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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取悦她
    第四十四章

    那天午后, 徐墨凛接到岳母的电话,她约他在外面茶室见面,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面谈, 他虽心存疑惑, 但还是准时赴约。

    岳母满脸掩饰不住的愧疚之色, 说她这段日子饱受良心上的折磨, 思虑再三,觉得不能让他被蒙在鼓里, 最终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从她的描述中,徐墨凛知道了自己的新婚妻子,16岁就心有所属了, 她为了那个男人,在事业巅峰期, 不顾所有人劝阻, 毅然而然退出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团, 回到国内,向对方表白, 长达7年的暗恋终于修成正果。

    遗憾的是, 没多久, 孟曲两家达成联姻意向,在巨大利益诱惑下, 曲家选择棒打鸳鸯, 强行拆散了她和初恋男友,接着,全然不知情的他求婚成功,她顺理成章成了他的未婚妻。

    徐墨凛弄清了前因后果,可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在他面前的脸红耳热,眼神里透出的娇羞之色,时不时地翘起唇角,甜滋滋地笑,他向她求婚时,她的欢喜与激动,潸然泪下,难道全部是装出来的

    她是不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男人

    何况,作为母亲,必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抹黑女儿,无中生有,编造故事。

    这对曲家的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岳母说完,递给了他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在情窦初开时,是如何地对那人怦然心动,少女隐藏的心事,白纸黑字跳跃在他眼中,无比刺目。

    在日记本的末尾,她这样写道“我的婚姻无法自己选择,我的心可以。”

    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别说是心高气傲的徐墨凛,但凡她表现出一丝不情愿嫁给他的意思,他又怎会强求倒是委屈她,心里明明有了别的人,还能虚情假意地跟他演戏。

    正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无法忍受被她践踏真心。

    岳母哭着恳求他,看在她这么坦诚的份上,千万不要取消婚礼,让外人看尽曲家的笑话,她还建议他等婚后找个合适时机,以性格不合为由离婚,成全了曲家的颜面。

    当晚,在朋友举办的告别单身arty上,徐墨凛喝得酩酊大醉,当他宿醉醒来,手机收到她的信息“开心得一夜没睡,感觉像做梦一样徐先生,两个小时后你真的会出现,娶走你的徐太太吗害羞”

    她又发了张婚纱的定妆照,黑发雪肤,唇红齿白,面含羞色,笑得明艳动人。

    他冷冷地嗤笑,是伤心得一夜没睡吧。

    她是在跟他确认会不会取消婚礼。

    他偏偏不让她如愿。

    既然婚姻是一座坟墓,他们都埋在里面,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婚礼如常举行,徐墨凛高估了她的底线,原来她只打算为初恋男友守心,新婚之夜,她心里爱着别人,却主动向他求`欢,用身体来取悦他。

    这对追求爱与欲必须同时存在的徐墨凛来说,无疑是更深层次的侮辱,他拒绝了她,从那夜以后,两人分房睡,开始了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她需要为曲家谋取更多利益,而他也需要一个徐太太维持对外的已婚形象,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后来,徐墨凛在心理医生的多次开解下,决定不再彼此折磨,放她自由。

    曲家帮她存了家族信托基金,只在他们的婚姻存续期间生效,这意味着他们一旦离婚,她便会一无所有,毕竟是走进过他心里的女孩子,而且是间接因为他和初恋男友分手,徐墨凛没把事情做得太绝,给了她一份丰厚的离婚补偿。

    出乎意料,她很有骨气地将它撕碎了。

    “我记得你当时红着眼眶,笑吟吟地跟我说,不好意思,本小姐有的是钱。”

    他说的细节都能对上,可听起来就像别人的故事,曲鸢仍处于巨大的震惊中,睫毛重重往上一颤,眸底迸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她捂着心口,用颤音问他“我妈妈,她真的这么跟你说”

    印象太深刻了,徐墨凛至今还记得岳母的每一句话,它们曾经在失眠的夜里,无数次折磨他“她给我的日记本还锁在孟家老宅的保险箱,我已经打电话给外公让人送过来。”

    曲鸢彻底失语,仿佛被某种悲凉的荒谬感攫获了,他的话字字推翻她的认知,原来他们真是两情相悦,阴差阳错生出误会成了怨偶,在这场婚姻里,没有对错,没有输赢,没有谁亏欠谁,他们同样都是受害者。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曲鸢以为妈妈只是不爱她,因为生她患上严重的产后抑郁症,败了身体,不得不告别心爱的芭蕾舞台,她能理解妈妈的苦衷和冷淡,却没想到,原来妈妈一点都不希望她过得幸福,甚至不惜颠倒黑白,挑拨离间。

    妈妈明明知道,她有多喜欢他,有多想嫁给他

    徐墨凛心底晦涩,轻握住她的手“跟你提出离婚后,我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互相折磨,远远没有比失去她痛苦。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已经是他的徐太太,只要他真心以对,总能打动她,即使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要他这么卑微他这辈子何曾向人低过头他真的有那么喜欢她,非她不可吗她又有哪里好

    她在婚后对他的好,眼里无所遁形的爱意,受到冷落时的难过,他稍微给点回馈显露出的窃喜,太具迷惑性了,轻易让他产生她变了心,移情别恋,爱上他的错觉。

    那些天里,他的高傲在极力对抗着他的卑微,最终输得彻彻底底。

    “签字离婚的前一晚,我开车回宿鹤公馆找你,”徐墨凛闭了闭眼,若有似无地叹息道,“路上出了车祸,醒来就失去记忆了。”

    “我之所以忘记了全部和你有关的事,不是因为你无关紧要,恰恰相反,因为你在我心里太重要了。”

    人脑是生物学上最神秘的器官,当遭遇的创伤超过一定限度时,就会启动保护机制,主动遗忘某些痛苦的记忆来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

    “也许我的潜意识也在顺从这种遗忘,掩盖我们的婚姻即将破裂的事实。”

    曲鸢想起来在孟家老宅的书房,孟老爷子严词斥他“色令智昏”,他是在回来找她,挽留她的路上出的车祸,所以,红颜祸水指的是她。

    既然他知情出车祸的原因,为什么又丢下她一个人独自离开

    徐墨凛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失忆的我,无法接受自己冲昏头脑下的失智行为。”

    曲鸢能够理解,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她很难相信他曾放弃自尊,做出过这么大的妥协,她更难以理解的是“以你的缜密心思,怎么会这么容易受到我妈妈的欺骗”

    徐墨凛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当局者迷吧。”

    他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初入陌生领域,也不是时时刻刻能保持理智的,加上婚后刻意疏远,工作繁忙,聚少离多,最重要的是,谁能想到,她妈妈会编造出这样荒唐的谎言

    那本她亲手写的日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实上,存在于少女心事字里行间的人,被她喜欢了7年的人,是他。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第三个人。

    “笃笃笃。”门口传来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两人齐齐望去,异口同声道“外公。”

    孟老爷子一身白色的绸质休闲服,目光如炬,精神矍铄,不见长途飞行的疲态,也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外公,”曲鸢过去扶他,“您怎么来了”

    孟老爷子“哼”了声,上次出车祸费尽心思瞒他,这次倒主动找他帮忙了,他不亲自来一趟,恐怕没多久传到耳中的就是他们离婚的消息了。

    他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曲鸢,她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面色骤变“外公,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曲鸢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日记本摊放在腿上,一页页地翻过去,这是她零零星星写的日记,涵盖了从16岁到23岁的7年时光,她终于知道徐墨凛轻易受到蒙蔽的原因了,日记里所有能辨别他身份细节的内容,比如在他外公生日宴会上初遇,酒店失火时他牵着她逃离险境等信息,全部被别有用心地撕掉了,最后面几篇日记,竟然还是伪造的,笔迹不能说像,只能说几乎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在表达她对这桩商业联姻的抗拒,以及对初恋男友的不舍,甚至直言他是仗着权势,强娶她。

    曲鸢气极反笑。

    笑着笑着就落泪了。

    只有离得足够近的人,才有机会往她心脏里捅刀子。

    妈妈捅的这一刀,最疼。

    曲鸢抹干眼泪,拨了妈妈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

    她又打了爸妈家的座机,接的人是陈姨,说她妈妈到国外度假了,联系不上。

    曲鸢在外面待了半个小时,望着蓝得无边无垠的天空出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妈妈这么讨厌她,或者说,恨她。

    不能想,一想就觉得很难过。

    曲鸢去洗了脸,简单整理好情绪,回到病房,徐墨凛强撑着精神和她说了那么多话,体力不支,已经睡过去了。

    “小鸢,”孟老爷子眼神示意她坐下“听说,你和墨凛要离婚了”

    曲鸢眸里水光未散,抿住了唇“嗯。”

    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声,好半晌才说“当初我本是属意你表姐曲蓉蓉的,但墨凛极力反对,他跟我说,他想娶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徐总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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