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夜慕参经过经过庭院,看到了柳生冥和迎啸,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他来到姜青云面前,拱手作揖,“姜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姜青云脸上也全无无耻勾当被撞破的尴尬,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句,“叶公子找家父,有何贵干”
“听说府上来了位贵客,而我与那位贵客,也有些渊源,特地前来拜访。”
姜青云神色陡变,不安地瞄了一眼柳生冥。
柳生冥当下会意,代他从容作答,“大理寺卿还在县衙办案,公子不妨先到茶室小憩片刻,等他回来”
夜慕参将视线从迎啸身上挪到柳生冥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不必了。既然少卿在县衙,我就去县衙找他吧。”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
他太了解迎啸了。
如今的迎啸,已经连他也认不出了
踏出太守府,才将空落落的双手紧紧攥起,几乎将手心钻破。
又低头苦笑,“啸傲东轩下,何复迎此生。”
回到客栈,夜慕参将自己扔进温凉的水里。
手指圈着雪白的发丝,眉头深皱。
他本想借宋孝民来威慑姜青云,可现在看来,也没有意义了。
迎啸大约是被柳生冥动了手脚,所以才会露出那种木讷呆滞的颓靡神态。
如果柳生冥愿意为了巴结太守而对迎啸下毒手
那宋孝民的立场也可以预见了。
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笼罩,脑海是每晚梦魇的可怖画面。
耳畔回响着残忍的声音,“我要你生不如死。”
次日,延安县衙。
宋孝民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延安近十年大大小小案件的卷宗。
这也多亏了柳生冥。
此前宋孝民不知向姜太守和王县令费了多少口舌,却还是无法说服二者通融。
毕竟,将这些卷宗交给宋孝民,就意味着他们过去判过的冤假错案都可能被翻出来。
只有傻子才会做这等自掘坟墓的傻事。
而柳生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听他说起,似乎是与姜七公子达成了什么协议。
总之,来到延安城近半月,宋孝民的计划终于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
他干脆坐在衙府书室,遣走了下人,独自整理起档案卷宗来。
近十年的案件里,但凡与盗墓有关的,他都挑了出来,梳理案情,做了标记。
又过一日。
这是夜慕参与言欢约定寻找轩辕陵的日子。
此时天色尚早,但他还是醒了。
终归是梦里的画面太可怖,他不知怎地睁了眼后,就不敢再闭上。
他像往常那样洗漱着装,备了顶可遮挡烈日的笠帽。
经过这么两天的思虑,他暂时还没有取回迎啸的打算。
那天在太守府,他就看出了姜青云的意图。
那赌徒,无非是想霸占迎啸,在自己的狐朋狗友面前炫耀一番。
既然他如此看重迎啸,而迎啸又像被下了蛊似的精神不振,那近几日还不如让迎啸留在太守府好好休养。
夜慕参的打算是,今日会过言欢之后,再去打听这姜七公子的事。
知己知彼,方能为如今一无所有的自己赢得些许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