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畔不急只待周边谛伶散去,才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落话,“哎我听说你初来华阳宫那几日,打翻了南风盏一个梨木茶几,这一扣,就扣了五两白银”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你赶紧放了我”
“放了你”话音颇长,眼冒灵光,“看我心情吧”
岂有此理居然耽误她归家“风畔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动用法术,就不怕被北月溟看到吗”
鬼差闻声一笑,瞥嘴撩眉,“南风盏我都不怕我还怕他么”
“你快放了我”
依旧只当没有听见转身迈步,唯留一句,“在这等会吧为你好”
把她定住,是为她好
冥府那么多年,日日将他当做挚友,白瞎了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挣扎,晃动,皆无法冲破。想她一个冥府灵侍为啥就这么笨刚学会些法术,就又被他欺负
是在告知她学的还不到位吗
气愤的咬紧内唇,眼瞧四周无人经过今儿都去哪了雪刃呢北月溟呢来个护卫大哥也好呀
良久,放弃挣扎的卿灼灼似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垂头撇嘴,撩动眼皮,就快要站着睡着了
忽而听得后方传来阵阵脚步之声,她瞬时瞪大双眼,等待靠近。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救她
转眼,竟撩见那身黑紫色锦衣,她心里猛地一慌,不敢再将脑袋抬起。
“他们都走了为何你还在这”
“”薄唇微动,却吐露不出原由。可怜他等了那么久,竟是等来了南风盏
从前,她期盼他及时出现的时候,他不出现这会儿,倒是来的快
“为何不出声”
风畔确是定的她的身子,然此刻她就觉没什么好说的遂做出沉默。
“嗯”一瞬无法自控,便觉身体微微左倾。
当即被他伸手扶住,唯苦闷的抿紧薄唇。谁让他救了他宁可在这里站着
“谁做的”
南风盏自是发现了故才挥袖消去了法术。
卿灼灼不做回复,只将身体微晃着站稳。
眸光瞥上,见她不言,又瞬时躲了他的轻护,南风盏唯将腰板挺直,背手间,绷紧面色,“谛伶归家只有今日你此时离开,怕是没到桃花岭,天就黑了”
淡淡的扬了声,竟还好意思说出来卿灼灼瞬于垂眸一刻,狠狠地夹了他。
“师叔是出了名的不理俗事自然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谛伶归家的心情”
“”南风盏闻声蹙眉,确没想过,她如此胆大,居然敢和他这般说话不提他是她的师叔,辈分居高就论他本尊的身份,难道她不知,不可得罪嘛
“谢师叔出手相救至于我要怎么回家,就不劳师叔费心了”话毕,捧手落礼,迈步前行。其转换速度极快,让人一看,便知是在敷衍。
若换成平常,他早该急了却是一次一次的对她宽容放纵
“南风盏你真是疯了你怎能把她看成是卿灼灼呢”
卿灼灼迈步出了华阳宫,行至市集,左瞧右看。还在犹豫着该如何归桃花岭去总要回的才能把钱送到瑾晴的手上
可她要如何抉择呢看看手中银两,本就不多了纵是此间花一分,她都觉心疼
南风靖亦是清楚月俸数量的她并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忧,惦记她在华阳宫的生活
“好难啊”不禁仰头一叹,从没觉自己会被钱愁住养一家人的负担,真的是重啊
闭目片刻,却听前方传来呼喊。喊的不是季谨烛,而是大姐
待她回神站正,已是见瑾晴跟锦天靠到了身边,后方还跟了个南风靖虽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但那身段,她还是瞧的清楚的
明明怕被柳城内的巡卫发现,却还要跟来,可见,是有多担心瑾晴跟锦天。故此,她把他俩交给他终能放心了。
“我说你就不能自己做一个幕帽啊居然戴了我的都被你的脑袋壳撑大了以后我要怎么戴”
“你又说我刚见面就不能讲点好听的”
隔着幕帽都能想到某太子殿下的羞涩憨相。卿灼灼当即抿唇一笑,也是对着家人,才能放纵的露出两方梨涡。
“瑾晴这事儿得你来解决以后记得替他还我一个”
“他用的幕帽为何让我还”
嗯这表情足以说明一切这些时日,他俩必是没少增进感情
“要不是十三叔不来我就在家看着季家奶奶了也就不临时扯过你的幕帽戴上了”
南风靖的话中,似藏了深意,表情亦是突然的转换,在话语渐落时,显了拧眉之状。
“辛苦黎战师傅了祖母最近怎么样”微微一笑,便转了话题,只将眸光对上一旁的二妹。
瑾晴稍稍愣了下,才扭过身子回了她,“祖母还好偶尔也睁开眼看看,只不过,还是睡得比较久”
这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她就差安一双翅膀,飞回去看看她然,人有时候,不能不知足
路,终还要走
“瑾晴这是我的俸禄你拿回去先用着”
“不应该是十两么”
“”就知,南风靖会在一旁插话
“留一些备着不行嘛”
这话,确不是出自她之口,而为二妹护她所道。
“说的也是你在华阳宫一个人,是需要备些银两”
“哎呀五两也很多了”季锦天可不管别的,只觉走了一道,再加于此站了那么久,肚子空空,咕噜咕噜,就想着赶紧寻个地方,吃口饭,“我们是不应该先”
“走吧”卿灼灼瞧他一摸肚子,便知是怎么个情况了。
找了家店,要了几盘青菜,又觉锦天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又多上了几盘肉。一来二去,桌面皆满。
看着锦天叼着鸡腿,大口吞咽;看着瑾晴喝着热汤,红唇扬动做姐姐的自是甚为开心
想来,她虽不在他俩身边,但能保他们衣食无忧也是好的
一壶清酒摆于桌上,卿灼灼瞬将手臂抬起,倒满杯盏。
“你还没戒掉”
“借为何要借”不打愣,当即回了对面。
南风靖唯做叹气,虽落声甚小,但她也能听清楚。
转而捏杯贴唇,稍稍润了一口,便又轻轻放下。回忆在华阳宫的这一个月,整日看着北月溟抱着酒壶,小口自酌,她虽不馋,但却很是羡慕他的自我放松
很想有一日,自己也可抛开一切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