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火光通亮,颇显古怪。
卿灼灼此间甚明,即便每夜都于院中挂灯,也不会是面前这般景象。
霎时,多名黑衣退至宅外,手中皆握长刀,虽逐一蒙面,却应杀气冲天。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嘘别吵”
只见祖母追出宅外,旋其杖身,顷刻杵向地面。震得门前石阶嗡嗡作响,震得她耳旁乍然不适。
“今夜只要老身还有一口气你们就休想在此撒野”话音未落,祖母前倾不由,瞬从嘴中涌出一片血红。
溅的衣衫点点,溅的她胸口犹如重石击锤。
她自难控,当即甩掉头上的幕帽,行步狂奔。
霎时,惊瞧一白衣身影从头顶飞过,片刻不过,就旋落一众黑衣之间。
卿灼灼只得先将思绪平复,静看宅前刀剑挥起。而此刻的身后,已是传来了季锦天的声音。
“怎么了”
“锦天你快去快去看看祖母”
对瑾晴所道没错,需先瞧看祖母
卿灼灼闻声再奔,然离宅前约一丈远的地方,忽迎一柄长刀,瞬朝她这方逼近。脚下退步,面容绷紧,眼瞅着此间利器挥落
顷刻,竟见侧方挑来耀眼剑身,当即帮她将长刀拦于眸前。
“南风靖”卿灼灼只将眉头拧紧,并不因他的出现感到惊讶,而是因他这瞬额间垂落的血水鲜红刺眼。
“灼灼你护好自己我定要抓一活口,好好的问一问”
他要问什么眼神中竟透着无尽的愤意。
“大姐”
闻声回头,见锦天正拉着瑾晴朝这方跑来。
“锦天照顾好你二姐”
她从不怕死,故于杀手群中凝眉奔走。几次长刀甩过,皆被旁侧黎战挡去。她感激他的相助,遂扬唇冲他一笑。
片刻,便又高抬脚步,直奔大宅门前。凝眸看着此间正以拐杖支撑,半蹲在地的祖母。红唇几次颤动,却终道不下任何话来。唯将手掌攥紧拐杖,帮着祖母正稳身姿。
“没事祖母没事”手背被扣上,瞬觉丝丝温暖。可瞧着祖母嘴畔又一次涌出了血水,她眼泛泪花,怎能不为其担忧。
“祖母祖母”
“好孙女把祖母扶起来”
“好”此刻她什么都不想,仅愿季家祖母好好的自是她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双手握上她的臂弯,搀着她慢慢起身。这一刻,只因将眸光全全映在了祖母脸上,便未发觉侧方挥之而来的长刀。
“槿纯,你让开”
祖母用力一推,便将她推至一边。
她后倾身子,退步轻移。
于此间,就只能傻傻的看着季家祖母用力旋起杖身,直击黑衣杀手的肩处。而那黑衣手中的长刀,也在这一刻深深刺穿了祖母的身体。
“不”从没有过的撕心裂肺,声声扯吼,任泪水狂涌,“祖母”回力一脚踩至地面,促使身子前倾护去,抚着她慢慢后仰滑落。
一瞬间,瑾晴之声,锦天之音,似都在她的耳旁旋动。而她,已是全然怔住,就是腮前滴垂的泪珠,都坠的没了感觉。
季家祖母怎么能救她呢她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个冒充者
“别哭祖母没事”
“为什么不能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要捂住捂住祖母胸前的伤处,如此,她就可不再流血就可安然无事。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直至手背被祖母那只颤动的温手扣住,才渐渐恢复了思绪,然却仅能将眸光逢上。
“孩子不要哭不要哭”
“我根本就不是季槿纯您不该救我不该救我”无助泪崩,失声难控。这让她如何撇得清她本不属于这里,她不想欠下人情之债
不要让她这般痛苦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槿纯”
“”
“我的纯儿怕是回不来了”
“祖,祖母”既是早就知晓,为何不戳穿她还要让她在季家待上那么久
“你跟槿纯不太一样你比她遇事冷静”
“”祖母的气息越来越弱,于她怀中次次疼痛的喘息,然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薄唇扯动,只能行劝说之术,“只要您好好的我答应您我会带季槿纯归家我会把她救出来”泪珠滴至手背,瞬与血水融合。她咬紧内唇,以使自己冷静,“季槿纯现被关在一处地宫之中她没有死她只是被人束缚着虽失了很多血,可她真的还活着”所以,祖母一定不能死不能
“季家血,有令世间万物苏醒之力为此我季家终要被恶人所惦记你要替祖母好好照顾瑾晴和锦天”
“我会照顾他们我也一定会护好他们可是祖母你也要好好的”眸前模糊,瞬看所剩黑衣,她怒念的盯视,齿间嘶磨。
“祖母知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纵使你不是槿纯你也依然是我的好孙女”
“祖母祖母”她呆傻的扯着嘴角,几次颤动,却不知落何话语,“瑾晴瑾晴你在哪你快过来看看祖母快过来”
“大姐”
直至她声嘶力竭的呼喊,才见其跪倒于身边。
季瑾晴瞬将祖母的手腕翻过,伸两指捏紧诊看。
卿灼灼当即摇晃,失声轻落,“不这不是演戏,没有事先安排不能这么做,不能掐准时间的来接戏”
不她不要这样的剧情
她不要
从不知,自己也会这般脆弱,竟如电视里演的那样,痛至昏厥。
而她醒来以后,已是次日午时。
瑾晴正于榻前,俯身为她擦拭。
“大姐,你醒了”
瞧她睁开了眼,做妹妹的自是甚为高兴。
然她,却依旧记着深夜之事,瞬伸手将她拽住,“瑾晴祖母呢祖母”
“大姐放心祖母还活着”
“”确不是在骗她瘪动的嘴,始终难缓。
瞬见二妹坐于榻上,再次轻声宽慰,“是真的昨夜那一刀未及心脏,祖母无事”
瞧她的神情,确不像在说谎。“可她毕竟岁数大了,昨夜又受那么重的伤”
“大姐你忘了祖母自少时习武,其功法不弱身体亦是好着呢”
“真的”
“真的只是我们不能再于季家大宅待着了所以,连夜到了这”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