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复雪刃的话,只是有些时候,即便你能骗得了所有人,却终骗不了自己。
回忆在心中挣扎,翻开掌心,却仅能选择放手。空留牵挂自扰,奈何有缘无分。
脚下轻迈,转瞬竟走到了湛雅园。
守门的护卫朝她行了礼,她也只是微微点头。思绪乱飞,早已不知旋去了哪里。
园内一如往常的清静。这会儿,南风盏应是不在,应是去了歆岚殿守着太后,应是趁此时机多看旧爱几眼。
做不了他心尖上的人,也成不了他生命中的过客恨之恨,他们相遇的太晚,有人比她早些进入了他的心间。
迈步书房,手抚此间每寸。
某王招的下人真少,他们近日没在府内,连个过来打扫的人都没有估摸着,是他不喜欢旁人收拾他的东西,所以,孙婆婆也没来清理。
其实,他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既然要走了,就最后为他整理一下。书案上,还翻着他几日前看过的书,记载着许多医文药理,南风盏确是皇室贵子中,难得的俊才。
旁侧书籍成堆,歪歪扭扭的摆放是被他抽拿过后所留下的痕迹。伸手捋齐,一本叠上一本的轻抚。
便又在最底层,看到了那块刻有字迹的佩玉。
盏,汐直至情深才要印下。纵使二人有缘无分,也已埋在心间。现在,她算是明白这块美玉的含义了
其实,南风盏从没觉得她离开了即使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皇兄的妃子,于他心里,亦是念念不忘
“真好这样专情的男子不多了”
卿灼灼寻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开始围着南风盏的寝宫擦拭。反反复复,来来去去,总觉好多地方弄不干净。故越发用力,左右回蹭。
一会儿俯身低头,一会儿单膝跪地。眸中泪光晃动,次次吞咽,暗自压去。其实心内都明白,自己最想擦去的是从此间经历的所有。
“你在做什么呢”
闻声一滞,忽觉心口犯闷。唇角几次微扭,却只能待他再传来声音。
“怎么想起来打扫湛雅园了不是说过,不用你再”
“就这一次”
“”
“就这一次了”她重复着话语,思绪几次翻腾,然,终被自己压制。转头,逢他眸光,瞬时变了笑颜。“我只是觉得,好久没回来,该整理一次”
“你怎么了”
“没事”她低眸浅笑,将一口颤动的气息憋在喉咙。
这声道的洒脱,却叫他听得很不舒服。
“我让张厨子给你温了药,待会儿记得去喝”
“知道了”脚下行步,渐于南风盏身侧走过。临别微顿,攥着抹布的手,忽而落颤,“王爷灼灼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灼灼”
“你想说什么”背对不移,身子突然犯僵,总觉她的话中藏了深意。
然她仅是扬唇一笑,“没什么,只是落了丝丝感慨。”卿灼灼明白自己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前世跟那个他,还不是说断便断了“王爷”猛地回头,依旧微笑相对,掩尽脸上所有悲色,“灼灼经桃花岭一遭,恢复了大半功力,不日就要重回天界修行了”
瞬时,瞧着某王拧眉回头。他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同她逢眸。
这一刻,不论对方信与不信,她都要将仙女的戏份演足,“灼灼本也不属于这里,已经受王爷照顾那么久了是该走了”两手交握在腹前,指间不停缠绕。不敢松懈,将思绪放纵
“什么时候离开”
“也许今夜,也许明日一早若是王爷发现我不在了,就不必寻我了今儿,就算是灼灼跟王爷道别了”
“好”
从他的脸上,总不见多余的神情。
卿灼灼最后坐着福身之礼,转瞬离了寝殿而去。
南风盏拧眉目送,只觉指间不由合紧。
后厨之中,手握药碗,却仍觉体间凉寒,不得暖热。
“丫头,怎么还不喝待会儿可就凉了”张伯在旁歪头追问。
她这才从深思中缓过,但也仅是轻声道了句,“知道了”
“你是怕苦”
闻声抬眸,却不知这瞬该与张伯说什么话。因自己的思绪已全被占满,再不容她钻开空隙去想别的。
“哦对了”张伯似想到了什么,转瞬侧步走去橱柜,没多久便拿了一个麻布小袋过来。“这个给你”
“”卿灼灼呆呆接过,不知何物。垫着不沉,但里面的个数应是不少。
“是王爷交代我,让我给你准备的”
张伯落话时,她还未能打开小袋。直至低头,见了一袋的葡萄干,她终绷不住情绪,润红眼眶。
“咱们王爷对你那是真的好”
她知道
她知道的
可是对一个人好,也有很多种
“承蒙王爷不弃未视我如下人这份恩情,铭记于心”言语间落着感激是真的很谢谢
“丫头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大对劲儿”
“卿姑娘你在这呢刚太后娘娘吩咐,叫你去弦犀园共进晚膳”小三子跨门进入,朝她便是一喊以至张伯的话被顺势打断,也是来的恰好
然,她的耳朵不聋这般大声,是想让她心脏爆发么
瞬间心情就不好了托起药碗咕咚咕咚的往肚子灌因待会儿要遇上的事儿,应该会很糟心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
弦犀园的一面靠着清湖,于此间静赏夜色甚是美丽。只是这瞬,为何要拉她作陪
“灼灼来了”
两手交握,碎步靠近,此间却不敢抬头。因南风盏正于对面静坐。
“给太后娘娘,皇上,西宫娘娘,王爷行礼”偶逢南风盏一眼,发觉他这瞬拧眉不平,应是不知她会来。
“灼灼快来到哀家身边坐”
卿灼灼无法拒绝,仅能碎步走近。
“母后这般不妥吧终归是一个奴婢怎能与我们同坐”
西宫娘娘的语气带力,想是早已将她当成了敌对然她却不知,在南风盏的心中,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能住入。
“哀家说了今晚之聚不需太多规矩跟礼数哀家就是看着灼灼喜欢,就要让她陪在身边坐着怎么西宫娘娘还有意见”太后言语利落,分毫不让,眉眼翻去,应着强势。
皇帝随即扬手说和,“既是母后喜欢,就随坐今夜不谈规矩跟礼数来了十七弟这里便是图个清静,开心”
南风盏瞧着皇兄不语,却已看清了他眼神之中,所应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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