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兹公国鳞次栉比的生铁时代建筑中,夹塞着一间奇妙的屋子。
这间屋子像是混迹于人群中的扒手,低调的瑟缩在街道间的夹缝处,门面上敷衍的用某种不知名染料,画着儿童涂鸦水准的红底白十字符号。
走进这间其貌不扬的屋子,里面又是一片大好风光。
几具人类骨骼标本横七竖八的随意摆放着,像是清仓甩卖后的服装店。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工具摆在墙壁上,让屋子的氛围介于刑讯室与汽修厂之间。
当然,这还是仅仅只是外层,里面房间的内容就更加精彩了。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用戴着金丝眼镜的双眼聚精会神的凝视着面前的手术台。
上面静静的躺着一根泛着油光的黄皮大香蕉。
尽管这个名叫沃切尔的男人没有卫生证,行医证,营业证和身份证,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凭借领先这个国家其他医生四个时代的医学理解,他精准的治疗着那些不开眼进入这里的患者,将他们身上的病情控制在一个微妙的范围内,让他们既不会大肆宣传他医术高明,也不会愤而投诉他医术鄙陋。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里的条例规定禁止开展养殖业,他一定会开一间肉铺,而不是自找麻烦的开一间诊所。
尽管他已经尽量控制这家诊所的影响力,但这里的医疗机构覆盖率实在低的可怜,使得他总是被迫营业。
在一段时间打着治疗幌子的研究后,他已经对这个国家居民的彻底失去了兴趣。
除了极少量患者体内混有某种兽人的血脉,让他小小扩充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其他家伙完全就是纯粹的下等劣种开水人,研究他们的身体就像喝白开水一样,根本毫无滋味可言。
来到这个国家的三天后,他就陷入了一种颓废中年等待退休的状态。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这个国家除了赶路需要经过外,根本没有任何让他踏足的理由。
但这根香蕉的出现,让他的精神重新焕发起活力。
在见到它的一刹那,青春仿佛重新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尽管从外貌上看,他应该不超过三十。
此刻,他正陶醉于深层次有滋味的研究中。
“真是令人惊叹的杰作,简单的外表下掩藏着复杂的运作原理,通过生物的自我再生系统,搭配精妙的能量汲取手段,保持着超强的续航能力。唔,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操纵的呢”
“嘭”
就在这时,诊所大门很不恰巧的被人以粗暴的方式打开了。
尽管十分恼怒,咬牙切齿,很不情愿,万般无奈。
但他还是不得不离开这个充满研究乐趣的世界,回到充满麻瓜的国度里,去看看现在出现在诊所中的,是某位需要用五枚纽币打发的饥渴执法者,还是哪个没眼力的傻吊带着他即将出殡的亲妈。
然而来者身上的制服给了他一个惊喜。
看着这身狱卒制服,沃切尔抽动着嘴角,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d”,然后他的神经开始迅速绷紧,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就在这时,来者神情散漫,耷拉着死鱼眼,没有任何波动的说道。
“我感觉自己最近不太对劲,请你帮我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听到瑞尔漫不经心的话语,沃切尔愣了足足01秒。
在看见对方的装扮后,他下意识觉得对方是来喊他上监狱报道的,而选择性忽略了“就算是狱卒也要看病”的事实。
不过沃切尔并未完全放松下来,因为这个国家钓鱼执法的把戏还是玩的挺溜的,只要稍微不谨慎一点,地上可能又要多一具人类骨骼标本了。
“嗯,请问哪里不舒服”
像一名正常医生一样,沃切尔问了这句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其实一个人得了什么病,对他来说就像了解一个玻璃缸里有几条金鱼一样,只需要看两眼就知道了。
很神奇对吧
但如果你也拥有一个名为的灵魂技能,你就会发现这根本没啥大不了的,而且整个世界对你来说,都会迅速变得无聊起来。
但在看了对方两眼后,沃切尔发现今天这事有点不对,他居然没发现对方身上有什么毛病。
是的,这太不对劲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狱卒实在是太t健康了
一个人就算生下来就以“健康”为目标,过着完全健康式的生活,依旧会或多或少的有些毛病。
光是进食这件无法避免的物质交换活动,就会给人的身体带来一堆的麻烦,更别说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了。
但面前这家伙在沃切尔面前,完完全全就是大写的“健康”二字,根本找不到一丝的问题。
没等瑞尔自述自己的病情,沃切尔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见鬼,你这家伙不用吃饭的吗就算天天泡在培养液里,也不可能这么健康吧”
瑞尔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请别再给我灌输不吃饭就会死这样的迷信内容了,常理不过是世界对庸人灌输的谎言,我压根就没吃过一顿饭。”
沃切尔脸上露出嫉妒而恼火的神情,没安好气的说道。
“妈的,你都不用吃饭了,还来我这干嘛”
瑞尔没有理会对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我最近有了种奇怪的冲动,一看见人就想破坏,感觉他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我这是不是得病了”
沃切尔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不屑的打发道。
“恕我直言,你这并不是得病了,而是突然康复了,你现在完全可以用身心健全来形容,没别的事就别在我这待着了,回监狱揍囚犯嘛。”
对于这个极其随意的诊断结果,瑞尔没有异议,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哦。”
然后他毫无征兆的施展出肾击之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沃切尔的腰部。