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把地板踩得嘎嘎作响,他不断地甩动着胳膊,做出各种手势,嘴唇上下开合,仿佛在喃喃自语一般,可能这样能让他的心情好受一些吧。
萨内尔看着爱德华,安静地不发一言,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碰眼前这位大海盗头子的霉头。
他的眼球微微地摆动,把视线投向了屋内另一位上司的身上。
玛丽安娜女士还是维持着她那一贯优雅的风度,神色悠闲地坐在藤椅上,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捏着小勺不紧不慢地调弄着。
似乎角湾发生的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外面传来有人正在爬楼的蹬蹬声,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敲响了。
萨内尔快步来到门边,打开房门上的一个盖子,露出一个小孔,他往外面瞄了一眼,随后打开了房门。
外面出现的是内森,正在喝咖啡的玛丽安娜看向自己的孩子。
内森往里面一招手,“各位,我把西塔接过来了。”
说完便抬脚进了房间内,显现出他背后那铁塔般的壮汉。
西塔的脸上是一副憨厚的神态,微微低头,通过门框钻了进去。
爱德华有些好笑地问“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内森耸了耸双肩,表情有趣地回答“除了发生了一起助人为乐的事情,一切顺利,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大致讲了一下刚才在大街上拦下马车的经过。
“车主可能是个贵族,不过我们及时跑了,他没有看到我们。”
爱德华看向西塔,对方依旧沉默着,就像那种乡下常见的平日里默默无言、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朴实庄稼汉一般。
他知道这个人的性格,直接问内森“角湾同盟怎么样了,那些高贵的老爷们讨论出来结果了吗”
刚才还一脸云澹风轻的内森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别提啦”
“评议会还在争吵。”
在内森恨铁不成钢的描述中,众人知道了同盟上层最近发生的事情。
在得知护教军通过“借道”中立邦国绕袭己方空虚而脆弱的北方盟邦后,同盟的高层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派人认为暂时不要去管北方,应该立刻集中力量按照原定计划进攻教会的地盘,径直往柯林斯的方向打,另一派则认为应该撤回部队调到北方对付绕道过来的护教军,现在两派议员各执一词,在评议会里吵得势均力敌,已经在边境集结起来的军队由于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既没有往邻近的教廷控制区域仅供,也没有回援北方盟邦。
爱德华听完后咬牙切齿的地说“既然教会的力量出现在了北方,这说明角湾同盟当面的教会地盘上一定兵力空虚,你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打进去啊。”
内森不赞同他的观点,“北部那些中立的邦国太过弱小,一支偏师就能将他们搞定,万一教会在北方只是羊攻,真正的主力就待在角湾同盟的东边,等待角湾同盟把主力调往北方后,立刻趁虚而入呢”
爱德华“无论是往东打进内陆,还是北上救援盟邦,都比待在边境什么都不做好。”
内森脸上的表情比较无奈,“最要命的是,那些自身受到威胁的北部国家,已经通知前往角湾同盟边境汇合的本队撤回国内了,新教大军眼见就要分崩离析了。”
“那就让我们来助北方诸国一臂之力吧。”
一直在旁边悠闲地喝着咖啡的玛丽安娜女士突然发话。
“帮助怎么帮助”
玛丽安娜的话让大家十分惊讶。
“咳咳你是说给他们捐一笔钱,然后多招募点士兵”内森挥了挥手,“没用的,这些国家又不缺钱。”
“不。”玛丽安娜否认道“我是说我们使用魔法的力量直接介入战争。”
有那么一瞬间,内森觉得老妈的脑袋有些问题,说起来,如果以凡人的年龄来计,她可真不算年轻了。
内森为难地说“那个,不是我说啊虽说我们有过和贾尔斯这样的凡人政权合作过的先例,但是那是建立在长达好几年谨慎的互相接触和理解的前提之上,现在的局势这么危急,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国家前段时间还在跟教会一道疯狂地捕杀施法者,如果贸然走到那些当权者面前表明身份,您确定他们不会把我们当场绑起来烧了”
玛丽安娜微笑着对儿子说“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不行了。但是我恰好就知道一位对施法者有着足够的了解和宽容的角湾当权者,而且他的国家在沿海诸国中也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角湾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屋子里的众人都大为惊讶。
内森义愤填膺地说“那他怎么不早点站出来为施法者主持正义,凡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玛丽安娜有些无奈但又有些理解地说“身为一国统治者,是无法抵抗国民整体意志的,当时的民众被教会所蛊惑,纵使君主是理性之人也无可奈何,纵使他有足够的能力说服自己的民众,也会面临所有角湾其他所有国家的孤立甚至敌视,唯有隐忍不发,等待合适的时机大家都被教会的倒行逆施逼得过不下去的时候。”
内森还是有些不屑地问“哦那这位对施法者有着足够的了解和宽容的君主是谁呢”
玛丽安娜回答说“尹顿公国的统治者埃特奥特卡布雷陛下。”
“尹顿公国那不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国家”
内森惊讶起来,来到尹顿的首都海德拉,是母亲所决定的,而且偏偏是这个护教军逼近尹顿的时刻。
难道她早就这样打算了
“那么”他问道“您怎么知道他对我们施法者有着足够的理解呢”
“呵呵”玛丽安娜笑了笑,“因为他的妻子现在的尹顿大公妃海伦殿下就是一名施法者。”
“您认识这位海伦大公妃吗”
“当然,因为她是我的学生,是我把她引领上了魔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