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君豪狠狠的瞪了眼潘爱子,便闷声不响的跟着夏蝉离去,期间,潘爱子再不曾出言。
刚出房门,拓跋君豪便冲到一根廊柱前,将砂锅般大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柱子上,硬是将那柱子砸出了裂缝。
“公子,你千万莫要生夫人的气,其实自从你离开皇宫之后,夫人没有一日不在担心你的安危,她还特意吩咐银粉派人去塞外寻你。”
虽然惧怕拓跋君豪周身散发出的阴寒之气,夏蝉还是硬着头皮,走近,轻声道。
“她会担心吗她若是担心,见到我时,就不该是那样冷漠之态。”
满腹委屈的拓跋君豪回首望着夏蝉,咬牙切齿道。
“公子,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刻意压低嗓音,生怕室内的潘爱子听到,语毕,夏蝉便率先往前走,拓跋君豪站立片刻,最终还是跟上。
“公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皇上将姑娘的夫人封号废了,而今的我们都是被幽禁于笼香阁的。姑娘之所以那般待你,一则恨你当日辜负了她的心意,硬要去逼问国师续命之法,身犯险境;二则,或许是想激的你再离开皇宫吧”
“被废封号,为什么会被废封号”
满腔郁闷尽数化作震惊,拓跋君豪虎目圆睁,难以置信道。
薛谨之是如此的疼爱潘爱子,他怎么可能会废了她
“哼公子可曾听说过三人成虎皇上信了宫中谣传,认为姑娘与靖王爷有染,这便是天子的爱。”
极尽嘲讽之色的说罢,夏蝉便不再多言。
“昏君。”
几不可闻的暗咒罢,拓跋君豪心中对潘爱子早已没有怨意,反倒多了几分怜惜与同情,如今的潘爱子,已与冷宫中的废妃无疑了
次日,阳光明媚,暖意融融,庭院内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斜靠在贵妃塌上的潘爱子单手支着下颚,望着庭院呆呆出神,忽地,一股奇异的清香唤回她神游的思绪。
循着香气来源望去,只见昨夜怒气冲冲离去的拓跋君豪,此刻手里正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瓷碗,慢慢的靠近,双目始终盯着脚下,生怕被什么绊倒似的。
“潘姑娘,来,趁热,喝了吧。”
得知潘爱子被褫夺了夫人身份,怕再唤她夫人,会令她不高兴,又知她不喜自己唤她闺名,思前想后,拓跋君豪只得跟着夏蝉们叫,然听在潘爱子耳里,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这莫不是梭罗果熬成的”
坐起身子,看清拓跋君豪端着的碗中之物,再依据拓跋君豪小心谨慎之态,潘爱子试探性的猜测道。
“正是,我听国师说,这东西一定要趁热饮下,否则就没什么效用了。”
望着阳光下,拓跋君豪越发清明乌黑的双眸,瞧着他面有邀功之色的俊脸,潘爱子心下不免有些感动,终究硬不起心肠拒绝他的好意,点头伸手去接药碗。
“这药碗太烫了,别烫着你,还是我喂你吧。”
说罢,不待潘爱子同意,拓跋君豪径自坐到贵妃塌旁,扶着潘爱子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宽阔厚实的胸膛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药碗的边缘贴上她略显苍白的唇,轻哄道
“喝吧。”
张嘴,将药碗中的药汤慢慢的喝入最终,有些涩,有些苦,又有点丝丝清甜,吞入腹中,觉得整个身子暖暖的。
潘爱子慢慢的喝着,拓跋君豪慢慢的喂着,待到整碗药喝掉,潘爱子出了一身的汗。
拓跋君豪将碗搁于贵妃塌旁的矮几上,动作轻柔的将潘爱子安置回贵妃塌上躺好,并且为她掖好身上的毯子,方笑道
“你先躺会,我这就去叫夏蝉和金粉进来,帮你更衣换被。”
语毕,也不待潘爱子说些什么,便起身欲走,然要侧的衣服却被潘爱子柔嫩的小手抓住。
“还有什么事吗”
“以后,不要再那么傻了。”
“我,我才不傻。我是怕你去了之后,没人帮我完成我的大事,所以才会救你的。”
刚毅的俊脸硬着内心的激动而微微泛红,拓跋君豪嘴上却是硬道。
不想让拓跋君豪觉得难堪,潘爱子假装信了,缓缓松开他的衣服,低眉垂眸,轻声道
“去吧,叫金粉和夏蝉进来吧”
怔怔的看了眼适才被潘爱子小手抓过的地方,拓跋君豪不由懊恼自己的不识情趣,适才潘爱子抓住他衣服时,他应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任由她抓着。
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之感,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拓跋君豪便退了出去。
须臾,夏蝉与金粉进得房来,帮着潘爱子更衣换被,待得一切收拾妥当,潘爱子再度躺回贵妃塌上,过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风平浪静对后宫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才是后宫的真实写照。
元宵刚过,喜庆的气氛还未完全消退,便又有嫔妃莫名死于意外了。
若是寻常嫔妃,倒也罢了,偏就这嫔妃是近段时日颇得圣宠的梅嫔;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后宫的嫔妃各个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谈“蛇”色变。
听罢拓跋君豪叙述的潘爱子秀眉微蹙,暗自思量。
寒竹乃是皇后娘娘的人,又颇得薛谨之宠爱,照理而言,是不会有人敢动她分毫的。
可若说是意外,总觉得有些诡异。
“哼梅嫔,梅嫔。叫她往日张扬舞爪,飞扬跋扈,如今当真没的嫔妃可当,可真应了皇上给她的封号。”
伺候在贵妃塌旁的金粉面露快意之色,心直口快道。
潘爱子神色凌厉的横了眼金粉,顿时惊得她身心一颤,立刻意识到自己所犯之错。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她适才那番言语被有心的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里,必定会招来祸事的。
低垂下头,金粉再不敢多言,心下因着自己的鲁莽暗恼不已。
“君豪,继续暗中留意,随时向我汇报事态发展,记得,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危。”
喝了梭罗果,睡了一夜,觉得胸口不似以前那般发闷,整个人感觉轻松不少的潘爱子双眸望向拓跋君豪时,容色缓和了许多。
“恩。”
认真的点了点头,望着潘爱子依旧略显苍白的小脸,拓跋君豪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道
“姑娘喝了梭罗果的汤药,感觉可曾好些要不在下这就去把那回纥国师抓来,给你把把脉”
“不必了,我感觉好多了。”
之所以唤住转身欲走的拓跋君豪,潘爱子自有原因。
一则,是怕回纥国师来了之后,把出她身子的状况并不理想,伤了拓跋君豪为她煞费苦心、历尽艰辛求药的心;二则,想来现在整个皇宫定是戒备较之往昔要严的多,拓跋君豪一个人在皇宫中游走可能没什么问题,可是多带一个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关心自己的人身陷险境。
“可是”
“别可是了。眼下你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一定要专心各宫的动静,千万不要让她们将矛头指向笼香阁,来个斩草除根,到时即便我再生龙活虎,也只能死路一条。”
神色严肃的打断拓跋君豪的话,潘爱子郑重其事道。
她可不想被人浑水摸鱼,成了替罪羊。所以,一定要打起精神,十二万分的注意笼香阁外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提早做好应对措施。
“是。”
沉默片刻,理解了潘爱子顾虑的拓跋君豪点头答应,然心下却依旧没有打消去见回纥国师的念头。
不能带回纥国师来,那他可以暗暗记下潘爱子这几日的身体状况,将之告诉回纥国师知晓。
待得拓跋君豪退下,潘爱子起身下榻,金粉则伺候她将狐狸皮大氅披上,生怕她着凉。
缓步行至窗前,伸手推开窗户,一阵寒意扑面而来,令潘爱子的意识越发清晰。
呆呆的望着长在庭院东边角落的几棵翠竹,须臾,潘爱子方低声道
“金粉,去小仓库里找找,有没有冥币元宝之类的物件夜深人静之时,烧些给寒竹,也算是送她一程了。”
“姑娘,梅嫔在世时,对你百般刁难,何必要烧冥币元宝给她”
“我和她终究都是王府出来的人。”
淡淡的伤感弥漫上潘爱子清澈明亮的眸,令人瞧着心疼不已。
想当初,公孙蓉儿不曾进宫时,寒竹虽然处处要与她潘爱子一较高低,但从未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一个出身贫寒之人,想要成为备受他人瞩目的人,其实本身并没有错的。
“奴婢记下了。”
金粉心下轻叹潘爱子的心软,嘴上则恭敬的答应了。
即便喝了梭罗果的汤,身子有些起色,但在窗前站的久些,潘爱子便觉得有些乏了,再度回贵妃塌上侧趟着,取了本杂书,静静看了起来。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偶有风过,挂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手里提着篮子的金粉寻了个僻静处,将篮子的香烛元宝一一取出,点了香烛,正欲烧元宝,就听得身后响起刻意压低嗓音的喝阻
“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金粉面前的香烛就被悉数踩灭,元宝冥币也被踢的一团糟。
心差点被吓得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金粉瞧清来人是夏蝉,双眉紧蹙,心有余悸的委屈道
“是姑娘让我烧的,她说好歹也和梅嫔在王府一起生活过。”
闻言,夏蝉先是一愣,毕竟潘爱子素来行事稳重,似眼下这般行事,实在有些过于冒失了。
“姑娘心底善良,一时心软,也是在所难免。我们做下人的,岂可犯浑。别说后宫内不允许私自烧了冥币元宝,即便可以,若是让旁人瞧见,添油加醋一番,让皇上误以为咱们笼香阁心虚,所以才会如此,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听了夏蝉一番言语,细细思量,金粉顿时吓出一身的汗,一时慌了,六神无主的望着夏蝉道
“那该怎么办”
“若是明儿个姑娘问起,你就权当今夜烧过了。”
“可是姑娘最恨人说谎骗她了。”
“你真是榆木脑袋。走吧。”
没好气的瞪了眼金粉,夏蝉将地上的东西悉数收回到地上的篮子内,提起篮子,头也不回的超前走,金粉无奈,只得跟上。
就在她们离去之际,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中流露出恼怒之色,眼瞅着即成的好事,就被夏蝉那个婢给破坏了,实在可恨可惜。
携着怒意,双眸充满恨意之人转身朝着贤妃的淑德宫跑去。
华丽的装饰,高贵大方;青铜鹤嘴衔烛,烛光映的重重叠叠的帐幔内的景物模糊不清。
身着一身太监服的男子跪倒在青花石铺就的地板上,将在笼香阁内的所见所闻悉数汇报给帐幔内的人知晓。
谢思琴手里端着一杯上好的普洱,神色自然,看不出悲喜,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自打知道梅嫔是死于毒蛇之口时,她便知道,定是有人已知晓了莲嫔的死和她有关,想要来个借刀杀人,并且旧事重提,那就可以一举除去两人了。
心思如此缜密的,放眼整个皇宫,除了皇后,便只有潘爱子和王静了。王静素来深居简出,与世无争,想来应该不会,而今从底下人的讲述中,潘爱子也可排除了,那唯一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便只有皇后了。
倘若真是皇后做的,那她先用寒竹将皇上拉住,再在寒竹最受宠时将其杀害的手段可谓当真毒辣的紧。
哼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
“你继续留意外头的动静,除了笼香阁外,还要格外给本宫留意椒房宫。”
“是,奴才记下了。”
“下去吧。”
打发走了下人,谢思琴方再度慢慢品尝手中的普洱
依照祖宗规矩,妃子不曾位列夫人的,是不可以风光大葬,送入皇宫的,所以寒竹的后事多少办的有些草率。
宫中传言,皇后因为先痛失爱子,后痛失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越发没有精神打理后宫了,所以贤妃的在后宫中权力越发大了。
这日,因着天气极好,阳光明媚,暖暖的,有种春回大地的错觉。
潘爱子穿了一袭淡蓝色的衣裙,拿了毽子,在庭院中与夏蝉踢着玩。
一道矫健的身影翻墙而落,稳稳的站在不远处,并不急着上前说些什么。
看着潘爱子灵巧跳动的身姿,看着她渐渐红润的小脸,拓跋君豪整日绷紧的刚毅俊容上,柔和之色不由慢慢增多。
“姑娘,奴婢真的没力气了,咱们还是歇会吧”
单手插腰,不再抬脚去勾毽子,任由飞来的毽子跌落在地上的夏蝉呼呼喘着粗气,摆手道。
其实她并非真的没力气,怕的是潘爱子大病初愈,若是太过累了,病情会反扑。听以前的老宫女将,肺痨这样的病是需要多休息的,若是当真太过疲累,一旦反扑,那可就是药石不灵,回天乏术了。
潘爱子多少有些猜到夏蝉的担心,刚巧眼角视线也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拓跋君豪,便未曾点破夏蝉,笑着点头答应,朝庭院内摆放的石桌旁走去。
一坐下,夏蝉便给潘爱子倒了杯清甜的水,拓跋君豪则近身上前,不待潘爱子开口,便汇报道
“姑娘,在下在椒房宫查到,咬死梅嫔的蛇应该在椒房宫养过一段时日。”
“何以见得”
吞咽下口中的水,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潘爱子语声平静道。
“在下查过那咬死梅嫔的毒蛇,其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艾草味,而整个皇宫内,只有椒房宫有种植艾草。况且,民间传说,蛇是最怕艾草的,倘若这蛇不是椒房宫专门养着的,怕是早就跑了。”
静思片刻,潘爱子柔嫩的唇角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想不到当初她想做却没做的事,如今公孙蓉儿倒是代劳了。
或许寒竹死也没想到,她获宠的那一瞬间,便是踏上死亡之路的开始。
“君豪,你去问问回纥国师,可有什么药物能够令女子突然见红的”
不知潘爱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拓跋君豪心下虽疑惑,却当下答应着去了。
“夏蝉,你附耳过来。”
夏蝉依言行事,潘爱子在其耳旁细语几句,只见夏蝉频频点头,眉目间露出几分解气之色。
“都记下了吗”
拉开彼此的距离,端起桌上的茶杯,潘爱子笑盈盈的望着夏蝉道。
“都记下了,奴婢这就去办。”
轻轻颔首,待得庭院内只剩自己一人,潘爱子方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水,娇嫩小脸上露出的享受表情好似在品尝着什么琼浆玉露般惬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她一定要借东风,除却公孙蓉儿与谢思琴其中的一人。
微风渐起,吹乱了她披散着的乌黑秀发,几缕发丝遮挡住其清澈明亮的眸,掩盖了内里胸有成竹
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红,好似血半耀眼刺目。
空中偶有鸟儿孤零零的飞过,叽喳一声,便立刻归于寂静。
寂静的甬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身着青衣宫装的女子发足狂奔,头上的发髻已凌乱不堪,再看其身后,两名侍卫正紧紧追赶,但却不敢出声高呼,好似怕惊动什么一般。
时不时回首看看越来越近的侍卫,夏蝉心下焦急不已,咬紧牙关,拼命奔跑,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要撑到那人的出现,否则,姑娘所要筹谋的一切都很可能会付诸东流。
眼见得长长的甬道即将跑到尽头,若是再往前跑,必定会惊动甬道尽头另一侧的守卫,到时她即便有翅膀,也得被押解回笼香阁。
急中生智,忽地止住脚步,夏蝉回转身子,呼呼喘着粗气,对追赶她两名侍卫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跑了,心下则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若是拓跋公子说的没错,估摸着时辰,那人也该出现了。
“好你个婢,竟然敢骗我们哥两,当真是不想活了。”
其中一名侍卫一个箭步冲到夏蝉身前,呼呼喘着粗气的同时,满面愤怒道,话音未落,便扬手欲教训夏蝉。
夏蝉正欲躲避,眼角视线瞧见突然出现在甬道尽头的两名宫女,不由松了口气,脸则硬生生接下了那侍卫重重的一巴掌。
因着那侍卫是用尽全身力气打的,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夏蝉根本不能站稳身子,跌趴在地。
“什么人胆敢挡良妃娘娘的轿辇。”
身为慕容君塞贴身侍婢的瑶珠粉面含怒,朝着两名侍卫并倒在地上的夏蝉喝道。
“良妃娘娘,奴婢夏蝉,是笼香阁潘主子的丫鬟。贸然挡驾,实乃迫不得已,恳请良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吧”
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夏蝉手脚并用的爬到距离瑶珠约有三四步之遥的地方,拼命磕头恳求道。
不待瑶珠说些什么,轿辇上垂着的轿帘被掀开,露出慕容君塞英姿勃发的秀颜。
“你家主子怎么了”
自打上次潘爱子落水之后,慕容君塞对她心中一直存有愧疚,虽然后来她也去御书房外跪求过,但是最终帮潘爱子脱离危险的,却是靖王爷,而她根本什么都没帮上。
如今得知潘爱子有难,慕容君塞不曾思考,便脱口而出道,急得一旁的瑶珠直往她打眼色。
“回良妃娘娘,我家主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如今突然说肚子疼,奴婢怕,求良妃娘娘去恳请皇上,让太医去看看吧”
“好,好,本宫这就去。”
人命关天,慕容君塞想也没想,便答应道,倒是一旁的瑶珠,不顾尊卑,逾越道
“夏蝉,若是你家主子当真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为何当初皇后流产时,她没有告知皇上,好纾解皇上的抑郁之情”
宫中嫔妃,哪个不想圣宠不衰,怀孕更是得到圣宠的最好手段,这潘爱子却是背道而行,其中必定有蹊跷。
心下一惊,夏蝉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的料事如神,果真如主子说的那般,慕容君塞性子豪爽,素来不拘小节,是个好糊弄的主,倒是她身旁的丫鬟瑶珠,虽说平日里话不多,却是极为心思明亮之人,而今看来,当真不容小觑。
“想来瑶珠姐姐也是知道的,我家主子原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虽然宫中传言,皇后娘娘与我家主子不和,但主子是极重情义之人。深知若是在皇后娘娘流产时,说出自己怀孕一事,那么皇上势必会将精力都放一些在我家主子身上,反倒忽视了皇后。主子不愿如此,所以便藏着没说。”
“哼我当你这都说的通,那当日你家主子被褫夺夫人之职时,为何不说”
“瑶珠姐姐,你我同为女子,虽不曾与男子有过情爱,却心中都想他日出宫时,寻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子嫁了,倘若那男子负了自己一片深情,根本不信任你我,想必姐姐心下必定会恨之,又怎会告知怀孕一事。很可能,说了,反倒再落个不贞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