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
青年慢悠悠的将伞收起来, 棕红色的狭长眼眸弯起, 露出了一个过分柔和的笑容。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太宰治,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勾起唇角乖巧的笑道“正主在这里呢。”
“你会不好意思”尼采轻笑一声,“说吧, 你想知道什么呢”
太宰治心底冷笑, 就算他想知道这位心机深沉的尼采会说吗
太宰治相当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选择询问, 而是选择了激怒“我听说你在德国的思想不被人认可呢。”
“人啊就是一种喜欢粉饰太平的生物, 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真的很困难吗”尼采挑眉问道。
尼采继承的是宫崎智守的自我,这份自我在浸染了权力意志后完全变了一个调子, 在外看来他就是一个崇尚弱肉强食的人。
“可是我觉得你的思想理念没有半点作用。”
激怒一个哲学家不用做很多事情,只要将他的心血彻底否定掉, 摧毁他们的骄傲就行。
“哈哈,你说这句话是想激怒我吗”
尼采抱着伞从屋顶的梁柱上跳了下来,脸上没有半点愠色, 反而还带着趣味盎然的笑。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满足你的愿望了,”青年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甚至还答应了这个诡异的要求,“我认可强者,而你必定会成为一个强者, 所以我不介意跟你交好。”
而在尼采的思绪中完成太宰治的要求就等于交好。
青年这么说着抽出了伞柄, 细剑以极快的速度刺了过去, 他前方的黑衣少年神情一凌侧身弯了过去,却依旧被极软的剑身给划破了衣领。
一击没有得手,尼采直接把剑给扔了直接冲了上去。
小腿发力,第一招直击对方下盘让其重心不稳,然后抓住太宰治的手将少年扔了出去。
太宰治在地上滚了一圈,脸色惨白的站了起来,前方的尼采没有继续追击而像是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怎么样你的要求我满足了。”
“哎呀呀,我可没想被这么满足,”捂住自己之前就已经脱臼了的手,太宰治面色惨白的说道,“本来是想问问你情报的,没想到你居然直接笑眯眯的开打了。”
“咦难道是我搞错了方法可我看别人被激怒后都是这种模样的啊。”
“可你明明没生气。”
两个人的语气平和,态度一点都不像敌人,反而像是多年的好朋友拌嘴一样,但他们周身那冰冷而压抑的气息却又显示出了双方的较量。
尼采“确实,我没生气,但是这是你的要求,所以我会努力做出生气的模样。”
尼采是个疯子,太宰治知道这一点,毕竟泰戈尔之前反复强调了这件事情,但他没想到尼采疯的这么厉害。
那个家伙明明知道他的目的,也明明没有生气,却依旧会故意做出人类生气时的模样,若说是伪装也太过漫不经心,可若说不是却也依旧把生气应该会做的举动完全做出来了。
太宰治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家伙过于傲慢还是过于疯狂。
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耍无赖道“你都打了我一顿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事情了啊。”
尼采“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尼采,你这样会被人讨厌的哦,”太宰治的脸上依旧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就像刚刚他不是在被殴打,而是在玩乐一样,“你都收取了报酬,怎么可以不把我要的知道东西告诉我啊。”
“报酬吗”尼采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想了想说道,“好吧,虽然我是按照你的要求生气了,但揍了你一顿我也确实该付报酬,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
“可以告诉我,你和泰戈尔私下商定了什么东西吗”
这次太宰治没有拐弯抹角,亲身体验了尼采疯癫程度的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可以啊。”
青年慢慢走了过来,将手臂搭在身体绷紧的少年身上,低下了头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容。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杀泰戈尔是吗”
“我满足你的好奇。”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放轻了呼吸,余光撇了一眼旁边面色惊诧的泰戈尔。
“因为泰戈尔将会成为法的新成员,太宰君,你知道法成员的更换条件吗”
太宰治的心沉了下去,手迅速的摸向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枪。
刚刚抽出的手枪被打掉,青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要杀死法组织的成员,就可以成为新的成员了。”
原来如此啊,法的成员确实不能互相伤害,但外人却可以,借刀杀人是借了一把真刀啊,想用泰戈尔杀死雨果吗
什么泰戈尔发现了法成员的身份,尼采知道后灭口,然后顺便利用雨果的心软把雨果重新逼迫回法。
假的,都是假的,泰戈尔告诉了太宰治假情报,让他进行了错误的判断。
太宰治被误导的忽略了一点,其实重要情报被人知道后除了灭口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加入。
“泰戈尔怕死,为了活下去他只有加入法,而加入法必须要杀死一个成员,你的目的至始至终都不是把雨果逼回法。”
“没错,我至始至终只是想杀死雨果带回泰戈尔罢了。”
青年的话最后留在了太宰治耳边,他眼前一黑直接被人敲晕了。
“什么鬼”旁观了一通窒息操作,完全不能理解尼采常识的泰戈尔脸上写满了困惑。
为什么太宰治会故意激怒尼采为什么尼采笑眯眯的说他生气了这两个人是在干什么
尼采撇了泰戈尔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就没想过你能明白。”
“尼采你什么意思啊”泰戈尔瞪大了眼睛,张牙舞爪相当熟练的扑了过去。
一伞柄抽在了泰戈尔脸上,青年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鄙视“你不用管了,反正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去收尾吧。”
什么办好事情、什么收尾,明明就是太宰治想套路人,而你发疯兴高采烈相当配合的踩进去了吧。
跟两个人三观不合的泰戈尔,揉了揉刚刚被伞柄抽到的肩膀愤愤的问道“你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宰治了。”
这不是坑他吗
“你找的理由有漏洞,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总要猜到的,我直接告诉他不好吗”看待事物角度不同的尼采直接问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如果太宰治醒过来你再对雨果出手可就不容易了吧。”
“我这就去。”
提到正事,泰戈尔的神情也冷静了下来“事情总要处理完再办。”
不把剧本编织完怎么把雨果踢出去啊。
“那个小崽子呢”
“我已经让他给家人打电话了,”泰戈尔轻声说道,“港黑的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把泽田纲吉留给晕倒的太宰治正好,省得他带着麻烦,有港黑在泽田纲吉一定不会出事,再加上他们两个当着太宰治的面背叛了律,这样法的事情就不会把律扯上了。
两个人没有看一眼安全屋,边谈着话边离开了此处。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当他醒来时只能透过屋顶看到已经阴暗下来的天空。
少年爬了起来再次扯到了之前的伤口,他脸上惨白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织田作你在吗”
“怎么了太宰”
电话那头友人的声音让他重新冷静下来“你现在立刻去泰戈尔安排的第一个安全屋看看雨果的情况。”
“我知道了。”织田作之助没有对这个事情产生任何疑问,语气相当平稳的问道,“太宰,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助的就直接告诉我吧。”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劲,让织田作之助产生了担忧,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说道“待会等我过来你再打电话给泰戈尔。”
“打电话”
“嗯,你给他打电话吧,他会把事情告诉你的。”
将电话挂断,太宰治呆呆的看了一眼天空,重新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来不及了,都这么久了雨果一定出问题了,可
“那个、那个大哥哥你没事吧”
糯糯的声音在旁边的柜子里响起,太宰治想到之前的狙击随口问道“你是哪里的小鬼”
“陀思哥哥告诉我,我是、是彭格列的,”柜子里的泽田纲吉乖乖答道。
“彭格列、彭格列,居然是彭格列噗呲,哈哈哈。”太宰治掩住面,唐突的笑了出来,他鸢色的眸子压抑又空洞,嘴角却微微上扬,“彭格列,森先生听到会很开心吧,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小矮子给借出来呢”
扬起的声音重新变得平稳,太宰治语气淡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泽田纲吉。”
“很好,泽田君,麻烦你给家人打个电话了。”
以交好彭格列为要求,让森先生派出中也追捕冒犯彭格列的家伙应该不难吧
太宰治将不解的小崽子抱了起来,快步跑出了贫民窟,他在外面停了一辆车。
快一点,再快一点,应该来得及
绝对来得及
将孩子放在了后座上,太宰治一脚踩下了油门,边飙车边摁下了电话。
“喂,森先生,不知道你对彭格列感不感兴趣”
“太宰君,”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平和,“饭总要一口一口吃,我们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港黑还没在日住脚跟就想对意大利的老牌组织出手,这已经不是异想天开,而是疯了。
森欧外虽然有野心,可又不是傻,但他同样知道太宰治不是一个蠢货,会莫名其妙的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太宰君,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吧。”
“彭格列丢失的继承人在我这里哦,不知道森先生想不想赢得彭格列的友谊呢”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另一种血腥的厚重。
“”电话那头的声音静默了一会,片刻后森欧外直接下达了指令,“太宰君,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我会跟各部门联系好的,他们任你调遣。”
太宰治驱车赶到之前安全屋的时候,里面的主人已经完全没了踪影,他把坐车坐得晕晕乎乎的小崽子带了下来,直接看着旁边的织田作之助问道“织田作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不久。”
“旁边有什么情况吗”
“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被开走了,车牌是黄底黑字的。”
“黄底黑字吗看来是个人用的轻型汽车呢。”
太宰治直接摁下了电话,命令起港黑的情报组“让所有的下属组织给我查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