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面宿傩的存在,虎杖悠仁身上的大伤都治疗得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太过疲惫而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他就听见某只白毛教师,格外抑扬顿挫的语气,拖长着尾音,说道,“悠仁同学,已经死掉了哦”
“诶、诶那五条老师怎么在这里哦,还有知子老师”虎杖悠仁微微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稍微有些迟疑。
“那、那个知子老师叫来的那位非常感谢他救了我,知子老师也是,嗯。”
“啊,想问就问嘛,”五条悟把手插进衣兜里,脑袋靠向一边的少女,还戴着眼罩的脸颊凑了上去,“我来帮悠仁说出口好了知子老师他是谁啊”
正垂眸看着手机,刻意忽略掉师生二人的少女被波浪号的语气腻到,微微皱起眉,在礼貌的微笑中平静回复着,“重要的人。”
得到与预期相匹配的结果所必需的、重要的人。
但是将前面的一大串修饰词去掉以后,因为其中透露出的隐晦含义,现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啊,”虎杖悠仁摸了摸后脑勺,格外阳光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看着她,转移开话题问道,“所以,我死掉了,这是为什么啊”
“已经死掉的人不会被盯上,悠仁会安全一段时间,其他的事情老师都会处理好的,”五条悟语速极快地说完,看似随意地瘫坐着,“嗯,就这样,所以悠仁先回去休息吧,安排了新的住处哦。”
等到把学生赶走,五条悟的表情在沉默中显得更加阴晴不定起来,稍稍抿住的唇没带半分弧度,眼罩遮掩住平时能透露出大量信息的眼睛,他伸出手指勾着知子的橘发,在灵活的指间卷起发梢,毛绒绒的质感剐蹭着指腹。
“晚上还要回去杰又受伤了”
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都是十足的慵懒姿态,仿佛只是无聊间随意地问出口了而已。但是空气中某种紧绷着的气氛将那股别扭又难受的烦躁勾勒出来,像是想要被哄着的大猫一样。
“嗯。”
知子抬眸,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微微皱起的眉眼看着他玩弄己发梢的手指,简短地回答道。
五条悟手指一顿,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喉咙处不上不下,被轻易调动的情绪让他稍微有些失控,很快在少女的眉眼间准确地捕捉到「那种神情」。
冷淡又平静地坐在位置上,漂亮的蓝眸如同冻住的冰块一般,没有半分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冷眼看着他,如同神明看着人,观众看着小丑。
他冷冷地沉默半晌,伸出另一只手,捧住少女的脸颊,将脸靠近过去,呼出的气息顺着少女的耳廓涌进
“是在刻意惹怒我啊,知子想要做什么或者,想要我做什么吗”
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然后松开,朝下落去,在橘发中抚过少女纤细的颈项,明明只是普通的触碰,被做出一股难言的色气和黏腻之感。
细碎的吻从她的耳廓起,一直落到侧脸、鼻尖,最后亲密地贴住柔软的唇瓣,也就停留于此。
“你在想什么”
微微拉开距离,五条悟沉下声音问道。
知子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在极近的距离里,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蓝色眼眸里一片沉静。
“五条先生在想什么呢我平时不也是这样的吗”
对方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颈项,短暂的沉默似乎是猎人在思考要从哪里下口一样,某种气氛凝固起来。
最后他只是将嘴唇凑过来,又轻轻地贴了贴。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对方的润唇膏那股浅淡的香味,混着对方身上独特的甜腻味道,知子甚至还冷静地分辨了一下,润唇膏有点像是蜂蜜牛奶味,至于甜腻味道,大概就类似于从甜品店外经过时会闻到的浓重奶油味。
「稍微有点失控。」
知子平静地这样想到。
只是从平时的角度,试探了一下对方现在对于她的容忍度,以及对于「扭曲的爱意」的忍耐程度。
结果出乎意料。
如果是以前的话,应该已经开始毫不犹豫地把在脑海中勾勒出的画面描述给她听,然后开始毫不顾忌的肢体接触,以此满足被刻意勾出的占有欲。
甚至会因为被掌控的不悦,以及被她的话语刻意勾出来的烦躁,而放任己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但是失控,不仅仅是指对对方的行为预测失误。
还有己。
竟然在看见粉发少年的某一瞬间,产生了名为「后悔」的情绪也许不该把悠仁作为诱饵丢出去的。
太陌生了。
这种失控感让她陷入了某种迷茫,盯着和哥哥的聊天对话框看了半天,手指轻轻地点在屏幕上,一字一句地输入又随后删掉。
知子试图知道,试图去理解「人类正常的喜欢、正常的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依照夏油杰的说法,五条悟的奇怪源于正常的情感,那么对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副本。
所以在理智提醒己「刻意的激怒是绝对危险的」之前,某种冲动就已经促使她做出了以上的行为。
被掌控的感觉过分不爽了。
悠仁
悠仁啊。
知子很擅长伪装,收敛起来的情绪很少被发现,除非面对的人是兄长。
认真的观察、多年来的熟悉以及双生之间的联系,这些使得兄长成为了最了解己的人。
但是在并非面对面的场合,要想瞒过他也不是很难没有了细微表情、小动作和心底被压制住的情绪的互相揭穿,即使是中原中也,也没办法准确地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知子很擅长伪装。
所以当她灭掉手机的屏幕后,那些迷茫且不爽着的情感全都被细心地好好收纳起来了,她开始思索要怎样把己挑起来的怒火好好地熄灭掉。
只是她短暂的沉默像是某种默认,要哄哄对方也显然不能皱眉的表情,因此不皱眉的微笑也像是某种放任。
在顾地这样确定了以后,五条悟重复性地唇瓣去贴住少女柔软多汁的嘴唇像是果冻一样,吮吸和啮咬显然会更舒服一点。
但是一旦对方露出难受的表情,就会意外地不想继续进行下去了,会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指去抚平微微皱起的眉。
压制住这样令人意外的想法稍微有点费心费力。但都是能够掌控人心的知子的锅,毕竟,玩弄着人心的女孩子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高高在上,仿佛把己从人类的范围里割离,仅有身为兄长的那人才是她的同类。
所以,只是她通过某些细节性的表情和动作,引导了己的思绪而已,并非是己有所改变。
五条悟是这样认为的。
“杰肯定又是故意的。”
在以为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放任下,五条悟像是一只黏黏糊糊在撒娇的大猫,将少女缠紧,抱在怀里,一边通过皮肤的接触去安抚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渴望,一边还在给某位多年前的挚友上眼药。
“他还不至于那么拉胯,肯定是故意的。”
知子细微地闪躲了一二,毛绒绒的白发在细嫩的皮肤上刺得实在是痒得发慌,但是对方即使只是在撒娇也是绝对不允许她拒绝的。
“没关系。”
她说话时是在保持着微笑,只是在她的行为之下,五条悟能很轻易地捕捉到她想要表达的意义。
不在意这种事情。
不管是杰也好,还是他己也好,想要的接近只要不曾干扰到她想要办到的事情,她就可以选择放任。
其实,比起她己奉若神明的兄长,她才是那个具有「神性」的人吧。
遥远地坐在高高的神座上,只是给予己的眷属以优待,对于所有奉上情感的信徒,一视同仁地、冷淡的目光放任着。
不允许反抗、更不允许靠近,伸手也许可以触到裙摆,但绝无可能获得默许,感受她毫无波澜的心跳。
非常不爽。
这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他伸出手,手指轻抚过少女的眼尾,指尖压在眉梢,宽大的手掌挡住对方的目光,另一只手取下己的眼罩。
柔软的布料略显松垮,被挺直的鼻梁支撑着没有再朝下落,鬓角稍显凌乱的橘发落在深色的眼罩上,将白皙的皮肤勾勒成极美的亮色。
五条悟手指攥紧眼罩多出的一小截长度,亲吻着柔软的唇瓣,一下又一下,不是像从前一样不管不顾的一味索取,动作温柔,像是在品尝某种q弹的糖果,时不时吮吸两下,仿佛在攫取化开蜂蜜的糖水。
「在渎神吗」
长长的雪色睫毛时不时蹭上眼罩柔软的布料,只是轻薄的一层,仿佛就能隔开那些心里明明知晓的无言拒绝。
五条悟的指尖勾着眼罩朝后拉,让少女仰起头,露出绷直的纤细脖颈,掌根压在后颈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
被眼罩遮掩住大半神色后,仅有从唇齿间溢出的、错乱的呼吸声,才宣告着怀里的少女并非仅仅只是「人偶」。
是鲜活着的「知子」。
她沉默地放任着,没有做出丝毫地反抗,手指轻轻地攥着己的外套,露出的脸部表情是很寻常的平静,被引导着张开唇瓣时,也没有做出丝毫改变。
五条悟松了手,指尖勾着眼罩离开,露出未经遮掩的钴蓝色双眸冷淡又平静,没有半分拒绝的神色。
他退开,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触到被亲吻得水润漂亮的唇角,稍稍朝边上的皮肤挪上几分,然后上些许力气,拉扯着虚假的皮相,做出微笑的表情。
少女握住他的手拿开,他没有反抗,只是看着对方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如同往常一般。
“想看我笑吗”
“我一直在笑,五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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