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拜年话。
人头的死鱼眼是后镶嵌上去的,秦朝和秦大超二人定睛细看,这哪是什么人头而是一颗圆乎乎的南瓜描画而成,披着一层风干的人皮,故此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南瓜人头里藏着巧妙机关傀儡,发出童子的戏谑鸭嗓声音。
秦朝,你小子坏透了。
道不可轻传,我九星殿巴不得隐世不出,最好全天下的高手都不认记的我等才好,你小子却唯恐天下不乱,这是要逼迫我九星殿抛头露面居心何在
秦朝心里有鬼,一时语塞。
秦大超猴精猴精。
尽管他猜不透秦朝打着什么算盘,但看形势不利,当即也扯着东海东莱仙岛的那些老道士的威严口吻,高宣法号阿弥陀了佛。
这位九星殿的道友,秦朝乃是我东莱仙岛天魔宫的好朋友,眼下,我天魔宫被雷音殿、九阴殿、东华宫众魔道高手相逼,本教主关于前世的魔宫传承也尚未觉醒,这秦朝乃是本教主的贴身护法,其所言亦代表了我东莱国十万魔道的观点。
俗话说,凡人皆需侍奉,凡人皆有一死。
天下大乱,人人自危,我辈修仙者虽然道统不同,但都有同一个祖师爷,本应该此刻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对付那炼尸派的贼子鬼姥姥,而不应该彼此再去怀疑,错过了先机,你们九星殿倘若不加入,我等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联合起来,一样可以讨伐鬼姥姥的十万尸鬼。
等收拾完鬼姥姥那一摊,回来,我等必定怀恨在心,将你九星殿小小弹丸之地连根铲除
说罢,秦大超还觉得不过瘾,朝南瓜脑袋晃了晃指尖的宝戒。
他戴着象征着天魔宫宫主尊贵身份的权戒,如假包换,凡人见了,也得跪他。
也就是秦朝对这些压根就看不上眼,秦大超当然是不可能让秦朝跪他的,心里对秦朝简直当成亲生父母看待,亲近的很,无话不说。
南瓜脑袋晃了晃,死鱼眼瞪着秦大超。
小小教主,你当本皇怕你们
此地可是我九星殿的领地,你等擅闯我九星殿,乃是死罪,杀了你们二人,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童子的嗓音越发尖利。
然而,其威胁落在秦朝耳中,便和三两岁的娃娃差不多少,毫无意义。
他环视四周,不见一个人,心里暗暗奇怪这特么的九星殿炼尸派高手都这么邪乎了人不出现,仅是露出一个南瓜脑袋来,隔空操控着南瓜傀儡,你们以为这是演皮影戏呢
可他心里憋着火,却不敢发泄,知道四周肯定有九星殿的长老窥视着,自己这两下压根就白给。
南瓜脑袋话锋一转,轻笑道秦朝,小教主,你们俩这是要去应天门
秦朝挑眉冷笑怎么阁下要一起去
南瓜脑袋,死鱼眼翻了个白眼球,像是吊死鬼。
那又怎样你们二人难道不愿意
咳咳,当然愿意了,只是hei
秦大超急忙道,扫了眼大南瓜,目露古怪之色。
四十分钟后。
望京应天门附近,花鸟鱼市场一条街,热闹非凡。
正月十五闹花灯,还是鬼节,扎着皮影戏的票贩子正在街头倒卖戏票。
三百八一位,半个小手就开演了,各位,手慢了可没了,最后一张票,赔本赚吆喝了。
有票贩子喊着。
秦大超抱着个人脑袋大小的南瓜,秦朝挨着他身旁站着,拧紧眉,越看这南瓜头越是可气,恨不得踹它几脚去。
正这时,一对年轻夫妻两口子上前去,买了两张票,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
男孩冲秦朝和秦大超眨了眨眼坏笑。
两人莫名其妙,只当是小孩子过年太高兴了,见谁都要闹着玩,没有放在心里。
喂
九星殿的这位道友,你叫我们俩到这看皮影戏来了戏院就在眼前,你要是再不现身,我们可走了。
秦朝心里犯嘀咕,总感觉自己这次被戏耍了一样,瞻前顾后,却连个九星殿的活人都没看见一位。
南瓜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两人站在太阳底下傻等了半个钟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大,我怎么总觉的不太对劲呢要不咱们改日再来吧,今天也够意思了,回去之后,东莱岛那帮秃驴肯定散布消息,老大你就坐等着江东五省的修仙高手对你刮目相看好了。
秦大超抱着个大南瓜,形象有些过于滑稽了,引来路人纷纷侧目惊讶,等看过之后,俱都笑的欢天喜地。
他说罢,便要把南瓜头扔进垃圾桶去。
谁料到,这南瓜就跟磁铁一样,牢牢吸在他怀里,怎么都挪不开。
气的秦大超牙痒痒,一个掌刀劈下。
哎哟,好硬的破瓜
他一条胳膊被震的膀臂发麻,再看南瓜头,毫发无损,死鱼眼里的嘲弄色更是浓了分。
岂有此理
秦大超要气疯了,被东莱岛的一群老怪给欺负了也就罢了,因为他老汉不吃眼前亏,装死认栽便是,可如今连个破南瓜头都要戏耍自己,简直忍无可忍了。
倒是秦朝看的津津有味,他在一旁也不嫌弃事大,边买了汽水喝便嘿嘿坏笑道大超,你学精了啊这都害怕老大我跟你抢功劳都把南瓜头给粘自己身上了哈哈哈hei孺子可教也,怪不得李嫣总说你鬼点子多,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叱咤一方。
秦朝看着一出哑剧,笑的前仰后合的。
秦大超欲哭无泪,只觉的全身真元都在迅速流逝,全都被这只南瓜头给吞了,脸色也越发虚白。
正这时,迎面开来一辆超级跑车,发动机像是闷雷一样轰鸣,街道上的人全都望过去。
秦朝和秦大超也跟随人一同看过。
就见,一个大汉戴着墨镜先是下了车,然后很绅士的给副驾驶的女士开车门,彬彬有礼斯文的很。
秦朝隔着人群七八十米远,依着背影目测,这男子身高怕是一米九开外了,膀大腰粗,根本不是他这种羽量级的选手能比。
顿时,他心中不屑的很。
膀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副驾驶走下来一个年轻女人,也戴着墨镜,穿了一套玫瑰红的维多利亚款女西装,踩着九英寸的白色恨天高,站起来后,小手还搭在这大汉胳膊上,看了四周人等一眼,微微蹙眉有些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