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还有心中愤恨不平,想要打架吵架的了吗”
陆成萱挑眉,眸若冰霜,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个人,却是无人再敢多言,更有些年纪小的丫头惧怕的眼神偷偷打量陆成萱,冷汗浸湿了衣衫。
“别说我没有给你们机会,今日正好一并趁着机会把新仇旧恨都清算了,我不但不找你们的麻烦,反而可以帮你们公断,可倘若今日让你们动手不动手,之后再另生事端,背地里做些腌臜的事情,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听到了吗”清莲借着陆成萱的气势,脆生生的喊道,“小姐问你们话呢你们没听到吗也想像王婆子和季嬷嬷这样吗”
“听到了听到了”
其他的丫鬟们瑟瑟发抖,忙不迭的回答。
陆成萱眼神淡漠,“让你们闲暇了数日,感觉可还好”
“眼见着年节了,红梅院又是贵妃娘娘入宫之前的住所,明日辰时之前,我要在院子里面见到你们人齐,懂我的意思吗”
小丫头们又齐齐的点了头,无比和谐。
“你们不懂得如何做丫鬟做奴才,不要紧,我可以一点点教你们。”
“当然,你们谁要是敢偷偷去通风报信,那我就把你们送给各自对头的手里,劳烦老夫人和大夫人,分别好好替各自教教你们。”
一场闹剧纷争,陆成萱没有自己动手,甚至连责骂都没有,却能让季嬷嬷和王婆子受到了如此惨重的教训,剩下的这些小丫鬟,无论是经验还是年纪都没有前车之签老辣,又谈何和陆成萱相争
最要紧的是,这场厮打,是她们本身就有的仇恨,是她们自愿的,陆成萱只不过是给了她们发泄的借口罢了。
打脸,立威,制衡,一切在陆成萱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值一提,效果却是格外的,出奇的效果好
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解决了如此大的麻烦。
最后一杯茶到底没有摔了下去,可放在榆木桌上碰撞的声音却是格外清脆,让人心头一震。
陆成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走去,绣着祥云莲花纹的裙摆起了层层波澜,声音随着风雪渐渐消失。
直到陆成萱走了许久,剩下的人才回过神儿来,分别扑向了各自躺在地上的管事婆子身边。
“王婆子您还好吧”
“季嬷嬷您怎么样了”
可惜这俩人已经昏死过去,留下剩下这些年岁不大的小丫头们失了主意的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的找了些治伤止血的药粉,分别给这俩人涂抹了,又将她们给拖到了热炕上休息才算是告一段落。
翌日清早。
冬雪飞扬,万物沉寂的时候,西院门前就已经沾满了奴仆,众人低头,三人两语小声的议论着,就连受了伤的季嬷嬷和王婆子也没有缺席。
陆成萱身上穿着绣缠文枝花纹裉袄,外罩五彩刻丝银鼠褂,下穿月白色暗绿牡丹的襦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鱼比目玫瑰佩,鬓上斜插羊脂玉簪子,脸庞娇艳,明眸闪亮,周身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华贵,比起这府中正八经儿的小姐更盛。
长廊角落处堆积着碎雪,陆成萱便这般站在碎雪之上,好像小孩子一般心性的,在碎雪堆积处踩下一个个脚印,玩的不亦乐乎。
倘若再没有之前接触过陆成萱,没有领教过陆成萱的厉害,怕真的会被她这孩子一般的天真性情给迷了眼。
“好了好了,不要私下议论了,都安静下来听我们小姐吩咐”经过陆成萱言传身教的近半个月的调教,清莲很显然成熟稳重了不少,很多时候只需陆成萱一个眼神过去就已经知道她的心思了,更能很好的配合陆成萱。
廊下的众人嘘了声,老实的等待着陆成萱。
陆成萱敛了目光,脚下碎雪已经再没有完好的地方这才收了脚,绣着海棠花的锦履上沾了许多雪花,“相信你们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对你们教导过,但在我这里,还是不得不和你们再强调一下我的规矩。”
“红梅院是从前贵妃夫人入宫前的居所,也是陆家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在这里当差的人,务必是要有本事的人,整日想着偷奸耍滑,是断然不被允许的。”
“还请五小姐放心,奴婢们定然会尽心竭力的替小姐做事,照顾好红梅院的。”季嬷嬷低着头,身上的伤还没好,昨日是她一时冲昏了头脑着了陆成萱的道,当时不自觉,过后也便反应过来了,纵然现在她不敢再在陆成萱的面前张扬,可这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王婆子也跟着表了态,“是啊五小姐,您尽管吩咐,奴才们一定会唯五小姐马首是瞻”
陆成萱表情淡漠,权当做没有看到她们二人的眼神一般继续说道,“另外,红梅院虽然贵重,却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在身边伺候的,到底我不过是陆家的一个庶女,沾了贵妃夫人的光,却也不敢忘本失了规矩,平白的叫人填了口舌。”
原本赵祗云和陆周氏都是分别送来了一个庶女该有的丫鬟数量,可是因为陆成萱双方的人都收下了,也便变成了足有两倍,这规制,怕是连当初的陆成音都没有,陆成萱要真的心安理得的用了这么多人,还指不定被人怎么诟病,将来更是一个把柄。
她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如此祸端。
陆成萱话音落下,漫不经心的王婆子和季嬷嬷却齐齐变了脸色,这陆成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她们被各自的主子送过来的时候,可都是暗中另有一番交代的,要是在陆成萱这呆了没几天就被她把人送回去了。
那她们怎么跟自己的主子交差
不管是赵祗云还是陆周氏,在对付下人方面都是别有一番手段的,可是要比陆成萱更凶跟残忍
忽的刮起了一阵寒风,没由来的刺骨,让廊下的这些人打了个冷颤。
“那五小姐您的意思是”季嬷嬷试探性的问着。
陆成萱红唇微扬,淡然的吐出两个字,“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