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安,正是王婆子的亲生儿子,也是因着这层关系,王婆子才在赵祗云的身边颇为得脸,不然靠着她那不争气的丈夫,怕早就一家人饿死了”
“不得不说,林安虽然这个人缺点很多,但却办事仔细,对赵祗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没少给赵祗云谋福祉,就连老夫人多次收买都没能成功,很是得赵祗云看重”
清莲扁着嘴,说出来的话滔滔不绝,当然,这些话都是按照江婆子依样画葫芦来的,她本人可没有这么厉害。
“王婆子的亲生儿子,林安,贪财,好色喜欢翠果”
陆成萱漆黑的眸子起了亮光,手中的绣品更是被紧紧攥住,透过镂空雕花窗桕向着院子外面的皑皑白雪旁王婆子的身影望去,“或许,我有办法将这些绣品送去寄卖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她,赵祗云竟然将王婆子送到了她的面前,可能是赵祗云觉得王婆子吝色又狂妄,送来之后只会给陆成萱添堵吧,不想陆成萱不但有办法驯服王婆子,甚至还能在王婆子的身上找到好处。
“还有其他的人呢,这些丫鬟小厮之中有没有可用之人”
陆成萱忍着心中的高兴,将目光从王婆子的身上移开,扫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清莲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在这诺达的陆家没有几个贴心的心腹帮衬,断然孤掌难鸣。
“先说老夫人身边的人,季嬷嬷仗着自己的年纪大,很是喜欢倚老卖老,更从未嫁过人,她的发髻是自梳。”
陆成萱心中了然,也就是自梳女,一辈子不能嫁人的那种。
“大丫头连翘好吃懒做,二等丫鬟半夏和桂枝,也都是眼皮子浅的,王嬷嬷调教出来的人,总归不是太利索,倒是护院小厮清平为人忠厚老实,有没有什么背景,正是当婚的年纪,小姐若是能给他寻了良配,怕是可以留为己用,相比较之下另一个护院庆生就显得偷奸耍滑一些,不堪重用。”
清莲聪慧,得了陆成萱的提点,在江婆子那打听到了消息之后,还能做个分析,带着自己的见解同陆成萱商议。
“再者就是大夫人送来的人了,王婆子吝色,和她儿子一样贪财,大丫鬟竹青老实沉稳,过于呆笨,二等丫鬟松枝因着容貌姣好,有些自傲,不把人放在眼中,月枝倒是勤快低调,这两人都是后来被买来府中的,和桂枝是一批,只不过是分到了不同的院子罢了。至于那两个门房”
“宴青拜高踩低,俗称哈巴狗表面上笑意奉承,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嚼舌根,刑御就更不要说了,性格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旁人可能是大夫人有意安插过来的,那邢御完全可能是大夫人嫌弃是个麻烦,这才丢来小姐这里的”
陆成萱眉心微蹙,听得认真,心中更是快速的接受融合清莲所说的消息,随后说着自己的看法,“江婆子虽然知道的事情多八九不离十,但也未必周全,这些人如何使用我心里已经有了大纲,等着这两日认真观察一下之后做决定即可了。”
清莲也配合着点头。
陆成萱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凝重起来,“可能,在解决这些下人们之前,我还有个更大的麻烦。”
“你看那是谁来了”
就在陆成萱和清莲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红梅院的青石小路上一道身影缓缓闯入眼帘。
清莲顺着陆成萱的目光望去,“是陆成欢”
之前陆成萱因为身受重伤一直闭门不出,这伤是赵祗云责罚的,哪怕是为了避嫌,也绝对不会再来找陆成萱的麻烦,所以在陆成萱称病养伤的这段时间,没人打扰了陆成萱修养,生怕陆成萱又借口推脱在了赵祗云的身上。
可就在今日,陆成萱开了门,收拾了这些奴仆,也就意味着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可以见客了,麻烦精也就跟着找上门来了
青石小路上,陆成欢一身绛红色菱花袄裙,身披藏青色貂皮大氅,鬓上斜插金雀钗缠枝钗,娇俏可人,可那阴沉的脸色上分明写了四个字。
来者不善。
在陆成欢的身后,还有六小姐陆成妙。
“四小姐,六小姐您怎么来了”
先前还役使其他下人的王婆子见到陆成欢的时候立刻换成了恭敬的笑脸,率先迎了上去,“雪天路滑,奴婢搀扶着您。”
陆成欢却不领情,“少说废话,陆成萱在哪”
“五小姐就在内室。”王婆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五小姐,可能是这两日被陆成萱震慑到了吧,称呼也跟着不自觉的改了口。
不想陆成欢听了之后却骤然大怒,“呸”
“什么五小姐,凭她那个小门小户的小贱人也配”
“王秋池,你不要忘记母亲送你过来是要你做什么的,可不是让你平白的涨了银子却不做事还对那个小贱人卑躬屈膝”
王婆子有些汗颜,好歹她也是一把年纪了,却被陆成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尤其是季嬷嬷还在一旁看着笑话,着实脸上挂不住,可王婆子却不敢同陆成欢发怒,只能继续陪着笑脸,“是是是,四小姐教训的是。”
“老奴知道错了,一定不会辜负大夫人的嘱托和教导的”
“哼”
陆成欢冷哼一声,避开王婆子等人,怒气冲冲的到了内室。
她的心憋闷了许久,她实在是忍不了等赵祗云动手,年后开春便是选秀的日子,陆成萱年纪适当,名字又在陆家族谱之上,势必要进宫待选的,不管结果如何。
陆成欢都不想看到陆成萱这张明艳动人的脸挡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的富贵
这不是陆成欢对自己没信心,她只是想防患于未然
她更不懂赵祗云处处避讳着什么,对于这样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没人看护的野丫头,直接简单粗暴的收拾了她不就好了
还能在她身上吃瘪
“陆成萱,你给我出来”陆成欢一声娇喝,款款莲步已经到了陆成萱的面前,“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府中的小姐了,竟然敢算计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