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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效力
    “许公公,自你今晨踏入笼香阁起,便已经进了是非圈,即便你想明哲保身,也是断然不可能了,除非你已经报了宁可一死,也不愿为我效力的心志。”

    听得潘爱子如是说,许恒惊得抬头而望,眸中闪过错愕之色,然旋即便再度垂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似是认命一般。

    不曾理会许恒的无奈,起身缓步行至窗前,微微垂首,兰花的清香令潘爱子凌厉的眉目舒展了几分,须臾,方淡定自如道

    “许公公,马上就要入冬了,今年织造纺的绢花,你可知何时动工啊”

    不知潘爱子是何用意的许恒面有茫然之色,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下却升起不安与惶恐。

    “听说宫里为了让绢花更像真花,都会在绢花上撒香粉,可是真的”

    没有任何的追问与解释,潘爱子自顾自不疾不徐的接着道,见许恒茫然的点了点头,方继续道

    “我还听说了,那些绢花的香粉都是用真的花粉配制而成的,分量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否则很容易出意外的。”

    最后的几个字故意咬得很重,听得许恒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奴才愚昧,不知娘娘所指何意”

    “哼,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本宫并不在意,本宫在意的,只是要你在绢花上洒些桃花粉。”

    似水般温柔的眼神忽地一寒,就像冰箭般直直射向许恒,连带的,语声也阴冷了几分,与纯真善良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越发叫人瞧着毛骨悚然。

    心知事情并非像潘爱子说的这般简单,许恒只觉得浑身直冒冷汗,身子好似坠入冰窖般,冷得直透四肢百骸,像是全身血液都要凝结了。

    “你放心,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你不会有事的。”

    晶莹的手指拨弄着兰花娇嫩的花瓣,修剪整齐的指甲沾染了一些淡黄色的花粉,阳光照耀下,透出奇异的光泽,潘爱子状似漫不经心的清理指甲上的花粉,语调则是平静无波。

    “夫人,奴才笨手笨脚,恐难当重任啊,恳请夫人还是另找他人吧”

    许恒说话同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本宫知道你擅长在绢花上染花粉,你只需在要送往皇后娘娘庭院内的桃花上多洒些桃花粉就是,旁的,自由本宫处理。”

    对许恒的哀求,潘爱子视若无睹,并且道出自己要许恒做的事情,顿时吓得许恒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好似抽光了力气般,瘫软跌坐在地。

    他万万没有想到,潘爱子要他暗算的,居然是当今皇后。他在暖房当差多年,知道桃花粉有排毒、美容养颜之功效,然吃了多了,很容易导致腹泻,甚至中毒,皇后如今怀有身孕,并且即将临盆,风夫人莫不是想借桃花粉

    不敢再往下想,许恒惊得不由张大嘴,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四肢并用在地上倒着往后退,本能的想要逃离

    神色宁和的望着似见鬼般惊恐无比的许恒,潘爱子步步逼近,清亮的眸中闪烁着纯真无害之色,言语带着几分诱惑道

    “许公公,你别怕,我只是要你在绢花上洒花粉而已,至于送花,以及别的,我自会安排,相信皇后绝对不会查到你的。”

    “夫人,您这无疑是要把奴才往绝路上逼,恳请夫人放过奴才,恳请夫人放过奴才”

    “咚咚”的磕头声在静寂的室内显得异常清脆,因着许恒太过用力,片刻,额头便破了皮,鲜血染红了地板,也弄污了其原本还算白净的脸。

    有那么一刹那,潘爱子想要答应许恒的恳求,然思及夏蝉的惨死,季林的无端始终,恨意便吞噬了她心,令她再度硬起心肠,恶狠狠道

    “许公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在推三阻四,自行取了那桌上的剪刀自戕吧,不过在你死之后,本宫一定会让你的家人统统陪葬,让素日与你亲近之人饱受痛苦而死。”

    身子猛地一震,许恒不再磕头,片刻方满面凄苦的道

    “奴才答应便是,只求他日东窗事发,夫人能保奴才亲朋家人不死。”

    “哼。”

    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目光投向庭院内光秃秃的梨树,潘爱子挺直背脊,沉声道

    “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许恒答应一声,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

    突地,乌云盖顶,大风四起,风中竟隐隐夹杂着些许冰晶。

    娇嫩的小手伸出窗户,一颗似米粒般大小的冰珠子重重的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令潘爱子娇小的身子不由一颤,思绪忍不住飘远。

    那年是上元佳节,整个杭州城张灯结彩,甚是美丽;街上舞龙耍狮,好不热闹。

    孩童们带着虎头帽,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欢快的穿梭在人群中;男人们高谈阔论,期待着来年有个丰收年;女人成群的聚在一起,讲着闺阁内的趣事。

    忽地,天上便下起了冰珠,大多数人都忙着躲避,唯有几名年长的老者,面露虔诚之色,朝着上天磕头跪拜,并且将落在地上的冰珠一一捡拾,放入口中。

    那时年少,不懂的老人们为什么将脏了的冰珠还放入口中,便拉着满怀好奇的询问,一问之下,方知原来在民间,冰珠有龙珠的说法,传说只要吃了冰珠,就能为死去的人谋求一个好的来世,能够为活着的人,祈祷一生平安。

    正当薛靖在纠结着该不该现身时,一道轻柔的嗓音柔柔的响起

    “爱子妹妹果然率真,旁人若是遇着这等恶劣天气,早已躲在闺阁内绣花写字了。”

    脸上如梦似幻的浅笑没有因为有人突然打扰而消失,潘爱子回首望向笼香阁大门,只见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装束素雅的王静撑着一把紫竹骨伞,静静立着,清风令她的衣袂飘飞,好似欲乘风而去的,又好似仙子刚踏入凡尘俗世。

    心下微微有些惊讶王静的出现,然潘爱子眉目间却流露出欣喜之色,欢快的蹦跳着跑到王静身前,语声轻快道

    “静姐姐,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也好叫下人准备些吃的,或者玩的。”

    袖口处绣有淡紫色紫薇花的广袖被潘爱子的小手抓着,王静也不介意,只是浅浅一笑,轻柔似水道

    “此番前来,是找妹妹聊些体己话,劳师动众,反倒生疏了。”

    语毕,单手牵起潘爱子略显冰凉的小手,便朝主卧走。

    王静的玲珑剔透、蕙质兰心,潘爱子是知晓的,虽然她始终在外人面前保持着懵懂不知世事的形象,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王静那双纯净的眸子早已看透她的假象。

    伺候在客厅内的金粉见到全身湿透了潘爱子与王静一同迈入室内,朝王静忙忙施了一礼,便跑上楼去寻找干爽的衣裙。

    “静姐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潘爱子话音未落,王静便松开了她的手,退开几步,神色凝重道

    “夫人,嫔妾娘家虽也有败类,但恳请夫人念在与嫔妾昔日情分上,放过嫔妾双亲。”

    眉目间闪过惊愕之色,潘爱子万万没有料到,薛谨之整顿朝纲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在不知不觉间伸向了王家。

    可是据她所指,王家历代恪尽职守,可以说是没有出过任何贪官污吏。莫不是有人暗中使诈,趁着薛谨之整顿朝纲之际,借机打压王家势力

    神情复杂的凝视着屈身盈盈而拜的王静,潘爱子心下不免有些为难。

    而今她与薛谨之的关系正是微妙之际,倘若她贸然为王静求情,势必引起薛谨之的猜疑,到时她之前所有的心血很可能都会付诸流水,那她大仇何时能得报

    不行,说什么她也不能因一时心软,而坏了自己的大计。

    主意已定,潘爱子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面上少了几分素日的纯真,多了些许疏远与淡漠,平静道

    “静姐姐,朝堂上的事,岂是我一介女子可以左右的。倘若你真要保你双亲,须得去求皇上才是。”

    见潘爱子无意相帮,王静倒也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慌了神,而是直起身子,镇定自如道

    “你若能帮我保住王家,他日,我必定竭尽所能,帮你除却拦路石。”

    闻言,有些许的错愕,片刻之后才意会过来的潘爱子,娇嫩的唇角越发上扬。

    想必在王静心中,她的隐忍不发,委曲求全,装傻充愣,是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

    这样也好,假如当真能得王静相助,那她的复仇之路势必会越发畅通些。

    “夫人,快些将身上的湿衣换了吧,免得着凉。”

    室内的静寂被从楼上下来的金粉所打破,潘爱子笑着伸手接过金粉手中干爽的衣裙,回首对王静道

    “静姐姐,你稍待片刻,我换好衣服再与你细谈。金粉,去煮一壶水来,我要泡茶。”

    言毕,不待王静说些什么,潘爱子便劲自步到客厅内侧的屏风之后,不一会,寂静的室内便响起悉悉索索的换衣之声。

    褪去的衣裙,慢条斯理的将干爽的衣裙往身上套,潘爱子清秀的双眉却是微微蹙起的,心中则权衡着利弊,得失轻重。

    “爱子妹妹,眼下形势,我不方便在这笼香阁内多做逗留,倘若你想好了,便派人将这绣品送还紫微宫,我便知你答应了今日的请求。”

    迟迟不见潘爱子自屏风后步出,王静心知一时半刻也不到确切答复,便自袖中取出一方早已备好的小小绣品,动作轻柔的放到桌上,言词清晰道。

    “恩。”

    轻应一声之后,潘爱子便听得屏风外响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直至确定王静已经离开,潘爱子方自屏风后转出,眼神复杂的望向桌上的绣品,再度陷入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外的冰珠越发大了,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急而密的“嗒嗒”声。

    忽听得金粉在外怒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究竟意欲何为”

    闻得室外金粉的怒喝声,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潘爱子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桌旁,伸手将王静留下的绣品塞入袖中,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之后,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些。

    “王,王爷奴婢叩见王爷。”

    就在潘爱子即将踏出低矮的门槛之际,只听得站在走廊内的金粉语气中充满错愕之意,有些慌乱的请安道。

    闻言,潘爱子顿住身形,双眉微蹙,心不由一紧。

    前些时候,她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薛靖,要他不要再踏入笼香阁,但听得金粉适才之言,薛靖分明是暗藏在假山后,莫不是这些时日来,他都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经常出入笼香阁不成想到极有可能,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本想假装不知室外发生何事的想法瞬间被潘爱子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平静的踏出房门,笑意浅浅的望向风雨之中的薛靖,柔声邀请道

    “王爷既然来了,就进屋喝杯热茶,去去寒气,免得着凉。”

    原以为会惹潘爱子不高兴,正暗自懊恼未能隐藏好自己的薛靖听得潘爱子如是说,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随即眼角眉梢尽是喜色,神色很是自然道

    “呵呵,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站的久了,手脚还当真有些冷。”

    说罢,便随潘爱子步入室内,坐于桌旁。

    金粉将手中盛有热水的茶壶轻放在桌上,转身去取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薛靖,然后在潘爱子眼神示意之下,悄然退出室内。

    空旷的客厅内,只留潘爱子与薛靖二人,谁也没有先挑开话题。

    未免茶叶失了味道,潘爱子取了木勺,自茶盒内盛出少许,然后置于茶杯内,之后拿起茶壶,以凤凰三点头的架势,将热水倒入茶杯内。

    碧绿的茶叶遇到热水,片片舒展开来,清新的茶香很快便弥漫整个室内,不曾品尝,便已能感觉茶水甘醇异常了。

    “好茶,果真是好茶。爱子,想不到你平日里活泼好动,却也能对茶艺有如此高的造诣,当真是看不出来。”

    许是陶醉在茶的甘醇之中,薛靖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忘形,神态略微有些轻浮慵懒道,潘爱子也不介意,只是淡淡一笑,捧起另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方状似漫不经心道

    “王爷,嫔妾想问王爷,您以那样的方式,在笼香阁出入过几次了”

    不留半分情面的言语惊得薛靖差点被滚烫的茶水烫到,面有尴尬之色的放下手中茶杯,稳了稳情绪,方笑得有些勉强道

    “前些时日出宫办事,不曾来过,今儿个是第一次。”

    言毕,心下不由苦笑,想他薛靖素日眼高于顶,从不曾将任何女子放在心上,更不会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如今面对潘爱子,一个不能爱的女人,倒是心甘情愿的放低了姿态。

    低眉垂眸,正用杯盖撇着浮在水面上茶叶的潘爱子闻言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清澈明亮的双眸不由一亮。

    银粉在江浙一带,一时半会无法脱身回来寻找夏蝉的下落,倒不如让薛靖去寻找季林,而让银粉回京。

    如此一来,不但能够支开薛靖,免得他在宫中碍手碍脚,还能帮着寻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哎,王爷,那日你也是听到太后娘娘的话了,你这样贸然进入笼香阁,若是让多事的人瞧见了,岂非又要再生事端。”

    抬眸,双眉微蹙,眉目间尽是纠结之色,顿了顿,方缓了语气,接着道

    “倘若王爷哥哥当真关心爱子,爱子恳请王爷哥哥亲自出宫一趟,帮着爱子寻找我那下落不明的季叔叔,可以吗”

    当日,潘爱子对季林所做的一切,整个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薛靖自然也有所耳闻,如今忽听得潘爱子如是说,薛靖漂亮的容颜上不由露出困惑猜疑之色。

    “其实我从未厌憎过季叔叔,虽然他不是真的季林,但他将我从小抚养长大,总是有感情的。当日之所以那么绝情,纯属是为了护他周全”

    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缓步行至窗前,望着灰蒙蒙正在下雨的天,潘爱子面露悲伤之色,说着说着,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滑落娇嫩的脸庞,终究哽咽着不能言语。

    神色复杂的望着伫立在窗边的潘爱子,薛靖心下不由悲叹不已。

    初见爱子,她纯真善良,总是在笑,就好似春日里阳光下最美丽动人的迎春花,充满着希望与蓬勃的朝气。然而自打她成为皇兄的妃子之后,她的笑容便随着后宫的尔虞我诈慢慢减少,如今更是被悲伤笼罩,好似花儿即将枯萎。

    未待薛靖出言安慰,情绪已然缓过来的潘爱子语声轻柔,接着道

    “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即便我已声明与他再无亲情可言,太后娘娘与皇后还是不能饶他,而今他下落不明,我身在宫中,无人帮忙去打探他的消息,当真是心急如焚。王爷哥哥,你帮帮我好吗”

    语毕,两行清泪又滑落脸庞。

    得知潘爱子并非像传说中那般无情无义,薛靖心中对她的疼惜之情越发盛了几分,望着其楚楚可怜的容颜,郑重其事道

    “好,本王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叔父。”

    “有劳王爷哥哥了,爱子感激不尽。”

    说着,潘爱子便要屈膝下跪,薛靖眼明手快,起身扶住其柔嫩的双臂。

    近距离的接触,使得薛靖白净的俊颜不由微微泛红,潘爱子瞧在眼里,不免心生罪恶。

    她承认自己很卑鄙,居然利用薛靖对她的好感与信任,让她为自己所用。

    对不起,王爷,他日若是大仇得报,必定以死谢罪。

    暗自道了声歉,假装羞涩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则是游移不定,好似无措不已。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薛靖伸手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故意清了清嗓子,以此缓解室内尴尬的气氛,之后方落落大方的开口道

    “天色不早了,这茶也喝了。明日出宫,今日还要准备行装,就先行告退了。”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未免令双方再度感到不自在,薛靖不敢再多看潘爱子一眼,大步迈出房门而去。

    守在走廊内,瞧见薛靖离去的金粉进得室内,朝潘爱子行了礼,正欲退到一旁,就听得潘爱子吩咐道

    “金粉,今夜出宫,速飞鸽传书,唤银粉回来,要她伙同现在寻找夏蝉的人,务必集中精力,寻找夏蝉。”

    夏蝉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宫外那帮寻找夏蝉的人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很多时候,没有消息就代表是好消息,代表着还有希望。

    “是,奴婢今夜便着手去办。”

    许是用心太过,潘爱子突然之间又觉得身子疲倦的很,心口隐隐作痛,无声的朝金粉挥了挥手,便径自上楼歇下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三日,天气越发寒冷,室内已经烧起了炭炉,窗台的兰花因着有许恒的侍弄,倒是越发开的旺了。

    在过去的三日里,夏蝉依旧下落不明,薛靖已经抵达江浙一带,期间有派人送信回宫,至于王静那日拜托之事,潘爱子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这日,雨霁云散,阳光自云层后若隐若现的透出,包裹着整个紫禁城,天际竟有挂起一道五彩斑斓的彩虹,着实罕见。

    “金粉,外头这么那么吵,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趴在二楼窗户上,神色倦怠的欣赏着天际的彩虹,潘爱子不曾回首的对着正在收拾房间的金粉道。

    领命而去的金粉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便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来,脸上难掩激动之色,断断续续道

    “姑娘,听说回纥的王来了,还带来了他们的国师,此刻整个皇宫都了,听说那国师不但相貌出彩,文采武功更是一绝。”

    早已没了小女儿心思的潘爱子面无表情的斜睨了眼金粉,语声淡淡道

    “替我梳洗更衣。”

    误以为潘爱子也要去凑热闹的金粉难掩脸上喜色,慌忙吩咐其余小宫女准备洗漱之物,自己则取了衣裙帮爱子换上。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切收拾妥当的潘爱子带着金粉,踏出笼香阁。

    “姑娘,回纥的王和国师应该在养心殿,这是去紫微宫的。”

    “我知道。”

    简短的三个字,以及潘爱子坚定的步伐,彻底粉碎了金粉心底的渴望。

    经过几日雨水的洗礼,紫微宫的绿植皆是苍翠欲滴,令人看着恍惚间觉得身处初夏。

    有伺候在庭院内的宫女瞧见潘爱子带着金粉步入,忙忙行了一礼,便跑进主卧内通报,片刻功夫,就见身着一袭白衣的王静神色恬淡的迎出门来。

    每次见到王静,潘爱子心底都不由轻叹一番,她周身散发出来的似水般安静的气息,总是让人的心自然而然的变得安宁,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何薛谨之从来未曾注意到况且,依着王静的人品相貌,以及家世背景,在前些日子的大封之中,为何不曾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