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自治州资源极为丰富,在二三十年代大批的犹太人迁居至此开发建设,将贫穷的吉洪卡娅村打造成比罗比詹市。
尽管三十年代的大清洗让犹太自治州名不副实迁居至此的犹太人数量锐减,但曾经的建设留给了这里极好的工业基础。
即便是到现在犹太自治州近十万居民也受益于此。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犹太自治州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与中日韩朝贸易往来频繁,主要出口大豆、木材和矿石等产品,进口则是以粮食、机械设备、运输设备为主。
不过那是五十年后。
在现在,苏联当得起一声师傅。
不管苏联援助中国那156个工业项目出于什么目的拉拢中国抗衡美国也好,抗美援朝不止威慑到美国也威慑到苏联也罢,甚至是苏共总书记为了从主席这里得到支持进而巩固其地位现在的中国的确是一个小学生,需要跟着老师傅谦虚的学习。
但这并不是那边扣押唐悠和汪爱民的理由
杨国华瞧到不对劲也匆忙回来,得知唐悠被扣押,他双腿发软,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上。
秦蓁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说道“不能倒下我们从长计议。”
他要是就这么倒下,其他队员更慌。
低沉的声音犹如闪电一样,劈向天灵盖,杨国华扶着秦蓁的胳膊站稳了身体。
“我们得想个办法。”
不能让唐悠在那里待着。
一想到对方开了枪,杨国华就后怕的很,作为队长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每一个队员的安全。
要是唐悠他们任何一人出了事,他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张鹏程是个急脾气,“我们去把人抢过来。”
这话让杨国华一阵排揎,“抢什么抢”
他不着急吗
可现在人在那边,他们贸然出去那就是非法入境。
就算那是他们的老大哥,但也违反了法律。
人没带回来,自己再被扣下怎么办
再者说,这种私下的交易本来就见不得光
万一闹大了也不合适。
张鹏程原本带队在这边拓砖坯,没想到唐悠出了事。他这主意本来就不靠谱,被杨国华一吼,也算冷静了下来。
但一想到唐悠和汪爱民被扣下,止不住的心烦,张鹏程狠命的抓了下头发,“那要不跟唐悠的家里人联系下”
队里没人知道唐悠到底什么来路,但是那枪法绝对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唐悠应该是革命家庭出身,父母或许会有办法呢
“远水救不了近火,别忘了那是犹太自治州。”
成立之初不过是为了响应国际社会的号召,安置这些居无定所的犹太人,帮助赤色洪流的苏联在国际上博一个好名声。
而三十年代中后期的清洗让犹太人数量锐减,与当地的俄罗斯人之间的恩怨也加深不少。
加上苏联和以色列的关系恶化,这些年来犹太自治州并不太平。
张鹏程虽然暴躁了些,但并不傻,“你的意思是,扣下唐悠的是犹太人”
“不好说,但万一是他们呢如果贸然施压,我怕他们会做出更不理性的事情。”
秦蓁深知,这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但同时也是一个有教无国的族群。
利益是第一位的。
苏共为他们设置家园固然有各种目的,但在九一八之后,这里的犹太人也的确和日本关东军不干不净。
想要把唐悠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需要找准软肋。
苏联人喜欢喝酒,而犹太人喜欢什么
利益。
“咱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两瓶地瓜烧”
这是李建平偷偷带来的,原本打算过年的时候喝。
不过这会儿被秦蓁征用了,“队长你跟建平说一声,回头我再还他。”
杨国华看着秦蓁把那两瓶白酒翻了出来,他感觉有点不太好,“秦蓁你想干什么”
扬了扬手里的两瓶白酒,秦蓁又是把那张野猪皮塞到包袱里,“去把唐悠汪爱民他们弄回来,郑天你身体怎么样行的话给我带路。”
杨国华没想到她说从长计议,结果就是自己单枪匹马去捞人。
“这怎么程”
张鹏程当即补充,“我跟你一块去。”
说着就是去屋里头拿枪。
秦蓁喊住了他,“我是去谈判不是掰手腕。”
张鹏程站在那里,回头看着秦蓁,“那也不能你自己去。”
“你脾气太急去了会误事。”
张鹏程“”
系统宿主,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还是不要这么说吧。
太扎心了。
秦蓁不会骑马,让郑天载着自己去。
她有些不怎么优雅的坐在马背上,小心地抓住了郑天的棉袄,“我会把人带回来的,最迟明天下午。”
骏马忽的疾驰,杨国华看着上一秒还胸有成竹的人忽的神色慌张,他总觉得不安。
一旁赵兰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秦蓁还有唐悠小汪他们平安归来啊。只要他们能平安归来,信女愿这辈子不吃肉。”
从驻地往黑龙江去大概有不到三十公里。
骑马过去也就是一个多小时。
“你再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个情况。”
郑天听到背后的声音,连忙说道“我们跟之前一样,来到约好的地方,那里藏着一艘小船”
船头系着粗麻绳,拴在岸边的树上。
唐悠和过去一样,把前些天从老乡那里倒换来的狼皮放好,拿起船桨往江中心去。
她惦记着秦蓁交代的事,心中多少有些不确定。
秦蓁很喜欢跟人谈生意,之前买老乡的狼皮,从鲁三弯那里换来了拖拉机,让他们的垦荒速度大幅度提升。
后来又是通过和北边的人直接交易,换来柴油保证拖拉机工作。
现在她又想用那野猪皮换制砖机,虽然唐悠觉得这有点异想天开,但问一句总是没关系的。
但她没想到,自己问了这么一句,对方就变了脸色,把人连带着狼皮全都扣留了下来。
尽管这些天还算艳阳高照,但气温却是实打实的冷。
被人关在岸边的小屋子里,唐悠觉得手脚冰凉。
尤其是现在,她的腿变得麻木,就算是有人捅一刀都不知道疼痛为何物。
“唐悠,唐悠”
汪爱民看着眼睛几乎要睁不开的人,连忙喊了两声。
唐悠蓦的睁开眼睛,她以为是爸爸在喊她呢。
冲着汪爱民笑了笑,唐悠声音脆弱的一掐就断,“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们要养精蓄锐,相信同志们会把我们带回去的。”
这还叫没事
汪爱民也察觉到体温在流失,他也很疲倦,很想睡,可是现在不能睡。
“唐悠,老师要检查作业了,你没写完”
被困在那根木柱上的人没有反应。
汪爱民又连忙说道“唐悠,你想家里人吗”
想家吗
唐悠觉得自己眼皮千钧重,她当然想的。
可她是革命军人的孩子,从小就以父母为榜样,她也要像父母那样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北大荒很苦,但是她从来没后悔过。
不能想家,想家自己就输了。
唐悠嘴唇翕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汪爱民着急了,“唐悠,你怎么打脱靶了,不合格”
昏昏欲睡的人听到这话急了眼,瞪大了眼睛辩驳,“你,你才脱靶了,我从来都是满分。”
她的枪法是爸妈手把手教出来的,从五岁开始就会玩枪的人,怎么可能脱靶
汪爱民看着气得红了脸的人,他松了口气,“唐悠你可算醒了。”
这要是睡过去,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
娃娃脸的姑娘笑了起来,“没事的,我说了我就睡一会会,就五分钟。”
她声音再度低了下去,这次不管汪爱民怎么喊,却都没有醒过来。
“来人啊”
汪爱民慌了,他被反绑在那大石头上,手腕那里已经磨破了皮,但还是站不起来。
慌乱被人扣下,又被人关在这里连饭都没得吃。
汪爱民的声音逐渐哑了起来,他也没了力气。
大概会跟唐悠一起死在这里吧。
或许那些人会把他们的尸体丢到黑龙江里喂鱼。
喂鱼也好,总比被狼被野猪吃掉好。
可惜他
“哐当”的开门声让汪爱民猛地睁开眼,“帮秦蓁”
他觉得自己肯定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秦蓁呢
“所以,你也死了吗”
“小郑你也死了呀。”
郑天没好气,“你才死了呢”
他连忙去解开捆绑住伙伴,瞧着石头上的血迹,郑天眼眶都红了。
“快去看唐悠,她昏过去了。”
唐悠昏睡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列夫弗兰克微微松了口气,“卡尔并非故意的,他是虔诚的教徒,不能吃猪肉。”
当听到这女人竟然要卖猪给他时,卡尔觉得他被挑衅了。
“况且,他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只是把这两个人关到这里而已。
秦蓁听到这话右手握拳,“那弗兰克先生你觉得做了什么是指什么,关到集中营里去吗”
集中营。
这个词让列夫弗兰克勃然色变,“女士,这不是在中国。”
对于任何一个犹太人而言,集中营都是一个不能碰触的词汇。
换作卡尔,这女人早已经死在了他的枪下。
秦蓁却并不慌张,“我当然知道,不过弗兰克先生你大概不知道,一百年前这里还是中国的领土”
列夫弗兰克神色微微一变,“我对你们的历史并不感兴趣。”
秦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以为经历了苦难的人起码会对别人的悲惨遭遇抱有最起码的人道主义的同情,看来是我道德感太高。”
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不过是伪装成骑士的卑鄙者
列夫弗兰克的神色有些绷不住了。
而秦蓁却并没有打算结束,“我们不谈历史,这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关,可是我们可以讨论一些和我们相关的。弗兰克先生你们在往外捣腾东西,不止是跟我们做交易,和日本人、还有那边的美国人做交易对吧”
那边的美国人,自然是留守在南朝鲜的美国大兵。
列夫弗兰克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没有。”
“没有吗弗兰克先生你的领带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是飓风从美国的西海岸吹到了远东,刚巧把这领带落在你家窗户的晾衣架上”
列夫弗兰克连忙整了整领口,把领带藏住。
慌乱之中带着几分窘迫,他只是觉得这个领带很好看,没想到只露出这么一点,都被眼前这位女士认了出来。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列夫弗兰克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卡尔将与他们做交易的那个中国商人给扣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闹出来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经营。
匆忙赶来的列夫弗兰克刚好遇到划船而来的秦蓁。
根据国际惯例,当两国以天然地理环境设置国界线时,尤其是以河流为国界线时,往往会遵循“可以坐船下江,不能停船上岸”的惯例。
但中苏边境线十分之漫长,位于远东的犹太自治州幅员辽阔但人口却只有不到十万,且大部分都居住在西伯利亚铁路线附近,在自治州的南部几乎没什么人。
而阿穆尔河南岸的中国那里是北大荒,同样没什么人,这也就直接导致两岸的哨兵不算多。
他们选择的这一处又是彻底避开哨兵方便交易的所在,十分安全。
偶尔到了对方国境也没什么要紧的,尤其眼下是中苏关系友好的蜜月期。
但很少有中国人会来这边,除了那些倒爷。
一位年轻的女士忽然间划船过来,列夫弗兰克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目的。
他也不想惹麻烦,想着让人把那两个中国人带走就是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瘦弱的不堪一击的女人,竟然这般言辞尖锐。
几次三番让他无话可说。
“我们谈谈吧。”
平心静气的谈一谈。
秦蓁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薄薄的笑,“当然。”转头看向郑天,“你先照顾唐悠,把这个给她吃了。”
那是一块糖。
放的久了,有些发粘,糖块黏连在糖纸上,郑天好不容易才把糖块塞到唐悠嘴里。
“小唐吃糖,很快就好了,咱们回家。”
小木屋是一个荒废了的哨所,就建在岸边,潮气逼人。
黑龙江原本是中国的内河,而现在它成为了天然的国界线,被苏联称之为阿穆尔河。
列夫弗兰克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小了不止一头的中国女人,“这件事我向你道歉,但是为了我们的合作能持续下去,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擅长经营的犹太人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如今他们身份尴尬,在自治州的同族越来越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一场大清洗,让他们这个种族在这里绝迹。
流浪了千年的民族有一种骨子里的韧性,他们在蛰伏等待这一个机会。
当然蛰伏期间,他们也不是一味的等待。
到底也有做一些事情。
比如说攒钱。
经商是他们的种族天赋。
从中国人这里得到的上好的狼皮、狐狸皮,沿着西伯利亚铁路干线送到莫斯科,他们能够获得数十倍的利润。
没有一个犹太人能拒绝。
与眼前这个中国女人的和解,自然也是因为利益。
她敢孤身前来,想来已经留了后手。
要是自己把人给扣下,只怕这条贸易线会被彻底摧毁,这不是列夫弗兰克想要看到的结果。
没有任何一个犹太人会跟钱过不去。
除非有更多的钱。
在金钱面前,个人的尊严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列夫弗兰克向秦蓁鞠躬道歉。
“您觉得这就是您的绅士风度吗”
直起腰背的列夫弗兰克看到对方脸上嘲讽的笑容,“女士您必须得承认,如果不是您的朋友冒犯了卡尔,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他可以要求我的朋友道歉,她并非粗鲁不知礼的人。想要我就此罢休可以,把卡尔交给我。”
列夫弗兰克被这个无理的要求惊着了,“女士”
秦蓁的目光落在门窗上悬挂的六芒星上,“喀秋莎,你可以叫我喀秋莎。”
这个名字让列夫弗兰克的神色并不好看,喀秋莎不止是一首歌,更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喀秋莎火箭炮,不管是在二战还是在前不久发生在朝鲜半岛上的战争中都起了非常巨大的作用。
他可不觉得这是一个思念情郎的女孩名,分明是在威慑自己。
她果然留了后手
列夫弗兰克深呼吸了一口气,“喀秋莎,或许我们可以再谈一下别的条件,我知道卡尔太过于粗鲁,我本不该派他来这里做交易,我代替他向你的朋友道歉。”
道歉
秦蓁要的可不是嘴上的道歉。
“我拒绝。”
系统震惊了。
系统宿主,你这样不好,对方快失去耐心了。
一旦这个人失去了耐心,到时候陷入被动的可是他们这些身在苏联境内的中国人。
秦蓁没搭理系统,她目光灼灼如烈焰,紧紧的盯着列夫弗兰克,“我不能把我同胞的安危交托在这么一个人手中,如果这次我来的稍晚一些,她就会死了。倘若您的卡尔死在了我们那边,弗兰克先生你会就此作罢”
当然不会
列夫弗兰克在心底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想要什么”列夫弗兰克看着盘桓在大地上的阿穆尔河,“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有一句谚语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喀秋莎,我不希望因为这个小插曲破坏掉我们之间的合作。”
秦蓁唇角微微扬起,“我也不希望,所以我希望您能够让他亲自来道歉,表明你们的诚意,届时我也会让我的同胞向他致歉,对于无意冒犯了卡尔先生这件事,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
把卡尔叫来
让那头倔驴跟那个中国女孩道歉
列夫弗兰克想也不想拒绝了这个提议,“抱歉,这样”
“秦蓁。”
小木屋的门推开,唐悠脸色苍白的从里面出了来,因为受凉腿脚麻木了许久,现在虽然好了些,但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秦蓁连忙过去。
列夫弗兰克面上带着愧疚,“抱歉女士,我真的很遗憾会出现”
“我能感受到您的诚意,可是最好的道歉永远不是嘴上说说,弗兰克先生。”
唐悠抓住秦蓁的胳膊,克服从脚底升起的不适感。
“我希望您能够务实的拿出一些诚意。”
诚意是什么
他们的民族相信没有什么比金币更具有诚意了。
而金币对眼前的人并不好使。
列夫弗兰克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有用,“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希望用两桶柴油换取女士您的谅解。”
两桶油。
秦蓁被这话逗乐了,一张狼皮就能换一桶半油。
她也的确笑出声来,这让列夫弗兰克的脸色很不好看,“喀秋莎,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这样很不好。”
唐悠也有些担心,这个人语气不太好,似乎被秦蓁激怒了。
而这正是秦蓁想要的结果。
“您的诚意,我看也就这样。”
她搀扶着唐悠往小船那里去。
郑天和汪爱民连忙跟上,不敢多说话。
但他们下意识地并肩而行,作为人墙隔绝掉那个外国人的视线。
唐悠轻声问道“我们就这么走吗”
她刚才醒了过来,听外面秦蓁和那个弗兰克交谈,当即明白秦蓁是想要制砖机。
但又不能太快暴露自己的目的。
唐悠当机立断,作为苦主出来。
不曾想这个弗兰克抠门的很,竟然只想用两桶油打发走他们。
瞧不起个谁。
但如果没得选,两桶油倒也还行吧。
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秦蓁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行吧,她的确不知道秦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听秦蓁的话准没错,毕竟要不是秦蓁来到,自己这条命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列夫弗兰克也被这一顿操作给弄懵了。
笑了笑就走了,什么意思
这是在激自己吗
他收回了右手,刚放回大衣口袋,就看到喀秋莎停下脚步回了来。
“喀秋莎”
耐心,足够的耐心才能创造巨额的财富。
列夫弗兰克觉得自己刚才险些忘记了先辈们用性命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这次我们带来了五条上等狼皮,既然交易做不成,那还请弗兰克先生把我们的狼皮还回来。”
列夫弗兰克“”那些都被卡尔带到了比罗比詹城,压根不在这里啊
他拿什么还。
“喀秋莎,我说了这是误会,只不过东西现在不在我这里,我”
“两台制砖机。”
秦蓁打断了列夫弗兰克的话,“赔礼道歉我们可以接受,两台制砖机作为道歉的诚意。”
列夫弗兰克惊了,“你这是打劫”
简直是强盗,比闯入夏宫的抢劫犯还要过分。
秦蓁却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先生,你们自诩文明,瞧不起我们这群泥腿子。半个世纪前就有文明人闯入我们这些野蛮人的国家,抢夺烧毁了我们的宫殿。十多年前,当日本人要屠杀在上海的犹太人时,是我们的这些泥腿子忍受饥饿将食物送给你们。而现在,我们作为合作伙伴,您的同伴不由分说扣留我的同胞,您口口声声道歉,对于我们提出的要求却说这是打劫。”
看着那张泛红的脸,秦蓁轻笑出声,“这样的文明,我们真的消受不起。”
言罢,秦蓁转身离开。
岸边的小船已经解开了缰绳,青年拿起了船桨,只等着秦蓁上船,便可以离开这里,回归故土。
秦蓁左脚踏到船上。
列夫弗兰克喊住了她,“喀秋莎,我们还可以再谈谈。”
秦蓁的右脚迈步到船上。
郑天抄起了船桨,撑在岸边,只要稍稍用力,船就会离开。
列夫弗兰克匆忙跑了过去,看着已经离岸的船,这位犹太商人当即蹚入水中。
冰冷的水让他脸色苍白了继续,黑色的大衣浸水后无比的沉重,而列夫弗兰克却是紧紧的抓住木船漂浮在水面上的缰绳。
“喀秋莎,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先回来。”
秦蓁还没开口,脑海中一片机械声响起。
系统以恶制恶真君子,恭喜宿主喜提经商我是你祖宗荣誉头衔,获得10点积分,累计积分50点。
系统不抛弃不放弃,姊妹情深不容易,恭喜宿主获得唐悠、郑天和汪爱民百分百的仰慕值,获得10点积分,累计积分60点。
秦蓁等等,郑天、汪爱民他们俩男人和姊妹情深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是犹太人”
制砖机正在驻地辛勤的工作着,砖块不断的从里面吐出,队员们只需要把这些砖坯搬走晾晒,等着晾晒好了码放到砖窑里烧制就好了。
空气中弥漫着柴油的味道,那是制砖机在烧油工作。
饶是这个问题赵兰兰已经从郑天那里听到了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秦蓁。
“因为对方听到是野猪就直接动手了。”
当然,让秦蓁断定对方是犹太人而不是俄罗斯人的原因还在于到了北岸,看到小木屋上挂着的六芒星。
那是他们的标记,凡是犹太人所到之处,就会有六芒星。
其实大部分犹太人并不抵触猪肉,但哪里都少不了极端分子嘛。
刚巧那个卡尔就是其中的一个。
赵兰兰还有问题,“那你怎么断定对方会答应你的要求,毁尸灭迹不是更简单吗”
因为胳膊受伤不能干重活,如今只负责锯木头的郑天听到这话一阵恶寒,“赵兰兰你什么意思啊,不希望看到我们活着回来是吧”
还毁尸灭迹,也太狠了吧。
赵兰兰觉得自己冤枉,“我,我就是用错了词嘛,你这么凶干什么”
这两人是老乡,才不是真的吵架呢。
郑天看着快要哭的人,有些郁闷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不跟你计较。”
他好男不跟女斗。
关键是有秦蓁在,也斗不过啊。
其实这些问题郑天也都问过,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个高中生知道的还不如秦蓁多。
通过野猪、六芒星,秦蓁判断出对方是犹太人。
而犹太人爱钱如命,他们有教无国压根不在乎国家领土,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压根不敢冒险,生怕秦蓁留了后手断了这条财路,甚至掀开犹太自治州走`私的老底,引发苏共中央对这里的清洗。
拿准了对方不敢冒险这一软肋,秦蓁又再三刺激。
最终列夫弗兰克为那个卡尔的莽撞行径道歉,赔礼道歉的诚意是两台制砖机。
一条狼皮换一桶半柴油的时代过去,狼皮涨价了,往后一张狼皮能够换来两桶柴油。
当然,因为唐悠无意冒犯了卡尔的禁忌,秦蓁对此也诚恳道歉
野猪皮和一瓶地瓜烧是她的诚意。
闹腾了这么一通,唐悠无疑是最倒霉的那个,毕竟险些被冻死在黑龙江北岸的小木屋里。
不过她觉得值
自己不过遭了点罪而已,成功提升了狼皮的市场价格,而且还换来了制砖机,不要太值。
这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赵兰兰依旧意犹未尽,“秦蓁你真的太厉害了,关键是你俄语学的好快,之前还磕磕绊绊呢,现在都能跟那些人吵架了。”
这让秦蓁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还好,唐悠该吃药了,我过去看看。”
她的俄语并不怎么样,只不过花了三十点积分买了系统商城里的中级俄语。
秦蓁的积分主要靠完成一些小副本任务获得,还有就是靠垦荒,一亩荒地一点积分。
原本好不容易攒到七十点,现在饶是又收获了二十点,但还是少的。
慢慢攒吧。
秦蓁刚进屋就看到唐悠缩回了脚,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迅速地跑过去,秦蓁把那被子小心地掀开,入目是那血肉模糊的脚趾,原本该覆盖在上面的脚趾甲脱落,只剩下混沌的一片血肉,泛着黑色。
“怎么搞的”
唐悠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真的没事过些天就长出来了。”
迎上秦蓁的目光,她低声说了句,“脚沾了水,受凉冻掉了。”
为了等弗兰克带制砖机来,又在那小木屋等了一宿,她当时也没在意,回来后才发现脚趾甲冻掉了。
“其实也还好啦,我爸还冻掉了一个脚趾头呢,不也能当将军等我好利落了,照样比你能”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唐悠有些慌张,她甚至觉得有凉凉的雨水似的东西落到了自己脖子里,“秦蓁,你别这样,没啥,真的。”
秦蓁抹掉眼角的眼泪,“我会为你报仇的。”
唐悠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信你。”
“我说真的。”
唐悠这才发现,秦蓁向来笑呵呵的脸上带着锐利如刀刃的神色,她这才意识到
秦蓁她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