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盏浅扬唇角,于门缝之中,静看她的模样。
多年来,无一人真心懂他,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你们最后没有杀那人吗”
“没有”
某王咋就不拽了不似初见时那般牛气那会儿,连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了
瞧她拧眉落思,雪刃出声再道,“主子本是要抓他的结果那匪人居然是在装晕。一瞬轻功而去,就没了影子”
卿灼灼不禁扯嘴,“那货竟还会骗鬼”
“你真的看到鬼了”
如此惊讶作甚
“我是第一次看到吗”
在雪刃的印象中,倒已不是。“那你说划去他十年”
卿灼灼随即翘唇,“骗人听不出来么我本意就是想吓晕他结果他居然给我装想来一个亡命之徒,应该也没有那么胆小”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历”
“英雄不问出路仙女不提来历”她回之迅速。
却逢对方摇头浅笑,“你又来认识那么久了,就不能给句实话”
“等你跟我讲了实话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小丫头机灵得很雪刃,必是说不过她的南风盏迈步走下楼梯,转瞬逢了店内小二相迎。
“公子醒了”
“嗯”他轻声点头,随即走向柜台。
小二顺势追了两步,“您娘子已经帮您叫了早饭,要现在给您端上来吗”
“娘子”南风盏眸前微转,随之又问,“她叫了”
“是啊早早的就吩咐我们准备了说她的家兄病了,先盛了一份带去了客房,另一份让人帮您在锅里热着了”
“家兄”重复着小二的话,忍不住将薄唇微扬,“嗯端上来吧”忽觉胃口大好,瞬时行去桌前等候。
良久,见一淡紫色的衣裙坐稳旁侧。举止不似寻常人家姑娘那般优雅,正一手捂紧肚子,一手抓去被他掰剩半块的馒头,看样子是饿了。
“你怎么又穿回女装了”实在是太过耀眼,于他眸中辗转不散,从前未曾发觉,近日越发强烈。
卿灼灼回的痛快,亦是懒得遮遮掩掩,“既然男装也盖不住我的魅力那不如穿回自己的衣裳”
“你这是什么时候换的”南风盏拧眉转目,顺手挑起瓷杯贴近薄唇。
“就清早啊”
“”清早那会儿,他还在房内,当真不怕他突然醒来。
南风盏默不作声,只将手中瓷杯放下。
然却见她侧来脸颊,翘唇扬声,“你不知道打从第一天投宿,店家跟小二就知我是位姑娘昨个我扎着丸子头回来,更是整个客栈的人都看到了你说,我还有必要扮男装吗”
“确是不用了”
“就是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咱们在仙姬殿遇上的那些傻乎乎的小丫头”
“那昨夜”
说着说着,话就跑偏了
明明在提女扮男装的事,怎么又问起昨夜了而且这么欲言又止,让她回答什么
“昨夜”微微一顿,思来想去,决定跟他如实相谈,毕竟要真心相处,其中一方须先学会坦白。“我跟那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
“”回复的那么快是非要弄得她脸红心跳瞬时低眸,继续应声,只是此瞬音色渐小,“但我清楚,他就是前夜闯我客房的黑衣人”
“这个,我也猜到了”
“他还是那天,在茶棚遇上的古怪男”
南风盏闻声微顿,寻思片刻,才出声回她,“这个,我倒是没有猜到他没有摘下面罩,你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呀”卿灼灼瞬时撩眸,双手端过茶杯贴唇润喉,“你不知,女人的直觉非常非常灵吗”
“女人”
“”两只眼珠随之转去,瞪在他的脸上久久不离。听他一声哼笑,怎么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顶多是个丫头”
咣当一声落至桌面,未喝尽的温水溅的瓷杯四面画符。
“昨夜没睡好我回去补个觉您慢慢吃”故意将您字咬的很重,她心里好气自己哪一点像了小丫头
皇叔这是觉自己辈分高,岁数大,可以当她爹了
真想说出年岁跟他比一比
近晌午,卿灼灼踏出房间正准备去给雪刃端饭菜。关上门的那一刻,忽然听到隔壁传来谈话之音。
“主子,您身上的伤并不轻为何连雪刃都不告诉”
“无碍几日便好”
“您是怕我会和卿灼灼说”
一股大气深深提起,却未能轻松吐去。握在房门上的小手,瞬时生颤,从而无力。卿灼灼很想迈步隔壁,将其狠狠地说上一顿,奈何所有的话语都被某王此瞬的言论所击退。
“小丫头皆受不得吓遇了破皮流血都会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何必让她知道”
雪刃闻声打趣,“卿灼灼可从不会因为一些事情随便掉眼泪”
“终究是个孩子”
“主子你别告诉雪刃,你只将她当成一个孩子”
“是个小姑娘没错”
“主子”
“你知道我的心早在八年前就被冰住了关系卿灼灼,只是因为她是个孩子故落丝丝怜惜。”
“主子,你该试着放下”
“好好养伤少想别的”
卿灼灼眸中含泪,仰头片刻,不愿流下。
不只因自己在某王心间仅是个丫头还觉自己太过痴傻皇族贵子果真都是撩人的好手
微微扬唇,转身行去楼梯口。
房内闻声,南风盏瞬时侧了下头,虽未移眸光落门处,却是已在心中知晓,刚刚她从门外走过,脚步沉重。
卿灼灼失神的走下了楼,店小二抖着抹布前来相迎。然话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她弯着身子,脸色浅白。
“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她摆摆手,知自己的老毛病又来突袭,“最近的药铺在哪”
“出了客栈,往西走就能看到”
点了头,行步出了门去。
待南风盏穿好衣裳下楼追来,已是没了她的影子。
“人呢”
小二闻声回话,“她刚刚好像有些不舒服问了小的药铺在哪就匆匆去了”
“药铺在哪”
“出门,往西走”小二的话没说完,就见他急急忙忙地追了去。
恰于此刻,雪刃杵着长刀行至楼梯口,见主子奔离的背影,不禁落下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