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渐微凉,她行至桃林深处,滴血画符,以此灵术,召唤风畔。自季家祖母昏迷不醒后,她一直都在等他然却始终不见他前来现身
这已不知是第多少回了
她只是想知道季家祖母的命数
仰望天空,吞去泪水。
或许,冥府不允风畔才不愿出现,不愿来当面拒绝她
近日,黑衣杀手接连出现,虽未伤及他们,但却让他们久久不得松懈。敌人在暗处,而他们在明稍作施计,便会陷入危险之中。
而他们就只能一次一次的硬拼
“为何不睡”
闻声瞥头,瞬见黎战正行步走近。卿灼灼没有迎话,仅将脸颊低垂。遇事,黎战从不勉强她,故她不说,他也不再问。
这点倒是同南风靖很像思及至此,便做缓神,而后才将双眸逢上,“你怎么也没睡”
他浅笑扬唇,瞬于她挑眉应声,“你不睡我自是睡不着的瞧着你独行林中,便奔来看看你这不是怕你会丢么”
“会丢”不由得将唇边微勾,表情似笑非笑,就连自己都觉了嫌弃。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然而她已经不愿去回忆亦不想再于过往之中浪费思绪。
“冬日凉寒早些回去吧免得被瑾晴看到,又要说教你这长姐了她现在有个不听话的病人已经很烦了你若再给她寻不愉快,她可得发脾气了”
近年,二妹的气性确是长了不少还不都因南风靖总不听劝大男子主义太强了,时常吵着不吃药然遇到事情,仍只顾着往前冲,受了伤偏偏就喜欢忍着
这能不惹人生气嘛
想于此,便又将双眸抬动。瞬逢黎战此刻的目光,竟又旋在她的脸上不偏不挪。无奈,只得把唇畔抻平。已于他相识不止一日,自是渐渐变了习惯。
“黎战师傅这是抽出时间关心人了不是被自家侄儿整天追逐跑的时候了看样子是适应了打算何时认亲啊”
“你这是气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有没有好好听她讲话她说了那么多句,他就仅听清一句还是最无关紧要的一句因她只想风趣的换换气氛,并不为他所想之意。怎奈,将此间搞得更加尴尬了“是有些凉了我就先回去了”撩眸一晃,余光浅扫,省去同他对视的动作。脚下缓缓行去,瞬于他擦肩而过。
“等等”
“”当即顿在原地,只待他走来。
他微微盯视了她一阵,便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护在了她的肩膀处。
“回去吧别太累了”
“嗯”音色微轻,轻的似连自己都听不见。转而行步走离他的身旁,两手攥紧各方衣角,朝胸前拽动。
冷风拂面,打的她腮前有些僵疼,亦觉双眼应落干涩。
黎战对她的情意,她不是瞧不明白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想去爱
因爱人真的是一件很痛苦,很折磨的事情
一次戳心,两次彻骨,第三次她选择无视就当她傻,看不明白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朝桃花纷飞。
两年了
她成功的将自己变作了一个不呈喜怒悲欢,不应太多思绪的冷情之人。
只是静静地,淡淡的看着这个世间
她不再只为冥府查明真相,她要正视以方染汐为首的一众妖邪,提剑斩杀,还凡尘太平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然来此暗杀他们的人却不为少数黎战多次提议让他们离开桃花岭,皆被她出声否决。
只因那一夜,她跪守在祖母床边
祖母说,季家大宅乃是先皇所赐,祖上代代坚守,绝不可将其弃之
她不管那是不是梦,她都要替祖母好好守住季家。
林中扬动长剑,挥舞来去。
瞬迎花瓣千百,围绕周身。
卿灼灼微眨睫毛,静看四方桃枝摇曳。
“王爷前方便是季家大宅”
“是吗这次,别再给本王弄错”背手间,应落阴冷。
惹其旁侧城吏俯身行拜,“这次卑职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卿灼灼唯站林中盯视,却已不知自己每每看到他这张脸是何心情。长剑瞬于掌心内微紧,随即退步转身朝季家大宅奔回。
恰于此刻,南风盏才听得林间脚步,凝眉瞧看,却仅见一身白衣灵动。霎时觉了心头颤痛,只因那背影太过熟悉。
卿灼灼一路奔回季家大宅前,便于门处声声喘息。
南风盏这是因行暗杀失利,改为光明正大的来寻他们了吗
“大姐你怎么了”锦天拧眉不解,遂只得伸手扶她。然却见她抬手摆摆,似并不用他走来照顾。
“你二姐呢”
“在祖母房里”
“把门关上在这里守着,记得谁来了也别开”
“啊”并不明白长姐此刻所落何意,只得呆呆地瞧她行步入了宅内,而自己唯有听从的关紧宅门。
良久,季锦天在院中徘徊,竟真的听了叩门之声。
他摸着脑袋,瞬坐石桌前,烦躁的不知所为。时而托腮,时而轻抚几下自己手中的长剑。
“锦天为何不开门”片刻,南风靖忽从游廊口走出,当即觉了奇怪。
就听季锦天对他说了一句,“我大姐不让开”
“不让开”闻之不解,遂行步走去宅门,还未行近,就巧于门缝处看到一身熟悉衣着。
“里面有人吗”金成岭也是敲的不耐烦了,瞬在此刻开口喊话,“我们盏王殿下亲临还不速速开门接驾”
南风靖只将手掌落在门上,却生得犹豫不知该不该打开。
不论如何,门外之人终是自己的皇叔。两年了,他为护季家安全,没能离开桃花岭。如今皇叔亲到此处。他恰可借这一机会问个清楚想于此,便要推门迎见,然却在这瞬,被卿灼灼伸手甩至一旁。
当即落到了十三皇叔手上,让其提了衣领,带去了别处。
锦天于桌前站起,瑾晴则在游廊处静看。
长姐一身男装,仪表堂堂却不亚于男子
然这并不是事情的关键之处
这是两年来,季瑾晴第一次帮长姐易容,不知盏王还能否认出她
卿灼灼微抿薄唇,瞬时将宅门打开。
阔别两年,他的双眸依旧如一方深不见底的墨潭,毫无寸缕波澜。
而她的眼神,也已近之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