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面前经过的车突然下车窗,“刚在餐桌上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傅知寒取悦你吗现在连个接送的司机都没有”
她懒得跟对方搭话, 此时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 冰凉的雨点落在鼻尖上。时浅没想到会下雨, 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刚想着先进去, 孟锦像是不说话就不舒服一样, “要不要上车,我送你回去”
时浅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还没出言反驳不远处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傅知寒快步走过来, 用黑色的大伞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在这淋雨”
她仰起脸笑着看他, “我就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傅知寒拿出随身携带的黑格手帕, 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水珠。他明显是被时浅的话取悦到了, 唇角止不住地撩起来, “是想看我还是想我做饭给你吃”
“都想。”
时浅圈着他的腰无声地撒着娇。
“先上车,别感冒了。”
她想自己哪有那么娇气, 只是淋点雨而已怎么可能感冒。
傅知寒牵住她的手, 刚准备走对上孟锦的眼神, 对方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会儿脸火辣辣地疼。但到底傅知寒在场, 她勉强笑着, “傅总,还记得我吗”
他们这个圈子并不大,傅知寒记性又好,记得自己跟她见过几次,于是点了点头, 脸上的表情完全没了刚刚的温柔,相反的,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疏离。
上了车之后,周围的雨声被隔绝在窗外。时浅扯住他的领带,“刚那个人是不是你追求者”
傅知寒面上怔了一下,“不熟。”
“那就是认识了”时浅松开手,气呼呼地躺在皮椅上,“我就吃个饭,她一直在那叭叭叭嘲讽我,还好我忍住了,没拿面前的红酒泼她。”
傅知寒眼神沉了沉,将这笔账记在心里。在时浅偏过头看过来时眉头松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手上的触感还有点潮湿,她的发梢还带着湿气。
时浅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突然摸我头干什么是不是把我当狗了”
“你不是需要安慰吗”
“”听听,这是什么直男发言。
时浅教育他,“就算是你家狗被欺负了,你也得给它做点好吃的,对不对”
“下次想吃就直说,没必要把自己跟狗类比。”
瞥见他眼里的戏谑,时浅咬了他好几口,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牙口有多锋利。
回家后没多久,饭桌上就摆上了香喷喷的饭菜。时浅吹完头发出来,激动地坐下来,还没吃就开始夸了,“傅知寒你怎么这么厉害,会做的菜太多了吧,你上辈子是不是大厨”
他垂着眼,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鸡翅,“大概是吧,可能因为上辈子也有个馋猫心心念念要嫁给厨子。”
时浅抿了抿唇,假装自己完全没有被这段话撩到,但眼里泄出来的笑意已然暴露了一切。
槐姨见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先生,你再这样我就要失业了。”
“槐姨。”时浅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这是傅知寒的私人爱好,你要是三天不让他下厨他就浑身难受。”
傅知寒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懒得反驳她。
如果不是吃不下了,时浅觉得自己还能吃几大碗米饭。用完餐之后时浅看到体重秤想也没想站了上去,发现自己又胖了三斤。
“”
傅知寒做的东西有毒
不过自从和傅知寒结婚之后,时浅除非工作没完成,很少会无端地去熬夜,平时的饮食也再是外卖,营养也跟了上来。傅知寒把她养得圆乎乎的,肚子上肉软软的,脸上还有小奶膘。
“傅知寒,这不公平。”她进房间对他说,“我们俩一起吃饭的,最后胖的只有我。”
傅知寒正低头翻着一本杂志,听到她的话慢慢抬头,“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
“什么”
“上次我让你锻炼身体,你赖在地上不起来。”他挑了挑眉,“现在还问我为什么胖的只有你”
时浅被怼得无话可说,这确实是她理亏,她只好认怂,“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不是知道我体力不好吗”
“不是因为懒”傅知寒质疑地看着她。
“我哪有”
他眼里带着讥讽,想到某人在床上主动过一次,后来就吵吵着说不干了。主动要做的事太多,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
傅知寒看到她脸颊上的软肉,抬手拽过她,抬手轻轻扯了扯她脸,“胖”
捏完脸,傅知寒大掌又抚上了她的侧腰,顺便揉了揉她棉花糖一样柔软的小肚子,“现在这样才是刚刚好。”
时浅感觉自己被支配了,傅知寒这人怎么跟那些看到奶呼呼小朋友的大人一样,管不住自己的手,看到就想捏
不过
她弯起笑眼,“你摸我肚子,我摸回去不过分吧。”
真好,回家能吃到老公做的饭,没事还能摸摸老公的腹肌,她可真是个人生赢家。
没过一阵子天气降温了,傅立群抽空给时浅打电话,让她没事带着傅知寒回去一趟。时浅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想到傅知寒之前答应过爷爷要努力,不由有点心虚。
“好,爷爷。”
她松了口气,以为马上就可以挂电话,没想到最后该来的还是来了。傅立群问,“之前知寒不是答应我要孩子吗最近怎么样”
“唔”时浅斟酌了一下,“这个是要看缘分的,不能强求。”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忽悠起来了,“爷爷,这有时候不是努力就能要到孩子的,可能越努力越着急越是适得其反。倒不如顺其自然,也许会有意外之喜呢,你说对不对”
傅立群想了想也是,好像这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问题的,不过
他咳嗽一声,“你说得对,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去医院去检查。”
时浅忍着笑意,不知道傅知寒如果知道他爷爷一直怀疑他不行是什么感受。
她抿了抿唇,“你放心吧爷爷,孩子肯定会有的。”
时浅以前对婚姻就不抱希望,即使跟傅知寒结了婚,她也随时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更别说要孩子。
她生怕以后生的孩子跟自己小时候一样,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不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长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因为傅知寒时浅觉得她可以尝试这些,只是现在还没准备好而已。
她一直认为,生孩子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孩子是两个人之间的羁绊,是一辈子的责任。所以她想准备好切换自己的角色、完完全全做好准备之后再计划这些。
傅立群听了这话很高兴,心里也觉得自己之前着急了,“好,慢慢来、慢慢来。”
周末去老家吃饭,傅立群罕见地没有再提孩子的事,要知道之前他几乎每周都要给傅知寒发条消息催,傅知寒每次都假装没看见,从来不放在心上。
但这会儿他突然不提,傅知寒倒有些不适应,他挑眉,“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我能有什么开心的事”
他眯了眯眼,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下午傅立群有个老朋友来看望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奶呼呼的小女孩。时浅刚开始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才意识到这人是特意抱自己孙女来跟自己老友炫耀的。
她忍着笑意,心想是不是男人不论到什么年纪都很幼稚
老爷爷抱着怀里的小孩,开始了自己的凡尔赛,“你说我那孙子真是让人不省心,居然把孙女给我和我老伴带,我们老人家难道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傅立群“”
他哼了一声,别过脸不想看,但对面的人有又继续了,“我这孙女还特别乖巧,一点脾气都没有,一点都没继承到我的性格。”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够了够了,时浅想,再这样傅立群可能会忍不住把自己的老朋友轰出去。
果然,傅立群脸色越来越难看,看他表情似乎在强忍什么。就在要发作的时候,小女孩突然看向傅知寒,甜甜地笑起来,口水都要流下来。
她长得就像洋娃娃一样精致,乖巧得让人心都化了。
老爷爷看着傅知寒,“小寒,你要不要抱抱”
傅知寒对小孩一向没有什么耐心,他想拒绝,但最后孩子还是被强塞到了他怀里。傅知寒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都不知道怎么抱孩子,两只手完全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还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抱起了小孩。
一瞬间感觉十分奇怪,怀里的小家伙特别轻特别软,还一直朝他笑,让人抱了就舍不得放下来。
傅知寒脸色刚刚缓和,眼底还没来得及浮上温柔,谁知道调皮的小孩突然不再乖巧,伸手拽了拽他的头发,成功让他高冷的形象崩塌。
小孩咯咯地笑,拽完之后又摸摸他脑袋,好像在爱抚一样。
傅知寒冷着一张脸,脸上快要掉下冰碴子,偏偏又拿她没办法。时浅欣赏着他吃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从傅宅离开后,时浅提起了自己在电话里对傅立群说的话,傅知寒这才明白傅立群今天为什么没有提孩子的事。
“你也忽悠他”他勾着唇角。
“谁忽悠他,我又不像你。”
傅知寒脸上顿了顿,半晌后问,“什么”
时浅眼里的笑意渗出来,理所当然地说,“就有那么个想法,因为我觉得我以后的孩子会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最重要的是”
时浅接着说,“他还会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