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用手轻轻抚摸着葛根的手臂,目光呆滞,像是见了什么新鲜事物一样,而且这个新鲜事物如此让他着迷。
葛根吓坏了,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崔公公,我太冒失了”话没有说利索便抽出手,哆哆嗦嗦地跑掉了。
茯苓心里也十分纳闷,若是普通人家,撞了当朝大红大紫的大太监,估计命早就没了。他又为何放了葛根呢所有她犹豫片刻便和葛根一起离开了。
崔公公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伸手想去拉住,却停在半空中呆住了,口中不停的叨念“弟郎,我的好弟郎,是你吗”呆呆的说完便吩咐小太监马上查葛根的住处。
茯苓和葛根一口气跑回了存仁馆。
葛根甚为急躁,急忙找来水盆,拿来洋皂在盆中不停地搓洗自己的双手,并说道“恶心死我了,死太监抓住我的手不放我呸”
几个伙计知道了情况,便笑道“哎呀,不就是男人之间碰碰手嘛,有什么真是矫情”
“切你说的好听,有本事你让太监摸摸你的手站着说话不腰疼。”葛根瞥了一眼说道。
那个伙计说了一声无聊便走开了。
此举惹得茯苓嬉笑不已。
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请问葛根住在这里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庙会上香遇见的崔公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曹操曹操就到
“哎呀,葛根呀,你长的真像我的弟郎,让我好好看看你”崔公公迫不及待地说道。
“崔公公,你不要着急,慢慢来,你说葛根长的像你的亲弟弟,倒不如拜个干亲”茯苓突然抿嘴笑道。
“夫人啊,夫人,你可把我害惨了”葛根嘟囔着,一边躲在茯苓背后,怯生生地说“不会吧,能不能不拜干亲”
“你怕什么人家瑾年还拜李莲英李公公为干爹呢”茯苓故意怂恿道。
这回可把葛根折磨坏了。茯苓便顿生计策,说道“崔公公,拜干亲呢,一时也急不来,我看不如这样,后天在太白楼我们搞一个拜干亲仪式怎么样”
崔公公一听喜上眉梢,一拍手笑道“哎呀,夫人说的是,想的太周到了,那我们就后天见”说完便恭敬的告辞了。
葛根看着崔公公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摇头道“夫人啊,你可把我害死了”
“葛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为你着想。”茯苓说道。
“为我着想”
“是呀,你不是想娶媳妇吗认了干亲,你就有了荣华富贵。你还能把乡下的母亲接过来,岂不是一举两得”茯苓说的似乎很在理。
葛根点点头,委屈地说道“但愿如你所说,不过和一个太监做干亲,总觉得怪怪的,我的妈呀”
茯苓笑了笑便不再理会,稍后便去了回春堂。等她把这些一切说完,也把叶秋白乐的不行。
后天眨眼即到,叶秋白便陪茯苓和葛根去了太白楼。
崔公公早已等候多时,饭桌上也早已点了山珍海味,专等葛根他们来。
叶秋白跨进门便拱手问好“哎呀,崔公公我们又见面了,我来介绍,这是家仆葛根,我夫人茯苓。”
“叶御医,原来是你啊,没想到葛根是你的人,我今天可算是亲上加亲啊快请坐。”崔玉贵便急忙招呼大家入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崔玉贵便开口提了干亲之事,叶秋白便一口应下来。
“叶御医真是爽快,根根呐,哪天和我一起进宫啊”崔玉贵笑着说道。
“崔公公不知道让葛根入宫,会给一个什么样的差事”茯苓问道。
“我想起来了,御膳房正好缺一个起茶倒水的伙计,就让根根去吧。明天就来净事房净身。”崔公公说完,轻轻的抚摸着葛根的手说道。
“哎呀,好大哥,我是叫葛根,但不是割根,我还要娶媳妇呢。”葛根吓得一抖擞急忙撤回手。
叶秋白见状呵呵笑道“崔公公,葛根进宫一事我们从长计议,今天拜干亲,都高兴,干杯”
崔公公甚是高兴,举杯仰头便干了一大杯酒。
茯苓岔开话题,说道“崔公公,你看我能进宫干些什么我们现在是干亲了,你说呢”
叶秋白一愣,茯苓这是干嘛找刺激吗还是咋地
崔公公看了茯苓一眼很为难,便说道“你呢,进宫做宫女年龄太大,做嬷嬷呢又没经验,我看以后再说吧。”其实茯苓想把自己的跌打药丸卖到宫里去,那样不就发财了吗
叶秋白听完心里倒是一颤,这个夫人真不是省油的灯时刻都想找点事情做,辛亏崔公公拒绝了她。
此事过后,茯苓时不常的纠缠叶秋白非要进宫不可,说什么女人也应该当御医什么。把叶秋白搞的头昏脑涨,寻思着媳妇到底怎么了,怀着身孕非要进宫不可呢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一件事印证了茯苓为什么要进宫的原因。她独身一人来到京郊的一间茅舍,轻轻推门进去后,然后旋转拧了一面墙上的按钮,墙壁上的一个博古架慢慢移开后,茯苓敏捷的闪身而入。她顺着石头台阶走了约两层,便到了地下一个很大的居室。居室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墙壁上点燃着通红的蜡烛,四周墙壁悬挂着刀枪剑戟,一侧墙边放着一个案几,一位年长的老人坐在中央吸着烟。
茯苓见到此人很有礼貌地说道“三叔”
“茯苓,做”三叔客气地说道。这位三叔叫黄三泰,行里人都叫他三叔。
“组织让你办的事办妥没有”黄三泰问道。
“茯苓正打算通过叶秋白进入皇宫。”茯苓答道。
“你这样会不会引起叶秋白的怀疑”黄三泰疑惑道。
“叶秋白不会的,她很疼我,不会想到我另有目的。”
“看的出来,你竟然和他结婚,还有了身孕,以后的任务怎么完成”黄三泰叹气道。
“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出事,叶秋白也是热血男儿,虽然他和我们非敌非友,但毕竟是我老公。”茯苓很有信心。
“非常好,不枉组织对你给予厚望,不过在你生产之前,一定要找到宫内的那个秘密联络人”黄三泰嘴里说着肯定,但是还有三分放不下心,“只不过,宫内人事复杂,处处危机,以后你要万事小心。”
“茯苓不怕,只要能推翻封建帝制,完成革命大业,就算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茯苓坚毅地说着,但是内心还是划过一丝对叶秋白的挂念。
“一直以来,组织和宫中这位神秘的消息人物保持联系,他会经常卖些重要的消息给我们。不过在大半个月前,我们专门和这位消息人士联系的兄弟不幸去世。”黄三泰继续说道。
“他被人杀害”茯苓惊讶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问题是这位兄弟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位消息人士的真正身份,也无从和他取得联络,继续获得消息。”黄三泰叹息道。
“所以组织想我潜入宫中,把这个消息人士找出来”茯苓马上领悟到三叔的话。
黄三泰点点头,拿了一个纸条递给茯苓。
茯苓接过纸条一看,低声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是李白静夜思的头两句诗。”
“照约定,如果双方碰面的时候,其中一方先说出头两句诗,而另外一方答不出的话,就不是自己人。”黄三泰站起身来解释道。
“也就是说作为暗号的后两句诗,应该不会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么简单吧”茯苓思索着答道。
黄三泰呵呵笑道“果然聪明,作为回应暗号的两句诗,是李白的另一首望庐山瀑布最后两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茯苓激动地冲口而出。
“还有两个线索。第一,这个消息人士不是男人;第二,此人有一只脚的脚跟附近纹了一只花蝴蝶的花绣。”黄三泰接着叮嘱道。
“花绣”
“就是纹身”黄三泰答道。
茯苓听闻此言,眉头紧皱,说道“不是男人,又有纹身”
“另外,从这个消息人士卖给我的情报推断,这个人绝不简单,此人经常可以接触到宫中的贵人,才知道这么多机密消息。”黄三泰进一步把情况说明。
“不是男人,那就是女人了。可以接触到宫中贵人,难道是妃嫔”茯苓自言自语地推断着。
“很有这个可能也有可能是妃嫔身边的宫女和嬷嬷。”黄三泰也猜测着说道,“你很聪明,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茯苓点点头让组织放心,然后和黄三泰闲聊一些家常。临走时茯苓给他留了一些上好的人参补身体。
到了第二日,茯苓便软磨硬泡的跟着叶秋白,说自己是否也可以当御医是否把跌打丸卖到宫里去是否把推拿摸骨的技术带到宫里去这些勉强的理由简直把叶秋白折磨疯了,无奈答应茯苓当值的时候可以带她进宫见识见识,不过不要逞强,没事马上回家养胎,他主要是对大宝贝和小宝贝都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