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菲克打算做一番关于“克服困难与面对恐惧”的演讲,但他又觉得这些游戏土著,可能无法理解演讲中振奋人心的精神内核。
所有干脆简单粗暴的鼓舞道。
“兄弟们前面就是最后一战了,打赢了你们就是英雄,女人票子大大滴有跟我冲”
事实证明战前动员的确没必要废话太多,直接来点上头的内容,然后冲就完事了。
一路上众人早就砍怪杀麻木了,被菲克一撺掇直接策马奔腾冲进了前方的猩红世界。
然而一踏入这片血红的世界中,菲克就发现带上一大队人马根本无济于事。
这帮凡人根本承受不住猩红世界的腐蚀,瞬间出现了发狂、自相残杀的症状。
所幸只是在边缘,大部分人撤回了安全区。
对此,贝勒加德在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法印阵,对阵中所有的人施展了定神法印,暂时让他们拥有了抵抗猩红腐蚀的力量。
坏处是大家过于镇定,近乎麻木,菲克的战前动员基本无效。
出乎菲克的意料,猩红区域的怪物少的惊人。
随着队伍的深入,菲克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大脑的思考能力正在逐渐下降。
他只能感受到一种猩红的引力正在指引着他不断深入。
一队麻木的士兵,在逐渐疯狂的指挥官带领下,越来越深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完全猩红化,树木已经扭曲成不知名的猩红荆棘,水洼中翻滚的粘稠猩液不再是h2o。
“喂这里很不对劲,我的感知力很混乱,你确定还要深入吗”
贝勒加德独有的猎魔感应被这里的猩红气息彻底混淆,他已经不太想继续深入下去。
菲克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完全没有理会贝勒加德的建议。
这幅诡异的画面让贝勒加德产生了警觉,在他眼里这种队伍行进的样子,像极了一名邪教祭祀带着一堆祭品,前往某个祭坛进行献祭。
“好吧,我看你得清醒一下了”
单手结出几个手印,一道定神法印从贝勒加德手中打向菲克。
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感知到危险的野兽,菲克矫健的身影一闪躲过法印,爪、脚、牙展露出野兽的姿态,一脚踏在湿泞地面上,疯狂的袭向贝勒加德。
冷哼一声,贝勒加德拔出背上的钢剑,冷静应战。
完全化身凭借本能作战的野兽,菲克鲜红的血爪直袭贝勒加德胸膛。
第四律动的心跳让他的速度迅如闪电,在常人眼中里几乎只能看见他血红的残影。
银色的剑身精妙的在空中舞动,就像挥动蚊拍拍打蚊子一样,钢剑的剑背落在菲克的膝、髋、肘关节。
伴随几声脆响,仅仅一个错身,菲克狂暴的身体就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猩红狂暴化的菲克徒有力量,在作战技巧上差了贝勒加德不知几个档次。
手中再次快速结印,定神法印结结实实的打在菲克身上。
呼吸紊乱不堪,菲克血红的瞳孔忽大忽小的缩放着,似乎有些神智未定。
剑身抵着菲克防止他继续暴动,贝勒加德居高临下的询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勉强恢复神智的菲克指着某个方向,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述着。
“那里那里有东西呼唤着我猩红的颜色从那里传来”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菲克是在平静的状态下逐渐失去了神智。
体内混沌血疫的力量受到了某种上位者的操控,他的精神负荷值增长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贝勒加德将剑收回剑鞘,指着后方说道。
“好吧,不论如何,我们无法继续深入下去了,你应该也能感觉到,继续前进不过是带着这帮家伙送死罢了,连你的精神都被控制了,天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
虽然这样的结果无法令人满意,但继续深入的确会让自己彻底疯狂,这已是既定事实。
正当队伍调头离去时,似是再也无法忍耐和压抑,一声骇人的嘶吼从猩红世界深处响起。
血浪般的恐怖杀气袭来,紧接着,一条红色荆棘般的长舌,血色闪电般破空而来。
嗤、嗤、嗤
带着红色骨刺的舌尖好似长了眼睛,在空中极速扭转,像筷子戳豆腐一样轻松洞穿六名守卫的重甲。
六名守卫的心脏贯穿在一起,荆棘般的长舌上,无数血色尖刺像一根根抽血针极速吮取守卫体内的血液。
脸上带着极度痛苦扭曲的表情,六名守卫构成一幅群像版呐喊。
干瘪的尸体装在盔甲中,像罐头里的死鱼干般可怖。
随着长舌无比强劲的一摆,被抽干的守卫像垃圾一样被甩飞到不知何处。
跑
无需任何指令,也无法听从任何指令。
所有人像见到猫的老鼠,疯狂的四下逃窜。
菲克和贝勒加德也不例外,两人一马当先,带头反向冲锋。
只觉身后澎湃的杀意如滚滚血浪翻涌而来,没有人敢回头看出现在身后的究竟是什么。
金属崩裂的咀嚼声从远处传来,如同一条条蛆虫爬上在场所有逃亡者的脊背。
不断有守卫被生撕活裂,生生吞食,大家只能祈祷自己跑的比其他人快,怪物的胃容量赶在自己被追上前被填满。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头怪物似乎永不满足。
无比迅猛的速度顷刻让过半守卫亡命,然而它依旧在疯狂的猎杀所有逃亡者。
继续这样的单方面狩猎游戏,最终结果就是全员玉碎。
贝勒加德领悟到了这一点,他战胜了内心恐惧,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没办法,只能拼了”
蓦然回首,贝勒加德看清了那头怪物的真面目,顿时明白了对方巨大的胃口从何而来。
那是一副猩红的骨架。
无数骨刺蔓延在兽形的骨架上,硕大的爪骨宛若猎刀。
巨大的头颅撕碎一切血肉,将其转化为浓稠的猩红浆液,在它骨架上流淌。
那条原本以为是舌头的器官,其实是它延伸的脊骨。
无数猩红的血液附着其上,让人误以为它拥有了血肉。
疯狂的血液不断从骨架上淌下渗入大地。
地面上的猩红液体不断涌向血骨构成的怪物。
整片猩红世界都随着骨质怪物的移动而转移。
它供养着这片世界,这片世界支撑着它的躯体。
它就是血疫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