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她好吗他有些迷茫。现在想想,好字是谈不上的吧至少,他对她有太多隐晦的秘密,时常漂泊在外,给他的温暖依靠也是少之又少的。
那么,南宫狂这次的询问,又带着怎么样的心意是他自己想要知道,还只是替潘爱子问出
顿了顿,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小婿的疏忽,常年不在家中,以至于冷落了潘儿。”
闻言,南宫狂转身看他,“那你知道潘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吗”
慕巽摇摇头,这也是他困惑的地方,于是洗耳恭听。
南宫狂又转过身去,看着粼粼的湖面,“潘儿两个月前,便只身回到了绵远山,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里离开你吗”
慕巽一顿,“是因为我纳了小妾”
南宫狂猛地转身看他,“你纳妾了”随即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难怪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
“您的意思是”君慕巽蹙眉,“潘儿之所以离开我是另有别的缘由那她是为了什么才要离开的”
“这一点,应该让你自己去发现。”南宫狂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潘儿可知道戴面具的人是你”若不是看在他刚才舍身相护的模样,他才懒得理他呢
慕巽摇摇头,“她被下了药,现在神智不清,应该不会确定是我。”
“那你又打算怎么办”南宫神色凝重,眸底满是思索,“潘儿当初可是主动离弃你的,若是发现你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你觉得她肯接受你吗”
慕巽一顿,“您说的是,或许我们都不曾彼此了解过。至少,我现在不想放弃,请外公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潘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流苏大帐,金钩分挂,重茵叠褥,锦衾绣被。
纱帐垂下,勾出一方小小的粉色天地,隔绝了夜色沁凉,帐内映衬着烛火在红绡帐内投下一片暖色的暧昧。
温度骤升,心跳也随之加速。
迷迷糊糊,身体好似飘忽在潘端,潘爱子迷离地看着上床而来的人,因为熟悉亲昵而没有抗拒退缩,反而娇羞地凝睇着他,潋滟的红唇微张,颊边飞霞绯红,熠熠含媚的眸光心怀,含羞带怯的神色惹人怜爱。
慕巽在她身边侧躺下,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那两片微微而张的艳媚小嘴,眼神转为深邃,流光辗转,异彩闪烁,噬人的渴望如火山喷薄一般源源不断。
沉浸在他如火如荼的目光中,潘爱子脸上娇羞更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几乎要蹦出喉咙来。
眼前的男人,似真似幻,这般的炽烈的眼神她从未见过。不禁勾唇一笑,淡淡的自嘲涌现,自己怎么会见过呢以往的欢爱,都是她缩进他的怀中,乞求着他将烛火熄灭,就算欢愉之时,她也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躲避着那如潮如火的翻涌情欲。借着那份黑暗,她隐藏了那份羞怯,也顺带将心底最深处的那份叛逆掩饰得更好。
此刻,只是在做梦罢了,自己不会连在梦中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吧
她不禁伸手抚上他的面容,“夫君”轻轻柔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和渴求,迷迷离离的眼神蒙着一层惺忪懵懂,态浓意远淑且真。
听着久违的清喉娇啭,心顿时君慕巽眸光一动,漾开圈圈涟漪,情不自禁地伸手拔掉了她绾发的珠钗,青丝顿时散开,铺在绣枕鸳鸯被上,漆黑如墨,映着她羞怯涓涓的芙蓉娇颜,形成一副妖娆的画卷,摄人心魂。
他的目光更加灼人,再不经意对上她有些怯懦、却又故作勇敢的眼眸,不禁让他唇瓣微微勾起,目光却已经痴迷不已了。
此刻,她的纯真,她的媚态,合二为一,分明是淡雅脱俗的容颜,貌潘心娴,可是那带着若有似无的渴望凝视让他心醉不已。
四目胶着,眉目传情。
她的淡扫蛾眉,她的眸含秋水,她的唇色朱樱一点,她的含娇细语,且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姝容,绰约丰姿更胜画中佳人,娇艳欲滴。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额头,滑过她的细眉,手背顺贴着的脸颊而下,最后手指停在她红润却微微干燥的唇瓣上,摩挲着,流连不去。
“夫君”潘爱子软语呢喃着。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里,虽然相对静默无语,可是彼此的柔情却几乎柔腻得要滴出水来,让她一颗心更加飘渺,如梦似幻地沉浸在他的编制的情网中,不能自拔。
或许自己真的是觉得寂寞了,才会春梦如潮
可是此刻眼前的他又是那么得真实,好似身临其境一般。其实,在自己知道有孕的那一刻,她是害怕彷徨,且是手足无措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且还要面对不可知的未来。
可是渐渐地,她的坚强远远地胜过软弱。慢慢地,等到自己接受孩子的存在,再到决定不惜一切地生下他,她的心是义无反顾的。可是,坚决之后,又想到以后还要独自去经历那么多痛苦,她也并非是无动于衷的。一个人的坚强,一个人的软弱,因为只是一个人而更显得寂寞,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时常彷徨不已,更加在午夜梦回的惊醒中觉得寂寥丛生。
春梦无痕。
可是,为什么如梦而来的人会是他呢或许只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欢爱是超出她的想象的。
对于男女之情,或许她还是陌生的,让她芳心砰然的或许只是那一晚的温存,一夜柔情让她贪恋不已,那份缱绻旖旎让她讶然,却又有好奇探究之心萌生。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这种时候梦到他吧
此刻,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而她觉得自己此时正沉溺在那一份绵绵的温情中,不仅难以自拔,且几乎就要溺毙其中了
她淡定地回望着他,抛弃了一切世俗,不管不顾,这只是梦境,不是吗一梦醒来,一切就会烟消潘散的。
思及此,心头涌上一阵怅然若失,咬唇,一滴泪珠却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恰好滚落在他停在她嫣然红唇的手上。
慕巽一愣,那手一僵,“怎么了”迷乱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想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她却脑袋微微往旁侧一偏,随即依偎进了他的肩窝处,也避开他想要探究劝慰的目光。
她的主动投怀,君慕巽自是顺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另一手轻抚着她如瀑的长发,脸颊不禁蹭了蹭她的,“潘儿,是不是真的是我让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
回答他的却只是一阵静默。
随之,只觉得脖颈间开始湿漉,一滴又一滴,顺着他的颈项,滑进他的衣领间。
慕巽的身体僵直着,只觉得那泪珠好似会烫人一般,泪珠所经之处的皮肤都开始发烫,焦灼之后,留下挥之不去的烙痕。
潘爱子啜泣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并不伤心,可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滚落,喉头难以抑制的紧绷着,她分明想要克制的,可是下一瞬,微微的梗咽之声已经溢出了喉咙。
“潘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胸口疼还是肚子不舒服”君慕巽有些手忙脚乱的,一手改捧着她的脸颊,想要看清楚她的容颜,可是她却倔强地只肯躲着哭泣,不要面对他的抚慰。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她的抑制力瞬间摧枯拉朽,荡然无存。一声放纵的哭泣声已经从她的口中溢出,眼泪更像是暴雨一般滂沱,如此肆无忌惮,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眼泪就是压抑不住,就像是久久一来的寂寞无依,都在忽然在此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没有伤心,没有痛楚,更没有绝望,只是想要一种宣泄。
“潘儿”君慕巽愣愣的,眸中的不知所措,侧首亲着她的发丝,“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好乱”一手有些笨拙地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等待着她情绪的平复。
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许久,当眼泪流尽,潘爱子才觉得有些窘然,不禁抽咽着,微微仰首偷觑了一眼他的神情。还好,他神色还算是镇定,只是眸底仍有一丝慌乱。
自己擦擦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只觉得喉头还有些生疼,忽然觉得自己情绪的反复无常,难道是腹中的孩儿看到了亲爹爹而哭泣吗还是每个孕妇都会的多愁善感一旦有个依靠的臂膀在身边,就会情不自禁地肆意宣泄一番
至少,她自我觉得,自己的体质清寒,对男欢女爱的欲望也十分淡然,即使以前还未嫁之时跟随外公采药尝药,那一次不小心误食了少量的催情花果,也未见得身体有太大的反映。就连感情也清灵,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么大幅度的波动着,身体更不会因为倚着他而春心大动
夜色苍茫,如泼墨深染。
鳞次栉比的宅院楼宇,前方红灯高悬,喧嚣熙攘,隔院则是寂静安宁,偶有夜风微微,带起一片树叶簌簌。
如此寂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荒凉,淡淡寂寥之情缭绕不去。
再看一房中幽幽的光晕透过微微的门扉隙缝传来出来,让人不禁起意想要一窥究竟。
夜风徐来,临水小榭垂柳依依,湖水粼粼,揉碎了寝房内透出的温淡烛光。
房内。
烛火燃烧,光芒因为笼着灯纱而变得朦胧,投下一室氤氲的昏黄,靡靡之情顿生,惹人遐想。
“想睡了吗”一手不禁抚向她眉间的倦意,君慕巽凝睇着她,眼底灼灼的光芒难以消退。
闻言,潘爱子眼睛眨了眨,清了清睡意,回视着他,随即摇摇头,好似带了一抹坚决。
慕巽不禁失笑,“你很累了。”他在陈述事实。
潘爱子摇摇头,目光忽然清亮了起来,但是他仍然看得出其中的一丝逞强,“累了就睡吧”
她还是摇摇头,眸光忽然变得有些暗淡。
“怎么了”他问。
她顿了顿,“我知道等我睡醒睁开眼睛,你就会消失不见了。我知道我们都在梦里,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可是”垂下了睫毛,柔柔的声音带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可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我,真希望这个梦不要醒,我”她顿了顿,“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我想就这样不要醒”她喃喃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慕巽不禁一愣,目光一柔,眸底熠熠的欲念顿时化去了不少,“潘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认识重新开始”潘爱子闻言微微一愣,喃喃重复着他的话语,脸上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的嘲谑之色洋溢开,笑容过来,只是往他怀中依了依,却不再言语。
重新开始既然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那又如何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了,就会心有所依了吗不想去奢望,或许此刻,她一转身,再回首看他,他便早已消失在空气中了。
“怎么不说话了”君慕巽一愣,只见她已经用力地挣脱了她的禁锢,转过身去,面对着床壁。
“潘儿”他伸手拂过她的秀发,将它们别到她脑后,怜爱地抚着秀丽的容颜。
潘爱子只觉得低磁的嗓音缓吐在她的耳畔,耳朵好痒,脊背后一片暧昧的温热,伴着传来清晰稳重的心跳声。
“潘儿,我知道你很辛苦,真的抱歉”这个孩子,会保得住吗
潘爱子微微而笑,“他很好,他会好好的一定会的”轻轻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带着无可比拟的坚决。
“对,他会好好的,一定会的”他拥着她,侧脸贴着她的香腮,跟着她呢喃着,心中下定了决心他会陪着她,陪着孩子,一家三口都会好好的
思及此,心中暖暖的,唇瓣不禁勾起幸福的笑意。
夜,更深了。
凤艳阁。
一方的温馨恬淡,前方却是一片熙攘喧闹,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人呢”西门洛眉头皱紧,冷面厉声呵斥着龟奴,心中有着片片疑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少今晚的新娘子呢”
龟奴进门看到一室狼狈也是一愣,不禁上前问道,“小兄弟,你姐姐呢”
小男孩咬牙,“我不知道。”
“什么”龟奴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今晚的竞价可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虽然银子不会全部进他的口袋,但是一旦交易达成,他的分红也是非常可观的可现在看着人去楼空,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心中甚是不甘心,不禁责怨起这小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