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这么简单,没有发生别的事吗”
躺在病床上的菲克有些难以置信。
根据贝勒加德的描述,自己飞起一拳击碎血疫之源后,对方便彻底崩碎再也没有站起。
整个猩红世界在血疫之源崩碎后,便开始逐渐退散。
围在雾沼地区外围的迷雾已经开始褪去,被污染的沼地也正缓慢恢复原本的生态。
看菲克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背上背着两把破剑的贝勒加德打趣道。
“怎么对你的英勇事迹不太满意是不是应该有点神灵附体,和一群怪物大战三百回合的大场面”
“拜托,我又不是吟游诗人,让我凭空编造一堆子虚乌有的英勇事迹,超出我的业务范围了。”
说着他大大咧咧的向菲克伸出那只带着旧皮手套的手。
“给我二十海币,我让隔壁街那个戴紫头巾的吟游诗人,上来给你唱一整晚眼镜勇者大战血魔的光辉事迹。”
看到贝勒加德如此笃定的态度,菲克只能认为之前看到的画面,是自己神志不清的错觉。
望着自己木乃伊一样的躯体,很难想象自己当初到底受了什么伤。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用来击打血疫之源脊骨的右手和右臂绝对是惨不忍睹。
现在他几乎无法感受到自己右半边身体的知觉。
“那位诗人先生怕是请不来了。”
巴克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现在恐怕正在歌颂海德大人的守卫,英勇搏杀邪魔的故事。”
“什么玩意”
菲克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帮渣基本全程只有吸引敌人,打扫小怪,制造噪音的作用。
最后决战时完全就是一堆人形饲料,他都有些后悔带上这些拖油瓶了。
似是习以为常,贝勒加德晃了晃手中的麻布袋。
里面叮呤咣啷的响着些碎骨头的声音。
“你那一拳敲的太狠了,里面这些骨渣子完全没有说服力,最后就变成谁人多谁说了算呗”
用左手懊恼的揉了揉脑袋,菲克有些后悔道。
“失算了,真应该让那帮家伙先死完”
对此贝勒加德倒是不怎么在意。
反正他也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荣誉功绩对他来说只是虚名而已。
这种东西他早已看淡。
何况他手里还有一颗血雾魔怪的头颅,黑麦穗议会的悬赏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这次行动贝勒加德基本上算是把家底掏空了。
三瓶炼金药水,六枚炼金炸弹,若干剑油,外加两柄战损极其严重的剑。
光是弥补这些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想开点吧年轻人,至少你活下来了,我在外行走过许多年,还从没见过受了你这样的伤,还能醒过来的人。”
巴克也在一旁开导菲克,对于菲克这样的年轻人,他是十分欣赏的。
不出意外,以后海米西亚一定会有他活跃的身影。
深吸一口气,菲克将不爽的情绪轻轻按下。
可能是因为刚刚死里逃生,他的情绪管理有些失控。
“没事,这种舆论把戏那个老畜生怕是老手了,居然在这个乡巴佬手里连吃两次瘪”
“碰”
房间的木门被粗暴的打开,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塞满了狭小的房间。
只见为首之人,正是之前为菲克带路的黑金帮小头目科利达。
“抱歉,今天酒馆不营业。”
巴克平静的谢客,不过他基本能预见,等会儿自己收拾场地的模样。
看见菲克浑身打满绷带,瘫痪在床的样子,科利达像是吃了定心丸,整个人变得高大了起来。
带着大义炳然的肃容,这位斯威姆帮派成员,像是站在人性道德法律至高点的正义审判者,俯瞰懦弱卑劣可耻的罪民,冠冕堂皇的怒喝道。
“呵你们这些可耻的逃兵,卑鄙无耻的抛下英勇作战的勇士独自逃跑,竟还有脸躲在这里修养耻辱的伤痕”
“按照维塔明的律法,所有逃兵都该被绞死,挂在树上悬示众人”
情不自禁的,菲克脑海浮现出一颗老歪脖子树,难堪重负的悬挂着三十多名柴弗斯壮汉的惨相。
狠狠威慑了这两名欺世盗名的救世主后,科利达鼻子朝天的狐假虎威道。
“但宽宏大量的海德先生不愿你们肮脏的尸体污染斯威姆,如果你们交出骗走的圣器,他愿意宽赦你们的罪行,特许你们离开斯威姆,不过永远不能再回来”
老猎魔人嘴角咧开一个轻蔑的弧度,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这位正义执行者。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猎魔人的嗅觉过于敏锐,他总觉得对方裆下有股澎湃的碳酰胺气息。
对着菲克使了个眼色,贝勒加德颇为随意的说道。
“是直接让他滚,还是打一顿再让他滚,你说了算。”
看到这名阶下囚逃兵死刑犯如此嚣张的气焰,科利达握紧拳头就要发作。
但一对上猎魔人那双恶龙般非人的瞳孔,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
“搭把手,扶我起来。”
把手搭在猎魔人结实可靠的肩膀上,这位逃跑技术过于拙劣,以致身受重伤的逃兵勉强站起身子。
招了招还能活动的左手,菲克示意对方靠近说话。
“我耳朵不太好,你稍微靠近点再说一遍。”
鼻孔出着冷气,科利达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不耐烦的走向菲克。
“死聋子听好了”
“啪”
干脆利落无比清爽的一记反手掌掴,打断了对方的蠢话。
可能是燃血症和纵病天赋的原因,菲克对于情绪的控制和愚蠢虚伪事物的容忍度大大降低。
几颗牙齿拉着血线从科利达嘴中飞出,他的身体像陀螺一样猛烈旋转。
然后如痴如醉的用脸擦拭自己刚刚吐过唾沫的地板。
周围众人见状,立刻就要亮出武器,上前惩治这两个恶徒。
“噌”
冰冷的气息伴随着半截坑坑洼洼的破剑四散而出。
所有人立刻从房间门口蜂拥而出,挤坏了那扇可怜的老木门。
拔剑威慑这招,对于这些色厉内荏贪生怕死的玩意,用一万遍也不过时,永远效果拔群。
而趴在地上的科利达,这一耳光似乎挨的太重了,挣扎了几次都未能爬起。
菲克懒得正眼瞧他,径直躺回了床上。
“不好意思,我对于家畜下手从来都没轻没重的,回去给你主人带个话。”
“让他三天后亲自来跟我谈谈,别派条狗就把我打发了,礼貌可是人际交往的基础。”
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气,科利达抹着脸上的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酒馆。
抽出剑鞘里的钢剑仔细查看上面的裂痕,贝勒加德有些严肃的对菲克说道。
“你确定要和那个神棍开战我不知道这把剑还能不能撑住。”
菲克胸有成竹的露出自信的微笑。
“放心,谈判而已,想把我们当免费工具人这种意淫能力简直可以去写小说了”
“该有人给他上一课,什么叫做等价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