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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赏榜
    玉衍一行人在城外把后半夜歇过去,又行至渡口乘船南下。

    映红大清早就从孔陌那儿知道他们被通缉了的消息,她怕大客船上人多眼杂,自掏腰包租下了一条小型客船,只搭乘他们几人,船上房间富余,于是连林青秋都分得了一间屋子。

    确定往南行进后,玉衍开始处理起赃物。光是从玉露金盏缴获来的玉石灵石,她就吸收了足足一天一夜,玉露金盏到底是家黑店,比正规经营的孔家要富有多了。

    她用掉的这些玉石灵石要全换成下品,剩下的石渣扔到万象城主河道里,水位都能抬高一截了。

    除开暂时典当不了的家具物件,玉衍的灵气最终恢复到了七八成。

    再次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玉衍,生得是冰肌玉骨,纤腰细腕,眉眼似精雕细琢,挂一丝慵懒,随随便便拿书往窗沿上一靠,木窗便成了一张画儿。

    偶有其他客船打旁边过去时,上面的船客纷纷驻足愣神,朝这边吹着口哨起哄。

    玉衍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还有艘船上都是些文人墨客,他们瞧玉衍捧着本书看,便兴致勃勃地开始高吟酸诗。

    玉衍直接关了窗。

    “瞧瞧有反应了”

    “躲起来了,定是害羞了。”

    “刘兄,你有戏呀”

    这伙人口中的刘兄便是吟诗最酸的那个,他长得文质彬彬,家境又不错,从小身边就不缺爱慕他的女子。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他又接连高声朗诵了好几首夸赞玉衍容貌的诗句,对面船上都没应。

    “怎么没动静了呢”刘挽林心中疑惑,巴结他的一个书生便凑上来献计“刘兄,别灰心啊,这不人家没有出面拒绝吗没拒绝,就是默认了嘛”

    他一番花言巧语,越发让刘挽林自信起来。

    对对面的姑娘一定是害羞了

    他也学过些本事,刘挽林扶着船沿,纵身一跃,飞到了对面的船上。

    背后传来朋友们的叫好声。

    “刘兄好身手啊”

    “厉害,这才子佳人,又是一段佳话啊。”

    映红和莫一色闻声而来,见刘挽林风度翩翩地在整理冠服,映红怒道“谁让你上来的”

    刘挽林自信一笑“缘分指引我来到此处。”

    “”

    映红和莫一色恶寒,他们对视一眼,默默拿出了武器“滚回去。”

    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刘挽林慌乱地退了半步,他一瞟玉衍的屋子,余光又扫了眼后面穿上的朋友们。

    怎么可能灰溜溜地回去呢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伙人难不成还真敢对自己动手

    于是他壮了胆子,佯装镇定道“我是来受一位姑娘邀约而来,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映红和莫一色“”

    玉衍邀请他来的

    刘挽林不想和这两个粗鄙鲁莽之人交谈,三两步走到了玉衍门前,敲门求进。

    门内传来回答“滚。”

    映红和莫一色了然,又把武器举了起来。

    刘挽林见状,开始慌乱地拍门“等等姑娘,我是对面船上吟诗的那个,刚刚一直是我在吟诗,你记起来了吗”

    “废话什么,再不走我们可动手了。”莫一色上前揪住他。

    “等等。”屋里又传出声音,“让他进来吧。”

    刘挽林大喜,他跟打了鸡血一般,挺起了胸膛,拂开莫一色,又不屑地蔑了他一眼,趾高气昂地推门而入。

    “姑娘我来了。”站到近处,他才觉得玉衍长得真是国色天香。

    刘挽林的三寸不烂之舌顿时失了灵,他见玉衍捧着书,瞬间就找到了话题,“姑娘在看何物我熟读经书,可为你指点一二”

    刘挽林走上前,一瞟她手上捧着的书,当场愣住了。

    风华美人录这不是著名的美人出浴图合集吗

    “你你你你怎么能看这种不知羞耻的书”嘴上这么说着,刘挽林控制不住自己狂喜的表情,“哎呀,姑娘家家看这种书,说出去晚节不保,都没人要的,也只有我才愿意可怜你,收你做妾。”

    说着,刘挽林要去捉玉衍的手。

    手还没捉到,一把冷冰冰的蛇形刺抵到了他脖子上。

    利器贴着肌肤,刘挽林吓得原地定住,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要干什么”

    玉衍目光冰冷“你吵到我了。”

    刘挽林“啊”

    “我说你读的那些诗,狗都比你叫得好听。”

    “啊”

    玉衍此话说得过于真切,刘挽林作为读书人的骄傲一下被击碎了。

    他目光呆滞了几秒,然后道“等等、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动刀子啊。”

    “谁说的。”玉衍俯身他“打劫,现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刘挽林“”

    对面船上的人见刘挽林进屋半天,心里好生羡慕。

    正当这伙人商量着要不要也跳过去加入他们时,对面客船的窗户突然打开了,刘挽林像团垃圾一样被扔了出来,砸起一片水花。

    “刘兄刘兄”

    对面船上的赶紧叫人打捞刘挽林。

    莫一色心领神会,趁此空档让船夫迅速开船走了。

    几日过去,邪术师没抓到,手下也没从玉露金盏剩下的活口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这些人只说一男的擒了士子力,画像绘制出来,奇丑无比,守卫们却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想必是用了什么易容术。

    黄裕文沉默地坐在案前,一脸严肃。

    旁人站立两旁,大气都不敢出。

    完蛋,他们办事不力,城主很生气。

    好半天过去,黄裕文突然抬手,遣人把儿子叫到面前来,问他“你的法子没起效,接下来怎么处理”

    这题超纲了,书上也没教。

    黄辛岩红着脸,承认自己无计可施。

    黄裕文没有斥责他,反而问“你每日四处闲逛,可知万象城街上竖有一块悬赏榜”

    见父亲知道自己游手好闲,黄辛岩面上一红,答道“儿子知道。”

    “那你知道悬赏榜是用来干什么的”

    黄辛岩当然知道。

    每座城镇都有一块悬赏榜,若想在上面张贴悬赏令,必须向主管人士提交悬赏任务,经审核后,支付一定的张贴金额和笔墨费用,便可将自己的需求张贴在上面。

    榜上的任务难度不一,下有算风水、找回遗失物品的请求,上至猎杀妖兽、寻仇、通缉的卖命活,乱七八糟,应有尽有。悬赏奖励普遍以灵石为主,也有用丹药、法器当报酬的,报酬越好,抢活的人越多。

    因城主性情不同,各地审核的严格度也不一样。

    有的城主不许往悬赏榜上张贴琐事,有的城主却准许张贴一些魔修的奇怪任务。

    这些任务人人都可领取,但主要完成者还是各门派修士或散修。

    久而久之,各城镇的悬赏榜就成了这些修士历练和赚取灵石的主要方式之一。

    黄辛岩咂咂嘴,突然琢磨过来了,“爹你的意思是,把这事弄到悬赏榜上去”

    黄裕文睨他一眼,“总算是开窍了。”

    孔家和士子力并不是无能之辈,能轻松搞定这两家的人物,黄裕文心知肚明,自己城内的人手,可能对付不了。

    他看着自己的独子,语重心长道“以后等我撒手,万象城的安宁就得由你来承担,岩儿,你不再是玩闹的年龄了,要学会把手头的资源都用起来。”

    黄辛岩只觉得心口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黄裕文知道他又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无奈道“罢了,你总有一天会懂得的,悬赏令的事你去拟一张来,交给我过目。”

    黄辛岩领命,回去不多时,将一张文稿呈给父亲。

    黄裕文又教他合理调整悬赏金额,当天下午,悬赏榜上就多了一张单子。

    “抓捕邪术师和窃贼的悬赏令,一个人一百块上品灵石”

    “我的祖师爷,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这男的好丑,丑绝了,我怎么没在万象城见过这样的人”

    悬赏榜下,往来的路人都被新发布的悬赏令吸引走了注意力。

    因为悬赏金额过于高昂,后排的人拼命往前挤,站在前排的两个白衣修士匆匆一扫悬赏令的内容,连忙用拓相石将其记录下来。

    他二人穿着窄袖的长袍,袖口和衣襟处缝着的金底绣三色纹,让人一看便知是宝渊宗的人。

    抄完后,他二人退到人群外。

    一般而言,悬赏任务越难,奖励才越高。

    高的那名修士叫做周海为,他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觉得脑子也清明些了,他拿着拓相石,心中有点不安,“师弟,这种任务,我俩完得成吗”

    “我说师兄,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再说你看,有价值的消息,照样能获得一笔可观的奖励。”覃媵迫不及待地取出万象城地图,“玄谷秘境快开了,咱们弄到钱,换把新法器不好”

    “”周海为被说服了,他看看拓相石上的内容,“悬赏令上写他们最早出没在东郊一带,我看先去那边吧。”

    在东郊打听了一阵子,周海为和覃媵顺利找到了事发地点的客栈。

    覃媵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跟掌柜的聊得熟稔了起来。

    客栈掌柜与他一见如故,亲自把覃媵二人引到了当初玉衍她们之前住的那间屋子,“就是这儿了,出事之后我们一直没动过这房间,也没清扫毕竟是邪物嘛,怕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当然我们也没租给客人,老弟你出去可别乱说啊。”

    覃媵笑着应了,掌柜的把屋内空间留给他们后,覃媵便和周海为在房间里翻找查看。

    正如掌柜的所说,这屋子他们没再动过,周海为和覃媵从被褥和桌案上收集到了一些动物毛发,应该是那几个邪术师养的猫掉的。

    周海为仔细观察,又探查一番,奇怪道“也没察觉到这毛有什么诡异啊就是普通的猫毛。”

    覃媵道“无怪悬赏奖励那么多,这邪术师手段定是很高明了。”

    周海为觉得不然“刚才掌柜也说了,住这儿的人,最高修为也不过筑基中阶。”

    “障眼法啦。”覃媵甩甩手“你要悄悄搞事,难不成还暴露自己的修为,巴不得引人注目”

    周海为嘀咕“所以才怪啊,既然会吸收周围的灵气,为什么要选人多眼杂的客栈”

    明明找个没人的地方更好。

    覃媵哭笑不得。

    他今日才发现,自己这个师兄真是啥都好奇。

    “现在怎么办”周海为放弃了思考,“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上哪找人去”

    “嘿嘿,谁说没有”覃媵笑了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罗盘似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