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小别胜新婚,在房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可苦了戴管家。昨天李仁的圣旨下来,贾珂的亲朋好友便络绎不绝地前来道贺,但因为贾珂出门办事,不知何时回来,众人没能见到贾珂,只得败兴而归,今日再来拜访。
适才贾珂和王怜花乘车回府,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之后贾珂的亲朋好友又络绎不绝地前来道贺,戴管家既不敢过去打扰贾珂和王怜花,也不能跟这些道贺的人说实话,只好推说贾珂走了这么一趟,身上伤势加重,王怜花在给他用内功疗伤,现在不便见客。
他这话一出,自然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相信的人觉得他们都是来向贾珂道贺的,不是来找贾珂要债的,贾珂没必要避而不见,不信的人觉得他们二顾侯府,贾珂都不肯出来相见,实在有违常理,贾珂必是在鬼鬼祟祟地谋划什么。
在荣国府看来,事情又不一样了。
昨天贾母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人到侯府看望贾珂,给足了贾珂面子,却没见到贾珂,贾母自觉脸上无光,回去以后,生了好一通闷气,今天早上起来,胸口还闷闷的。岂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不过吃了几口早饭,就收到消息,派去守着侯府的几个小厮,竟然都给六扇门抓了起来,说是怀疑他们和一桩案子有关。
贾母怒道“咱们家向来清清白白,家无犯法之男,门无再嫁之女,怎会招惹来这些作奸犯科的祸患他们打着咱们家的名义做事,倘若连累了咱们家,咱们岂不冤枉这事关系不小,可得查清楚了”
众人见贾母动怒,忙将这几个小厮的亲戚朋友都找了出来,一一盘查,看看这几个小厮到底做了什么事。
贾母转念一想,又疑心这事和贾珂有关,否则这几个小厮平时出门办事,六扇门一直对他们不理不睬,今天在侯府附近守了一会儿,怎么就被六扇门抓走了呢
贾母越想越心惊,暗道“倘若真是珂哥儿找的六扇门,他这不是明着跟家里撕破了脸么”一时心烦意乱,胸口闷闷的十分难受。
鸳鸯忙请了常给贾母看病的鲍太医来,鲍太医给贾母诊了脉,说没有大碍,只是思虑过重,昨晚没休息好,开了张安心养神的方子。
贾母吃过药后,回房休息,下午醒了过来,用了些饭菜,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都来面前凑趣。
贾珂看见林黛玉,忽然想起一事,对林黛玉道“你昨天泡了花哥儿给你准备的药浴可好些”
贾宝玉笑道“我今天早上见到妹妹,就觉得妹妹脸色比平时红润了些,想来是好些了。”
林黛玉道“我倒没什么明显的感觉,只是平时经常睡到一半,突然醒过来,昨晚倒是睡得很沉,紫鹃说我一晚上都没醒,我想花二哥给我开的方子自是极有效的,只是我这病急不来。”
贾母笑道“倘若你泡一回药浴,身上的病就好了,那花哥儿就不是神医,而是神仙了。只是这毕竟是你第一次用这药,我就怕你承受不了药性,一时又没感觉到,等到感觉到了,也就晚了。趁着天还没黑,你再去你花二哥那里,让他给你诊上一诊。”
薛宝钗昨天跟着母亲去了王家探望王子腾,因此没跟贾元春等人一起去侯府拜访。先前贾珂在婚礼上遇刺,薛姨妈带着薛蟠和薛宝钗前去探望,薛蟠的手上被阿紫涂了毒药,先是害了薛姨妈和薛宝钗,后又害了王怜花。后来贾珂命人将薛姨妈和薛宝钗送回住处,不许她们擅自离开,薛蟠却被他扣了下来寻找阿紫,折腾了好几天才放回来。
薛家仰仗着王子腾和荣国府的势力,在金陵横行霸道惯了,见贾珂做起事来,丝毫不讲亲戚情分,心中不免生出嫌隙。但如今贾珂做了亲王,又升了九省都检点,不是薛家得罪得起的,从前那些嫌隙,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薛宝钗听说林黛玉找王怜花看病,心中早有一番计较,这时便笑道“花二哥的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先前我和妈都中了毒,以为必死无疑,全靠花二哥施以妙手,救了回来。我自小生了一种病,为这病请医吃药不知花了多少银子,见过多少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效,自从花二哥救了我和妈以后,我便对花二哥的医术念念不忘,常常懊悔,倘若早点来找花二哥看病,岂不省下了那许多冤枉银子。”
贾宝玉道“宝姐姐,你得的是什么病啊”
薛宝钗笑道“本来也不知是什么病,后来来了一个秃头和尚,自称专治无名之症,我妈见他相貌不凡,想来有些神通,于是请他看了。他说我这是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寻常药治不好,他就给了一个海上方,还有一包末药作引,异香异气的,家里谁也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他说发作时就吃上一丸,倒是真有些灵效。”
林黛玉在旁边听了,笑道“这倒巧了,从前我家里也来过一个癞头和尚,说要给我治病,但是既没有给我方子,也没有给我引子,而是要我跟着他出家。昨天我跟花二哥说起这和尚,花二哥还跟我说,我说的这和尚他大概认识,原是个拐子,专门拐女人的,我爹爹妈妈当时若是让我跟他去了,他转头就把我卖给别人家了,还叮嘱我往后若是遇到这和尚了,千万不要跟他多说话,免得不知不觉间着了他的道。”
贾母道“你们年轻姑娘家不知拐子的厉害,我年轻的时候,也曾遇到过一回拐子。当时我跟着母亲去庙里烧香,那拐子多么嚣张,竟然扮成庙里的比丘尼,当着大家的面,把两个小孩带走了,后来再也没找回来。花哥儿这一通叮嘱,倒是半点不错。”
薛宝钗问道“妹妹可还记得那个拐你出家的癞头和尚,长的是什么模样”
林黛玉微一沉吟,说道“我那时年纪太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个大概,若是说错了,姐姐可别怪我。”
薛宝钗笑道“自然不怪你。”
林黛玉便将那癞头和尚的相貌描述一番,又道“跟我一起来的王嬷嬷也曾见过这和尚,她记得一定比我清楚,姐姐若是好奇,一会儿跟我回屋,找王嬷嬷问问。”
薛宝钗道“倒不必再去问王嬷嬷,我已经清楚你遇到的和尚的长相了,和我遇到的和尚,确是同一个人。我本来见他给我开的方子有些灵验,还当他是真的有些神通,没想他竟然是个拐子,他给我的海上方,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吃了对身体有没有害处。”说到最后,秀眉微蹙,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贾宝玉笑道“这和尚既然是个拐子,他给姐姐的海上方,八成是他行骗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姐姐既然吃着有效,可见这海上方还是好的,还是继续吃为妙。”
林黛玉道“姐姐若是不放心,不如把这方子给我,等我见到花二哥了,就把这方子拿给他看看。我这两天总是要见花二哥一见的。”
薛宝钗笑道“你一番好意,我如何会不领情,只是担心这样一来,倒显得我轻狂,珂二哥和花二哥回来,我人没有到,药方却到了,真把花二哥当成大夫了似的。妹妹去王府找花二哥,我最好能跟着一起去,若是这次不方便,就改日再跟妹妹一起去,只要花二哥给妹妹看完了病,再看一眼我的方子,我就放心了。”
换做平时,贾母就让薛宝钗一起去了,偏生他们已经得罪了贾珂,自然不好再拿王怜花做人情,说道“昨天圣旨刚下,珂哥儿花哥儿如今正忙,只怕顾不上你。若不是昨天花哥儿收了玉儿做徒弟,我也不会让她现在过去打扰珂哥儿花哥儿的。还是等他们得了空,再一起过去吧。”
林黛玉心想“既然珂二哥花二哥很忙,我又何必现在过去”但知贾母是一番好意,自己若是拒绝了她,只恐显得不知好歹,何况昨天贾珂和王怜花对她甚是和善,她现在过去找他们,他们应该不会生气,便没再说什么。
薛宝钗笑道“这个自然。我身上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跟了我好多年了,要治这病,也不必争这一时半会儿。”
贾母当即叫来林之孝,命他备好马车,亲自送林黛玉去侯府。这种差事本来应该找赖大,但因赖大先前跟戴管家等人起过冲突,这时再叫赖大过去,倒像是去结仇,而不是去求和,因此换成了林之孝。林黛玉便带着紫鹃、雪雁、王嬷嬷,坐着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去了侯府。
这王嬷嬷是从小照顾林黛玉的奶娘,林黛玉来到京城,只带了她和雪雁过来,她年事已高,但对林黛玉十分关心,听说林黛玉拜了王怜花为师,林如海又不在身边,想着自己是林黛玉的奶娘,算是林家这边的半个长辈,便跟着林黛玉去见王怜花,准备亲手把拜师的谢礼交给王怜花。
一行人到了侯府,林之孝走到门前,客客气气地请家丁进去通报。戴管家刚刚送走一批人,刚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听说荣国府又来人了,只得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将先前的说辞又跟林之孝说了一遍。
林之孝一直在留意侯府的动静,早就听说上午来拜访贾珂的人,就是被戴管家用王怜花在给贾珂疗伤的说辞打发走了,见如今日头偏西,戴管家还是一套说辞,不禁心中有气,脸上却不显露出来,笑道“林姑娘也不是外人,她不仅是珂二爷的表妹,还是花二爷的徒弟,现在不方便见珂二爷花二爷,在府上待一会儿再见也是一样的。
昨天花二爷给林姑娘开了方子,让林姑娘照着这方子做,说是能治身上的病。老太君关心外孙女,这不昨天刚用了药,今天就急着让花二爷看看林姑娘身上的病有没有好转了么。倘若我就这么带着林姑娘回去了,我回去以后,没法向老太君交代,等到珂二爷花二爷疗完了伤,知道你就这么让林姑娘走了,你也不好向两位爷交代,你说是不是”
戴管家道“林管家说得有理,只是我也不知两位爷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就怕说的时间不准,让林姑娘白白浪费了时间。”
林之孝道“林姑娘身体为重,浪费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出来之前,老太君就跟我说了,她也知道珂二爷花二爷如今正是忙的时候,一时半会儿,只怕顾不上林姑娘。”
戴管家厚着脸皮道“是啊,我家这两位爷今天回来就没休息过。他们上午回来的,刚刚才想起吃饭,叫我们把饭送到屋里去。”
林之孝道“所以老太君说,若是花二爷今天没空给林姑娘看病,就让林姑娘留下来住一晚,花二爷明天再给林姑娘看病也是一样的。”
林黛玉吃了一惊,心想“外祖母要我留下来过夜,先前怎么没跟我说”
她先前便隐约觉得贾母明知贾珂和王怜花现在一定很忙,还让她来找王怜花看病,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只当贾母这是关心她的身体,便没有多想,如今听说贾母要她留下过夜,心中的怪异之感又深一层。
戴管家一怔,笑道“两位爷若是知道林姑娘过来做客,一定十分欢喜,林姑娘快请进来,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
家丁打开大门,让这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驶进侯府,林黛玉带着紫鹃等人从车上下来,想到自己不请自来,还要厚着脸皮在这里过夜,不由好生难堪,说道“原就是我来得冒昧,只盼珂二哥花二哥不要怪我失礼才好,哪还会有什么不满。”便跟着过来迎她的丫鬟进了垂花门,穿过前厅,来到后面的正房,几个丫鬟引着她到客房住下。
戴管家和林之孝说话之时,贾珂正抱着王怜花,坐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椅上吃饭。
王怜花本来夹了一筷子切成薄片的水晶鹅肉,送到贾珂嘴边,听到林之孝说林黛玉是自己的徒弟,突然间手腕一转,鹅肉轻轻地打在贾珂的嘴唇上,便即进了王怜花自己的嘴里。
贾珂好笑道“王公子这是做什么怪我没给你倒酒吗”拿起酒壶,斟了一杯菊花酒,送到王怜花嘴边。
王怜花一口喝了,然后看向贾珂,捏住贾珂的下颏,问道“老子什么时候收林黛玉做徒弟了”他对自己的弟子名头十分看重,先前因为九阴真经和辈分,勉强收下周伯通做徒弟,已是破例,林黛玉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她的师父了
贾珂笑道“这可不能怪我。那位王公子知道林妹妹本来是绛珠仙子,他想在咱们家花园里种满绛珠仙草,于是连哄带骗地将林妹妹收为徒弟,以便研究怎么把林妹妹变回绛珠仙草。”
王怜花大为叹服,笑道“他可真是个天才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呦,你咬我做什么”说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贾珂,突然间想到一事,咬了贾珂一口,笑得十分温柔,说道“他当时跟你说他这个计划的时候,你有没有咬他”
王怜花这句话一出口,便感到胸口一痛,却是又被贾珂咬了一口,忍不住笑道“几天不见,你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狗,没事就喜欢咬别人几口。”
贾珂一笑,说道“你可知道,那位王公子也这么说过我”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杀气腾腾,咬牙切齿地微笑道“是吗”
贾珂就像是看不出来王怜花在生气似的,笑道“是啊。”然后将嘴唇凑到王怜花的耳边,在王怜花的耳垂上轻轻一吻,笑道“他说原来我把自己当成小狗,把你当成肉骨头。”
王怜花忍不住一笑,转头用鼻尖去蹭贾珂的鼻尖。
贾珂笑道“我当时就在心里想,我才不把你当成狗骨头,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小猪。”然后拉着王怜花躺倒在贵妃榻上,笑道“我的小猪大王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一直在担心,再也见不到我了,从此只能跟着一个不能亲也不能碰的贾珂过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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