有回答武太守,或者说他此时根本没听清武太守究竟在说什么。

    他死死的捏着古小姐的手腕,掐着她的经脉、满头是汗。

    怎、怎么会这样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她肚子里的“东西”长得如此之快

    明明刚刚他还能和这“东西”对话,刚刚这“东西”都还是有些神志的,怎么现在突然

    明明是四个月的胎,为何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长到了四个半月之大

    八两三钱

    阮陶再次忍不住抬头看了“朱小亮”一眼,按道理来说确实该是这个重量,居然分毫不差这兄弟还真是神了

    见阮陶在古小姐面前不知道鼓捣着什么半天没吭声,贺老太太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撑着静尘和尚的手颤颤巍巍的起身,颤声问道“可是我家姑娘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阮陶急得满头大汗,他死死的掐住古小姐的脉搏,尽量不让尸毒流窜,一边在怀里胡乱摸着。

    最后是赵苏回头安抚老人家道“没事儿,您放心。”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阮陶一人身上。

    只见,阮陶在怀里胡乱的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串蜜蜡珠子。

    随后他让一旁的“杜小美”帮忙掰开古小姐的嘴,此时原本的口脂生香的樱桃小口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窟窿,里头不断的冒着浓臭味。

    “杜小美”瞥过脸去不敢再看,这姑娘真的还活着吗

    相比之下“朱小亮”和赵苏的反应则要淡定许多,他们紧锁着眉头盯着阮陶的举动。

    阮陶将蜜蜡珠子塞了进去,一边用手在她喉头不断的往下顺。

    片刻后,他在其喉下按了按。

    咽下三寸刚好

    随后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拇指大的上面用朱砂画满符咒的铜铃,将其系在了蜜蜡珠子留在古小姐口外的这一头上。

    他一边掐着古小姐的脉、一边摇着缠着蜜蜡珠子的铜铃。

    以蜜蜡封其气,再以铜铃招其魂。

    古小姐腹中之子尚未成正果,只要其魂不定、其魄不聚变长不起来

    太快了它长得实在是太快了

    就在阮陶十分不解之际,他的鼻尖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带着浓烈的香的野兽皮毛的味道

    院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竹林簌簌、铜玲叮咚、以及静尘和尚“哒哒”拨佛珠之声。

    阮陶摇晃铜玲的声音越来越急,捏着古小姐脉搏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原因无他,只因古小姐肚子里的阴胎,一直在拽着珠子的另一头往里扯而且力气越来越大

    “八两四钱、九两、九两二钱、十两”“朱小亮”含着口中的参片低声报着数,他怀里的古小姐一直不断的在变重。

    那“东西”在越长越大并且越长越快

    不应该啊阮陶死死的扯住蜜蜡珠子的这头,不让阴胎将其拽进去,他努力调动自己身上的“气”。

    可他又并非那起仙人异士,会得东西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何曾遇到过这么“凶”的东西

    一滴冷汗自阮陶颊边划过,串蜜蜡珠子的绳子将他的手掌勒出了血痕,但他依旧丝毫不敢放松,只得越拽越紧。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人如何看不出异常

    古贺两家人是家主和老太太没让动,因此都不敢妄动,而太守衙门的衙役们则是因武大人没吭声,武太守不说话只因全看赵苏的脸色。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吭声,只伸着脖子试图看清阮陶究竟在做什么。

    毕竟古小姐的事在整个上郡都算得上一个“怪谈”,这么几年了也不是没请过什么“仙人”“佛陀”,最后都无疾而终。

    就阮陶这么个年轻的小相公又能够折腾出什么来

    古小姐腹中的阴胎以十分不合常理的速度疯狂的生长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古小姐腹部便高高隆起宛若有孕七八个月的妇人。

    不仅如此,她面上那些如裂纹般的黑青色的经脉也开始鼓了起来。

    原本像一尊碎瓷的她,因鼓起的青经,此时变成了似树枝、蛇虫侵体的模样,狰狞恐怖

    “丫头”贺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想要过去看看,被静尘和尚拉住了。

    静尘和尚叹了口气,低声念了一句佛。

    古小姐的变化众人皆看来眼里,原本是因为顾忌而不敢吭声,现在是别吓得不敢乱动。

    “杜小美”不过将及弱冠的年纪和阮陶差不多大,自幼长在京中是被家里人捧着长大的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他当然是害怕的,但眼见抱着越来越重的古小姐的“朱小亮”开始力不从心起来,他闭着眼、忍着惧意给朱小亮搭了把手,嘴里不住的念着“福生无量天尊”。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哒、哒、哒、哒”

    在铜铃的摇晃声和佛珠的拨弄声中,古小姐的肚子犹如吹气似的增长

    “嘻嘻嘻嘻嘻嘻”

    有孩童的嬉笑在众人耳边响起,一时间乌云遮日整个院子里阴风阵阵。

    “哪、哪儿来的孩子”贺老三颤声问道。

    丁氏木讷的瞪着双眼,盯着古小姐鼓起来的肚子、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哪里肚子里儿子”

    说着,她的脚尖缓缓的踮了起来,像是想要看清楚那头的状况。

    “胡、胡说”贺老三甩袖斥道,却两股战战,不敢再朝自己外甥女的方向看一眼。

    “嘻嘻嘻嘻嘻嘻”

    孩童的笑声越来越欢快。

    阮陶死死的拽着手中的蜜蜡珠子,喉头涌上了一股腥甜。

    他强压下喉头的那股腥意,他明白自己控制不住了。

    但此时,他若是不治住这个“东西”,先不说古小姐的安危,在场还有这么多条人命呢

    “咳”阮陶咳出了一口血,他自己并不在意的模样,而是卯足了劲和古小姐肚子里的阴胎拔河。

    赵苏却被他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前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你没事吧”

    说来也怪

    就在这时,阮陶只觉得有一股清隽而又磅礴的气息涌进了自己的丹田,一时间竟又能使得上力了。

    阮陶觉得奇怪,他却又不敢分心回头,只能回赵苏一句“没事。”

    闻言,赵苏这才放下心来。

    他松开了搭在阮陶身上的手,转头对抱着古小姐的“朱小亮”道“换我来。”

    “可您”“朱小亮”有些犹豫。

    “无碍。”赵苏回答。

    说着,他正准备伸手从“朱小亮”怀里将古小姐接过来,就听见“嗒”的一声脆响。

    “快跑”

    几人还没回过神,就被阮陶扑倒在地

    在地上囫囵的滚了一圈儿后,再一抬头,就见古小姐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立在那里。

    她眼球向上翻着、眼白充血、面部布满了鼓鼓的黑青色的经脉,嘴里“咔嗒、咔嗒”的咬着阮陶的蜜蜡珠子。

    那用来送阴的珠子被她硬生生咬断了,而她如西瓜大小的肚子正在不断的蠕动着,里面的东西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

    “尸巢”阮陶的声音有些打颤。

    苍天在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真的能够活着见到这种“东西”

    院内众人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愣住了,他们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贺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要起身“丫头丫头你可是醒了”

    她试图上前,却再次被静尘和尚拉住了。

    古小姐嚼完了口中的蜜蜡珠子,她头一偏,脑袋从一边耷拉到了另一边,像是没有颈骨似的,松松的吊在脖子上。

    她站的有些晃,接着她迈出了一小步。

    阮陶这才注意到,她的裙摆之下是一双小脚,所以站着摇摇晃晃的。

    阮陶穿过来几个月,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并未有裹脚的习俗,先不说这个架空的秦王朝,就算是真正的秦王朝也不曾有过裹脚的习俗。

    况且,古小姐的一双小脚,虽说被藏在绣花鞋之中,依旧能够看出那骨头折断的畸形的模样,很明显这不是从小裹出来的小脚,而是在她长大后被人硬生生掰断骨头,裹成这样的

    见状,阮陶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了。

    他才来这个世界没几个月,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活下去罢了上辈子除了骗了点儿人的钱财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这么倒霉,让他碰上这“东西”了

    明明之前还可以控制住的,是什么让“她”突然失控了是什么让其腹中的阴胎长得如此之快

    “她、我们、这该怎么办”“杜小美”试图挡在几人面前,却又实在怕得厉害,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跑”阮陶再次高声道。

    这下,众人才总算有了反应,尖叫着鱼贯而出

    贺老太太不想走,她想要守着自己的外孙女,却最终被家里人半拉半搀的扶了出去。

    武太守吓得蜷缩在竹椅后面“这、这里是公堂官司还没打完本、本官不能走”

    “现在是打官司的时候吗”阮陶推着身边的三人,让他们赶紧离开,一边冲着武太守吼道,“我不告了武大人快走”

    “荒、荒唐”武太守颤着声音,努力想要维持威严道,“如、如此这般,置秦律何在”

    古小姐似乎对躲在竹椅后的武太守起了兴趣,她摇摇晃晃的转身,挪着她的一双小脚,一瘸一拐的朝着武太守去了。

    “嘻嘻嘻嘻哈哈嘻嘻”

    孩童的笑声愈发恣意。

    “跑啊呆子”阮陶冲着武太守喊道。

    武太守见完全不成人样的古小姐冲着自己来了,他总算是决定逃跑了,但他在跑之前却踩上了竹椅,试图将“秦镜高悬”四个字取下来。

    而一双小脚的古小姐看着走得慢,实际移动十分迅速

    眼见着她就要走到武太守身边了,谁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是否会想嚼碎蜜蜡珠子那般将武太守吞入腹中

    “跑啊”

    武太守颤抖着身体,踩在竹椅上踮着脚,非要去取那张条幅。

    此时,古小姐已经走到了石阶下。

    阮陶胡乱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黄符,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上去,准备上去和这“东西”拼一把。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方才在与阴胎博弈之时涌入自己体内的那股气息。

    他微微一愣,随后回头对赵苏道“快摸我”

    “啊”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很咕,但是我很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咕这么久

    对不起我会更新的我会努力更新的最近换了工作,一时间还没调整过来这个星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日更隔壁也是会更的只是更得会有点儿慢tvt感谢在20210614 22:48:3020210628 23:5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兰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